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寻皱眉不语。陈国忠这人不像是说谎。如果这批粮食真是农药造成的,秦寻就得仔细琢磨琢磨,该怎么处置这批粮食。这些粮食要是运往北疆,那可不得了。秦寻心里担心,这批粮食很容易被有心人盯住,搞不好就会出大问题。
“这些粮食,陈叔还是早点处置掉,免得引来祸端。”秦寻劝说陈国忠。
陈国忠连连摇头,坚持要卖粮。
“秦公子,不瞒你说,这批粮食是我全副家底。我实在是舍不得毁掉。还请秦公子行行好,帮帮我。”
秦寻无奈一笑,“既然陈叔执意要卖粮,那我也不强求。这样吧,等粮食到齐,我会让人跟你取货。陈叔放心,我说话算话。”
“太感谢秦公子了。”
陈国忠走了,秦寻坐在椅子上发呆,想着各种各样的可能性。这批粮食究竟会引来什么祸端?
秦寻揉揉眉头,觉着自己的脑袋隐约胀痛。
正巧管家进屋,“老爷,夫人请您去她房里一趟。”
秦寻起身离开书房,去了柳氏的院落。
刚踏入院子,就听到一阵女孩儿嬉戏打闹的欢乐声音。
丫鬟仆役,见了秦寻都恭敬行礼,喊道,“见过驸马爷!”
秦寻挥挥手,示意众人散去,独自一人往主卧室走去。
推开房门,就看见一个五六岁大小的女娃,正坐在软榻上,玩耍着拨浪鼓。
这个女娃长得粉妆玉琢,皮肤嫩滑细致,嘴角挂着甜甜的笑容。女娃身旁站着一名四旬左右的美妇人。此刻美妇人脸上满是宠溺笑容。
“娘亲,爹爹来了。”
女娃见到秦寻,立即扑进秦寻怀中撒娇。“娘亲,你看妹妹好喜欢爹爹啊。”美妇人含蓄微笑,“她当然喜欢自己的爹爹。”
秦寻抱着女儿柔软的小身板,笑着说道:“我也喜欢我的宝贝闺女。”
女娃咯咯直笑。
秦寻问道,“夫人叫我来,可是有事?”美妇人笑道:“是有事找你。”
说完,美妇人拍拍女娃的肩膀,“玲珑,你先下去玩。”
“嗯。”女娃点点头,又对秦寻说道,“爹爹,我要吃葡萄干。”
秦寻吩咐丫鬟,“去摘些葡萄干。”
女娃蹦跳离开房间,秦寻这才转移注意力,“夫人找我来,可是为了粮食的事情?”
美妇人点头,“粮食的事情的确非同小可。你已经知道粮食有问题?”
“嗯。”秦寻点头,“我也是猜测。毕竟谁都不愿意吃死人的尸体。”
“这件事我也觉得不妥。你打算如何处置粮食?”
“按照规矩,这批粮食必须销毁。”秦寻说道。“你打算怎么销毁?”
“我打算派人查验,粮食里面是不是添加了农药。”
美妇人迟疑片刻,说道,“此事不能大张旗鼓,否则影响太坏了。”
秦寻点头赞同,“夫人说的极是。我准备悄悄调查此事。”
两人又说了一会话,秦寻就离开了。
秦寻回到自己的院子,洗漱之后,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他总觉得这件事有蹊跷。粮食的事情,他并未泄露半分消息。那么是什么人在背后捣鬼呢?
秦寻忽然想起今天下午的事情。难道这件事和今日下午遇到的那名年轻书生有关系?秦寻猛地坐起来,他要弄明白这件事,顺藤摸瓜,揪出幕后黑手。
想到这里,秦寻再次披衣而起。秦寻来到书房,叫来杨林。“主公,您有何吩咐?”
秦寻说道,“你现在去一趟下午咱们路过的街巷,记住千万别惊动别人。”
杨林点点头,说道,“末将遵命。”杨林领命而去。
秦寻又写下一封密信,交给杨林,让他交给王浩。
这几日,秦寻一边忙碌粮食的事情,一边观察粮价。
秦寻心里面很不安,因为他感受到了威胁。
秦寻觉着,有必要提前收购粮食,以备不时之需。
秦寻写完了密信,又检查了一遍,见没有错漏之处,然后装入盒子里,锁进柜子里。
秦寻在府中待了几日,一直没等到王浩的回复, 急的他团团乱转。
眼看天气慢慢冷下来,秦寻终于忍不住了。秦寻派人通知王浩来府里面议事。
秦寻和王浩谈了一整夜。次日,秦寻带着王浩,一起去了商行,让王浩挑选人手,开始秘密购买粮食。秦寻还派人秘密联络了陈家商铺的掌柜。
“李老弟,这批粮食,是从哪里采购来的?”
商行掌柜李老头说道:“启禀公子,这批粮食是我在西北某地的庄园里购买的。那里有个山寨,山贼横行。这批粮食是那伙山贼孝敬我的。”
秦寻蹙眉思考,西北?山贼?
