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小浪吧嗒着嘴巴继续嚼着蛋炒饭,嘴里还纳闷的说着:“也就大毛这个怪胎,喜欢酱油炒饭。”
七安待着这儿,总觉得有些闷,巴不得逮着机会就把赔偿款的事儿谈谈,朝毛小浪问去:“小浪,你爸爸可在家。”
闻言,巧琳妈端了一碗白粥出来,随后进到大堂内,抱出一只黑乎乎的坛子。
“七安阿!有啥话你就直说,省的等你叔来耗时间的,这时候吧!我留你吃饭也没什么菜的,不留你吃饭吧!好歹我也是一户人家,还讲究些村里头的人情。”
她从黑乎乎的坛子里刮出些毛豆腐来,看的七安眼睛圆瞪起来,连连摆手,忙接话道:“不用,不用,我早吃过了。”
巧琳爸爸平时在家,也是做不得主的。
不过七安不这么想,大事就应该是一家人商量好了再拿定主意。
毛武生挑着扁担进了门来,扁担两头的箩筐里放着满是泥巴的莲藕,他将箩筐放在墙边。
看见七安坐在长凳上,朝她呵呵的笑问起:“七安来了,吃早饭了没?”
不待七安开口。
毛武生却说:“还没吃的话,让巧琳妈盛一碗来。”
巧琳妈朝毛武生白了一眼,很是嫌恶的吼道:“她吃过了,你有这闲功夫说长问短的,还不把你那猴脸洗干净了来吃。”
毛武生闻言笑呵呵的从晾衣服的竹竿上取下一面土布条,脸对着压水机冲洗了起来。
待他二人做都坐定在桌边,七安才开口道:“毛阿姨,我爸已经被抓走了,都是上下几个村的人,你也知道我们家的难处。”
巧琳妈一听急了:“你这娃说的话,我就不爱听了,就像谁家没个难处的。你这会儿在我们家耗时间还不如抓紧时间去凑钱。”
“毛阿姨,你说的对,我不是来跟你哭自己的难处的,可是我一个孩子把能凑的都凑了,我也就直说了,我们只能拿出十五万来。”没想到开口就让毛阿姨炸毛,还不如干脆的把话说清楚。
毛阿姨立马将白粥碗一手扔在了桌上,对面的毛小浪惯是被骄纵的,很少看到自己母亲甩脸子的,立马放了碗躲进厅堂里去了。
“一分都不能少,巧琳爷爷可是一月领着上千块钱工资的,去趟你爸的店铺内就没了个人。这让我们向哪里讨说法去。”说完倒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扯起系在腰围裙抹起了眼泪。
“毛阿姨,我来就是带着十分的诚意的,不料你自己却是半分真心没有,当日发生了什么我是问的一清二楚的。”
巧琳妈虽是一农村妇女倒还是泼辣成性:“倒是你有一张利嘴,我们家老头成白死的吗?”
“毛爷爷本就上了年纪,非要执意起来,他老人家的病例都在医院有记录的。何况老林当日可没有和毛爷爷有半点拉扯的,要退的古董杯也没有带到铺子去,他走的突然我们也愿意承担大部分的责任。”七安照常分析说出实情,只是眼前的妇人能不能听进去那就全靠造化了。
“承担责任就是凭着你一个初中生来欺我一个大字不识的农村妇女了吗?”这女人离谱时候口头上就不着边际起来。毛再貌好歹还是小学堂的老师,毛阿姨是打小就养在了毛家,却半点都不像个毛家人,能好好说的话也都靠撒泼来表达。
林七安很是无奈,只好尽可能的对其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毛阿姨,退一万步来说,就算是我愿意赔偿您二十万,讲真是没有那么多不说。如果您不同意,我家老林就只能接受法律的制裁,他去劳动改造去了,除了苦了我这个孩子,您说,你又能捞到什么好处,这么折腾下来,你总归不是和老林有什么深仇大恨的,只盼着他被关小黑屋里去的,还不如来些实际的赔偿。”
旁边的毛武生连连点头来着:“人家孩子讲的在理呀!”
巧琳妈习惯性的瞪了一眼毛武生。
毛小浪从门缝里观察着她母亲的脸色,觉得是出门的时候到了,拿起邮差包开始往外跑,对着毛妈喊道:“妈,我去上学了。”
毛阿姨点头,嗯了一声。
随即看向林七安,毛武生轻轻的用手拉扯着她的衣袖,轻声说:“就依了人家娃子说的去。”
毛妈叹了口气道:“好吧!就这两天把钱送来,我们两家就达成和解。”
七安连连点头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