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刚等人的脸色霎时间就变了。
“公子，您是认真的吗？”王刚嘴角抽动着问道。
就算赵寒让他去杀人，他眉也不会皱一下，可现在却让他搜刮茅房，这算什么事？再说他也不是掏粪工。
“你看我像是在跟你开玩笑的样子吗？”赵寒看着他。
“公子，要不您还是给我们换个差事吧！”王刚艰难地开口道。
这个时代的茅房并没有冲水功能，粪便堆积之下，气味可想而知。
“刚才还说上刀山下火不海，现在给你们这么简单一个差事，你们也不愿意，合着刚才的话是在糊弄我呗？”
赵寒说道。
“不是……公子，我们平时都是保护侯爷，您让我们掏粪算怎么回事？”王刚面色纠结道。
“谁让你们掏粪了？这可是宝贝！”
赵寒冷哼一声，说道，“有了这东西，就能对付北蛮了，你也不想跟你一起作战的兄弟们，平白无故牺牲吧？”
“这跟对付本蛮有什么关系？”王刚不解道，“难道咱们用大粪泼他们？”
赵寒脸色一黑：“我什么时候让你们掏粪了？是让你们收集这些白霜一样的东西！”
王刚摸了摸头，知道自己误会了：“这东西有什么用？”
“你不是一直想知道炸弹是怎么做的吗？”赵寒说道，“这东西就是原料之一！”
“公子，你别唬我了。”王刚摇了摇头，压根不信，“那我之前怎么没见过您掏粪……不是，在茅房收集这些东西？”
“那是因为本公子花钱买的！”
“既然花钱就能买到，咱们为什么还要在茅房里收刮这么一点东西？”
“那就让你们侯爷拿钱过来，本公子托人去买！”
赵寒伸出手。
王刚顿时哑然，作为方震的亲卫，他们对军中的情况比其他人更清楚，也知道方震一直在为银子的事发愁。
“这东西真能做炸弹？”他有些不信道。
“不然本公子让你们收集这些东西，是闲得无聊吗？”
赵寒白了他一眼，说道，“你们若是真不愿意干这活，就当本公子没说过，反正到时候做不出炸弹，也跟本公子没关系，我又不是当兵的，北蛮来了，拍拍屁股走人便是了。”
王刚咬了咬牙：“好！只要能对付北蛮，别说掏大粪了，就是让我把这些粪吃下去，我也愿意！”
“能不能别说这么恶心的话？”
赵寒赶紧站得离他远了一些，“我答应你们侯爷，要做出五百个炸弹，需要三百斤硝，你们可千万别让我失望！”
“三百斤？”
王刚睁大眼睛，随即一阵苦笑，这东西少得可怜，要凑齐三百斤，哪怕把整个平远郡的茅房搜刮个遍，也未必够数。
他已经能想象到接下来的日子。
不过话已经说出口，他就算再不愿，也得硬着头皮去做。
另一边。
方震已经命人送去了请柬。
周府也得到了一份。
“周公子，这威武侯给您送请柬，邀您去百味楼做什么？”
姚广看了一眼请柬的内容，有些不解地问道。
“不仅是本公子，城内其他的大户也收到了请柬。”
周勤坐在藤椅上，身旁放着一个炭炉，炉火炙烤着全身。
“啊？这姓方的想干什么？”姚广有些吃惊道。
“还能干什么？不就是为了钱。”周勤毫不在意地说道，“铁林军发不出军饷，朝廷的银子又没那么快下来，过不下去日子了，就想在我们这儿打风秋呗。”
姚广一愣：“周公子如何知道此事的？”
周勤微微一笑：“没有人比本公子更了解铁林军！”
见姚广面露疑惑，似有些不相信，他略微有些得意地解释起来。
“在方震过来之前，掌管铁林军的孟天临，可是本公子的‘至交好友’，本公子给他送了不少银子，这家伙贪得无厌，临走之际又将军饷贪墨一空，眼下的铁林军早就一贫如不洗，以方震的傲气，若非过不下去日子了，又岂会与我们这些人产生牵连？”
“竟有此事？”姚广大喜，“太好了！没想到强盛的铁林军，如今竟然是这种处境！周公子不愧是我们草原的福星！”
周勤眉头一皱，看了他一眼：“你们想干什么？”
姚广笑了笑：“我们还能干什么？铁林军如今这种情况，正是最好的机会，只要将铁林军一举击溃，从此大周之内，再没我蛮族的一合之敌！”
“我劝你打消这种心思！铁林军还没到那种油尽灯枯的地步，别到时候没击溃他们，反倒将自己陷进去，你可记住了，现在执掌铁林军的人，是方震！”
姚广讪笑了两声：“哈哈，我也就说说罢了，如今的铁林军是方震坐镇，我们哪敢轻举妄动？”
说完，他悄悄打量了一眼对方，又说道：“周公子既然知道方震的意图，打算如何应对？”
周勤说道：“对方好歹是一名侯爷，又掌管着数万兵马，他找我要钱，我又怎能不卖他几分面子？”
“周公子这是打算出钱，助铁林军度过此关？”姚广不动声色地问道。
周勤看了他一眼，便知道他心中所想，说道：“枉你自诩谋士，熟读中原典籍，心里的想法都写在脸上，如何能成大事？”
姚广怔了怔：“在下什么想法写在脸上了？”
“你不想本公子借钱给方震？”周勤直接问道。
“这……实在惭愧！周公子果然慧眼如炬，一眼就看出在下心里所想。”姚广低下头，一脸尴尬道。
姚广脸上带着轻笑，对他的吹捧颇为受意：“放心吧！你刚才也说了，本公子是你们草原的朋友，那自然不能做背弃朋友之事。”
“那您刚才还说……”姚广抬起头。
“钱当然是要给的，不能拂了他威武侯的面子，但我周家一大家子要养，囊中羞瑟，只能尽一点绵薄之力……”
姚广听到这里，顿时明月过来，如释重负地笑了起来。
“周公子果真大义，在下会如实上报，草原人不会忘记这份友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