王浩突然说道,“公子,你忘了一件事情。西北有一股土匪,专做劫掠之事。据说西北土匪最近频繁活跃,莫非是这伙土匪囤积粮食,企图攻打京城?”
秦寻闻言,神色凝重,若真是这样,事情比他想象的严重多了。
“王先生,粮食的事情,就拜托你了。”
“公子尽管放心,我定保证这批粮食平安送达燕州。”
秦寻点头,“这一切就拜托王先生。”
京城,兵部尚书府。魏徵得知户部侍郎秦元庆私藏了一大批粮草,震惊之余,勃然大怒,指着户部尚书秦元庆破口大骂,“秦元庆,亏得你身居高位这么久。你怎么敢擅自截留粮草,简直是胆大妄为。这件事你必须负责。”
户部尚书秦元庆苦着脸说道,“魏相,这批粮食的数量实在是庞大,我也没办法啊!我要是拿出这笔钱财,恐怕会造成大祸。”
魏徵哼了一声,“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这批粮食必须运回京城。”
秦元庆哭丧着脸说道:“我尽量吧。”
魏徵怒视秦元庆,厉声说道:“你要是做不到,我就革职查办你。”
秦元庆连连赔罪,“魏相放心,下官一定竭尽全力,将粮食送回京城。”
“希望如此。”魏徵拂袖而去。
魏征离开后,秦元庆叹了一口气。秦元庆的担心不假,他不敢动这笔粮食。这批粮食一旦被揭露,肯定是满门抄斩,诛灭九族。
秦元庆不甘心啊,这批粮食可是救命稻草。可是这么大一笔银子,他拿不出来。这该咋办?
秦元庆愁容满面,坐卧不宁。这时候一阵脚步声传来。“老爷,有人求见。”
“让他进来。”
秦元庆抬起头,就看见秦寻站在门口。
“贤侄。”秦元庆热情招呼秦寻,“快快请坐。”秦寻走进屋,“叔父,你找我吗?”
秦元庆笑道:“你刚刚从宫里面回来,听说今日陛下在朝堂上发了一场大火。你没事吧。”
秦寻摆手,“我没事。”
顿了顿,秦寻又说道:“今早,我看了看各县的汇报,今年秋天的赋税,减免了七八成,这可是好事。”
秦元庆哈哈大笑,“是啊,今年秋天的赋税减免了七八成。你是不知道啊,陛下高兴极了。今天当众称赞你,夸你有才干,治政清廉。还夸你是青年才俊,国之栋梁。”
“这都是我应该做的。”秦寻谦虚地说道。
秦元庆笑眯眯地盯着秦寻,“我知道你不愿意受委屈,不愿意被人瞧不起。所以你辞官了,是吗?”
秦寻摇头,“叔父,我没有辞官。”“没有辞官,你怎么跑出来了?”
“叔父,你不懂。”秦寻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我已经被人逼死了。”
“你胡说八道些什么呀?谁逼你了?”秦元庆大声质问。
秦寻悲愤道:“除了皇长孙外,谁还会逼迫我?”
“皇长孙?不可能!”秦元庆矢口否认。
“怎么就不可能了?皇长孙亲自登门,逼迫我辞官。”
“荒谬。
皇长孙怎么会做这种事情。”秦元庆断然拒绝承认这件事。
“皇长孙说我窃取了他的功劳,害的他失了帝师一职。
他一气之下,才会逼迫我辞官。”
秦元庆皱着眉头,问道:“你有确凿的证据吗?”
秦寻反驳道:“没有证据,但是有人亲耳听到皇长孙和一个姓周的书生密谋。
我怀疑皇长孙和姓周的书生有勾结。”
秦元庆沉默片刻,然后说道:“贤侄,此事事关重大,你暂且不要轻举妄动。
我会派人彻查此事。”“那你准备怎么做?”秦元庆问道。
秦寻咬牙说道:“叔父,我想去辽东。”“你去辽东?”秦元庆很惊讶。秦寻点头,“是的。
叔父,只有去了辽东,我才能找到机会。”“可是,去了辽东,你岂不是羊入虎口。
再则,你一个小孩子,去了辽东有何作用。”秦寻正色道:“叔父,你别看我现在年纪小。我读过圣贤书,识文断字。
叔父不妨想—想,如果我去了辽东,我是不是能帮到叔父。”
秦元庆迟疑片刻,“贤侄的志向是什么?”“建功立业。”
“哦,那你准备怎么建功立业呢?”“叔父,我想跟随张大帅学习练兵。
叔父放心,只要给我足够的时间,我一定能学会练兵。
届时我一定率领大军,击溃鞑靼骑兵。夺回河套。”
秦元庆微蹙眉头,“贤侄啊,张大帅是什么人,你难道没听说过吗?”
秦寻淡然说道:“张大帅是谁?”
秦元庆说道;“张大帅乃是西夏的叛臣,前隋末年逃出西夏的逆臣张士诚。
张士诚虽然背叛了大明,却并非汉奸。
此人骁勇善战,攻无不克,守无不胜,是一员真正的悍将。”
秦寻笑道:“我听说过张大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