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七安一路小跑赶到了学校,呼吸未匀,额头上渗出一层汗珠,一只手撑在肚子上。
下早自习的铃声响起,老班打开教室门,见着林七安还喘着粗气,问道:“生病了?”
林七安神情紧张,手继续假意扶在肚子一侧:“嗯,早上肚子疼。”
老班摇摇头,最近他也听闻了七安家的变故,眼里除了以往的严厉还有一些怜闵:“马上就中考了,不能出任何的状况,不要乱吃东西,更不能有一顿没一顿的不吃饭。”
林七安从来就没见着老徐这么关心谁的,今天只是让巧琳编了个谎话,没想到老徐就这么上头了,连忙点头嗯了一声。
段丽萍在座位上看老班一改常态,气得牙痒痒:“就她这样的,装可怜给谁看呢?”
“贱货,我呸!”随即朝身后的男生们挨个的指过去:“她这可怜是装给你你,还是说给你看的?”
章华朝陈也摇了摇头道:“兄弟,果真是嫉妒能让女生着魔。”
段丽萍的手随后就指向了陈也,他一手将段丽萍的手指挡开,冷冷的一句:“你这是吃不到葡萄嫌葡萄酸,滚!”
毛巧琳也有些不乐意她这么埋汰林七安:“生老病死不都人之常情吗?难道你不生病的?”
没想到毛巧琳没几日就向着仇人家说话的,她这一个星期套近乎的和毛巧琳处着,这是处了个白眼狼,还专治自己的?这一番怼下来,段丽萍气不打一处来,脱口即出:“别人不知道的呀!听你这话还以为是她的爷爷被你爸干掉的。”
段丽萍向来牙尖嘴利,说的话是哪处伤人心就往哪处戳。
啪的一声!段丽萍被一巴掌掴的有些懵圈。
教室突然从下课铃声的打闹中变得十分的安静。
老徐还没有走出去几步,也觉得教室突然静了下来。学生们的小打小闹对于他来说就是司空见惯的,特别是一些女生之间的矛盾,明明是头发丝打结的问题,他们就能上升到要摘掉对方脑袋那么严重的地步。
于是抓紧离去的脚步,继续往办公室走。
段丽萍捂着发烫的脸,一手将毛巧琳桌上的书抡到了地上,上来就一把薅上对方的头发。
林七安一时看傻了眼,风言风语终究是席卷到了学校。她几乎只想做个透明的隐形人。
段丽萍一边和毛巧琳厮打一边朝自己身边的姐妹团吩咐道:“章青青,罗莎,你们干看着做啥,快来帮忙。”
李辰宴看着撸起袖子从自己身边走过去的林七安,天啊!她静如红莲,动则生风。
林七安走过去又退了回来,同李辰宴打了个招呼:“辰宴同学,你还没有见过我打架吧!”
李辰宴没想到林七安会特意返回来同他说话。连忙点头:“嗯”。
转头的功夫,林七安从教室走廊处拿了一个灭火器走到他身边。
七安继续开口道:“你和段丽萍家是邻居,你要为段丽萍帮架吗?“
李辰宴被问的脸红起来,往日他被谁误解都可以,最不希望七安也误解自己,头摇的跟个波浪鼓似得:“不,不这是你们女生的事。”
七安点头:“那就好,到时候麻烦你做个见证,说句公道的话就行。”
李辰宴一时色令智昏中,连连点头,他学习一般,身高一般,除了长了张小白脸似乎没什么特色,几个学年下来,难得像林七安这么优秀的女同学还能记得他的名字。这段莫名的对话似乎让灰色的暗恋变得多彩了起来。
几个女生围了上去,林七安也加入其中。一时间教室内由原来的异常安静变得像电影院一样有看头。
林七安拿着个灭火器,一改往日的柔声细语:“住手,再不住手,我就放大招了。”
这些女生一时间愣住,她们怎么也想不到,年年考试门门第一的女生,除了古板死气沉沉,不善言语的外表下还有这么霸气的一面。
只猜她是装装样子,以往的林七安在她们眼里只不过是一副小羊羔子模样,说出来的话就像是吐出来的棉花,没几斤重。
见她们依旧是毫无反应的,林七安用力将灭火器上的而金属拉环扯了下来,扔到了她们脚下。
陈也目光落定在林七安身上,在他看来林七安就像个个小傻瓜一样,从小就不知道怎么打架的,如今是劝架也不会。他抱起桌子底下的篮球狠狠的砸在了玻璃窗户上。
砰的巨大一声响,扭打成一团的女生纷纷放了手。
她们还以为是地震来了,连忙松开了彼此。
罗莎一头天生小波浪卷发,女生们打架从来都是伤害性不大,侮辱性却是极强的,罗莎脑袋上原本捂得严实的卷发,头绳被揪了下来了,发丝就像加过膨松剂一般,现成金毛狮王再现,鼻血一点点流淌至嘴边,手忍不住在嘴边上一抹,整的左边脸颊满脸血渍。
林七安看着罗莎这副模样忍不住想笑。
毛巧琳脖子上挂了一点彩,段丽萍的小麻花鞭子被拽的一高一低的,看来是被拔苗助长了。
章华看向陈也道:“兄弟,你没毛病吧,一面玻璃窗好几十块钱。”
蔡志勇也觉得陈也突然发疯了,一时间女生的热闹还没看够呢,就被他搅和的,没看头了。
章青青和罗莎看着地上被林七安拔掉的灭火器拉扣,心里有些发怵,如果不是陈也砸玻璃,林七安会真的将灭火器对向自己的喷来,她们几个秒秒钟就老实了起来。更何况回头进了办公室说起理来,要说是林七安欺负的她们,就她一如既往的乖乖女形象,谁会信呢?
一想到这,她们都为自己捏了一把汗,总觉的陈也流里流气的砸玻璃实则是在帮着自己,一时间将眼里深深的幽波送给了陈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