众人散后,柳马苑独自唤住那副将田俊迈问:“田将军所部有多少人马?”
田俊迈说:“约八百人!”
柳马苑说:“明日出战,你那五百军士,均挑年老体弱者为好!”
田俊迈会意说:“将军想以此诱敌么?”
柳马苑见他不但没有胆怯之意,而且反应敏捷,赞许说:“田将军好胆识!”
田俊迈说:“柳将军才真是有勇有谋啊!”两人说完,相视哈哈大笑!均有惺惺相惜之意!
第二日,柳马苑、田俊迈领着那不齐不整的五百步军,来到息县城下,鼓噪挑战。城中守将并未出战。柳马苑也不急躁,命众军呐喊骂战,持续了一个时辰,城里仍无动静。
田俊迈有点沉不住气了,悄然问柳马苑:“金军不出战,怎么办?”
柳马苑淡定说:“看来金军守将,通晓兵法。他越懂兵法,越要让他吃亏!”
田俊迈不解说:“此话怎讲?”
柳马苑微笑说:“他见我们只有五百兵力还不出战,可能担心我们有埋伏,等各路细作潜回息县城里,报告了我们真的只有五百军力,他们放心了,也就出战了!另外,他还想等我们骂累了,懈怠了,突然从城里冲出,杀我们一个措手不及呢!”
田俊迈说:“那我们该如何应对?”
柳马苑说:“他们既然有这样的想法,我们且随他们的意吧!”
田俊迈更加不懂了:“柳将军打算怎样随他们的意?”
柳马苑笑笑说:“我下了马,脱了盔甲,看他们来还是不来?”
田俊迈大吃一惊说:“柳将军,这如何使得?你脱了盔甲,交战之中,乱箭无眼,伤着了怎么是好?”
“我们要让他们射不出箭来!”
“两军混战,难免乱箭齐发!你没着盔甲,怎么防备?”
“我有个作战方案,不知田将军敢不敢跟我干?”柳马苑没有回答田俊迈的问题,却突然低下声音神秘地说。
“柳将军有什么吩咐,我照做就是!”田俊迈毫不畏惧地回答。
田俊迈也是一位天不怕地不怕的狠角色。昨天他见柳马苑敢在郭倬面前承诺,以五百兵力攻息县,还不许大军接应,他对柳马苑佩服之至!听说柳马苑的铁锤重八十斤,觉得柳马苑不仅勇猛,而且胆略过人,跟着他准没错,要想立战功,不冲锋不冒险,战功会从天生掉下来吗?
田俊迈答应得爽快,柳马苑也感动,仿佛一下遇到了知音,此时他无心再赞许,而是压低声音说:“等下金军一定会出城应战我们,我们不必等他们列阵,他们一出城,我们便率军冲过去!我领头,你随后,你再挑选二十位比较勇敢的军士便可!其他军士愿跟着来更好,不愿意跟着来也不强求,战后论功行赏!”
田俊迈惊骇说:“对方出城,少说也有几千人,我们一二十人冲过去,不等于羊入虎口,有去无回?”
柳马苑冷声说:“田将军怕了?”
田俊迈稍微愣神后说:“柳将军不怕,我也不怕!大不了一死而已!”
柳马苑安慰说:“两军对阵,勇者胜!田将军何必消极!等下随我冲锋便可!你先去军中挑选二十位勇士,只要交代跟着我们冲锋便可,其他无需多说!”
田俊迈答应后,进入军中挑人去了。等他物色好人手重新来到阵前时,柳马苑已经脱了盔甲,悠然地坐在阵前一张木凳上,铁锤放在木凳旁边,战马由一军士牵着,立在后面。他自己闭着眼睛指挥着身边军士说:“大声骂,给我痛快地骂!”
田俊迈有点紧张的问柳马苑:“柳将军,你刚才说要冲阵,现在又脱了盔甲,假如金军杀出来,转瞬即刻冲到我军阵前,你哪有穿盔甲的时间啊?”
柳马苑仍闭着眼说:“没时间穿盔甲,那就不穿呗!”
田俊迈还要再劝,只听得喊声震天,息县城门洞开,从里面涌出一彪金军骑兵来,几十员骑兵紧随其后,骑兵背后,乌压压是金军的步军。怕是有一两千之众。为首一员大将,手持长枪,直奔柳马苑而来。
田俊迈急道:“柳将军,金军出来了!”
柳马苑漫不经心地说:“出来就好,大家上马!”说完,右手抡起铁锤,身躯已从木凳上蹦起来,晃眼之间已跳上战马,他高举铁锤,喝一声:“兄弟们,跟我冲啊!”连人带马,竟然不穿盔甲,直扑向那黑压压冲过来的金军。
柳马苑发动冲击,田俊迈果然也是一条好汉,他毫不示弱,嚎一句“冲啊!”双腿一夹,抡起手中铁枪,紧随柳马苑身后,二十勇士也嗷嗷地跟上,其他宋军,也有勇敢跟随的。
柳马苑阵地离城门,不过是一箭之遥。两军先头大将,又都是快马加鞭,须臾之间,两军撞在一起。柳马苑的铁锤和对方大将长枪一接触,对方长枪顿时断为两截,一截飞到半空中,另一截还在金军大将手中,柳马苑的铁锤余劲扫来,那人连同另一截长枪,又飞向空中,献血如同雨点四下散落。
柳马苑一招毙了对方大将,毫不停歇,铁锤又向后面的金军骑兵奔过去,那些金军如同纸糊的一般,挨着铁锤的即死,擦着铁锤的便亡,顿时血肉纷飞,哀声连连。
田俊迈在柳马苑后面,看到柳马苑之势,直如天神下凡,又如猛虎下山。金军在他面前,完成成了羊羔,成了蚂蚁,只有挨打的份儿,没有还手之力!
柳马苑所向披靡,金军哭爹喊娘,眼见势头不对,都调头往回跑!柳马苑紧追不舍,城里守军想关闭城门时,已经来不及了,金军从城里冲出来时,跑在队伍最末尾的还没出城,前头的金军已开始掉头往回逃。后面的还不知怎么一回事!只听得前面哭声震天,喊“逃跑”声不断,才晓得败了,转身往回跑时,柳马苑、田俊迈等已杀到了城门口。
柳马苑与田俊迈杀进城内,从东门杀到西门,畅通无阻,金军见势不妙,早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