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溪知道佟家俩老是不讲道理的人,但却没想过他们可以蛮横到这种地步。
她冷笑一声,从容不迫道:“可他已经和我结婚,组建了小家庭,而我是这个家的女主人,他挣的钱都有我的一半功劳。
况且他不是你们的私有财产,不是你们的附庸,他是个拥有独立人格的成年人,不存在他赚的钱都归你们所有一说。”
“你别跟我扯这些鬼话!”佟国强粗暴地打算她的话,“我只认老子儿子那一套理,他是老子生的种,是老子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他就有给老子养老的义务!!”
眼见与佟家两老没办法沟通,彩星溪也不再白费唇舌,拿出手机准备打电话。
佟国强猜到星溪要打电话给自己儿子,不由分说夺过她的手机,揣进兜里。
抢夺手机的过程里,星溪被佟国强一把搡开,然后他指挥搬家公司的师傅继续抬床垫。
星溪双拳难敌四手,阻拦不了他们,好不容易抢回自己的手机,却遗憾的没打通佟大禹的电话,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搬家公司的人一点点地将家里的东西搬空。
等他们离开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多,原本满满当当的房子此时空荡荡,只剩下一张破沙发孤零零的在角落里。
彩星溪想过很多种糟糕的处境,她甚至设想过自己和佟大禹过不下去时,离婚被净身出户的下场,却从没想过有朝一日,公公婆婆会像土匪一样,把她家里的东西洗劫一空。
她坐在那张破旧的沙发上,盯着天花板思索。
这时门开了,是佟大禹下班回来了。
佟大禹一进门就看到呆坐在客厅里的彩星溪,他下意识开口,“干嘛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晚饭做了吗?”
“打电话给你为什么不接?”
彩星溪不答反问,人也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佟大禹以为星溪在迎接自己,直接把身上的西装脱了,连同公文包一起扔进她的怀中,“今天工作太忙,没看手机。”
“你觉得我应该相信吗?”
彩星溪连手都没有伸,他的西装外套连同公文包自然而然地滑落在地上。
佟大禹不敢置信地看着她,脸上充斥着不满,但还是附身将自己的东西捡起来,放在了沙发上才开口,“你到底怎么了,我一下班回来就发这么大的脾气?”
“你进门这么久了,难道就没有发现家里少了那么多东西,屋子显得很空吗?”
彩星溪目光直勾勾地看着他,似乎要在他的脸上找到答案。
经她这么一提醒,佟大禹也意识到不对劲了,他环顾四周一眼,家徒四壁的错愕感,原本摆放东西的位置都空了,连同他最喜欢的茶几也渺无踪迹。
“我们家的东西都去哪里了?”
他发出灵魂拷问。
彩星溪看着他后知后觉的样子,冷冷地问了一句,“你真的不知情?”
“知道什么?”
佟大禹表现得像一只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
其实他的错愕只有那么一瞬,他也很快猜到东西的去向了,只是他必须要表演一番,如若不然,又怎么安慰得了正在气头上的老婆。
彩星溪不再拐弯抹角,“家里的东西真不是你喊你父母过来搬走的?”
“怎么可能!”
佟大禹装出吃惊的模样,见星溪看着他像看小丑,又补充道:“家里东西唯此一套,平时都要用的,我怎么可能同意让他们拿走!”
“但他们已经堂而皇之地搬走了,你说怎么办吧?”
彩星溪直接把问题甩过去给他。
佟大禹摸着空肚子,做出一副为难的模样,“今天太晚了,而且我下班回来连东西都没得吃,能不能让我吃了晚饭再处理这件事情?”
佟大禹使用迂回战术。
换做以前,彩星溪一定会心疼老公工作辛苦,心软妥协。
可如今的她再不是从前的彩星溪,看着满脸鸡贼的佟大禹,她无动于衷,面上表情冷冰冰。
“既然事情今晚必须要解决,那现在就解决掉它,饭什么时候都能吃。何况少一顿不吃不会死,少一宿不睡却不行。”
彩星溪一口咬死,绝不松口,以前就因为太容易心软,吃了佟家人不少大亏。
一次又一次的妥协让步,最后都换来了他们的得寸进尺,然后让她沦为任何人都可以随意拿捏的软柿子。
“这样,今晚你先睡福婉房间的小床,我在破沙发上对付一晚,等明天,明天我就去把东西都拉回来!”
佟大禹见星溪十分坚持,便改变策略,想要以退为进。
看着他一如从前地打马虎眼,彩星溪在心里冷笑,同时庆幸自己已经看清这个男人的真面目,没有再持续投入自己的感情。
彩星溪既没有同意,也没有反对,只是冷冷地反问她, “家里这些东西价值多少你知道吗?”
佟大禹一脸防备, “怎么突然问这个?”
“我粗略算过了,那些家当加起来大概值个十来万左右,扣除折旧,满打满算,我就算九万好了。”
“什么意思?”
“我们结婚这么多年,虽然我没有上过班,但却以牺牲我的工作为代价,给你做大后方照顾家庭,所以,你挣的每一分钱都有我的一半。
既然如此,那么你父母搬走的这些家当当中,自然有一半是我的。
你父母的为人如何,我不想去评价。但他们拿走的东西,要么你去跟他们说还回来,要么你就折成现金给我,那么这事就翻篇了。
但我看这拉走的东西,多半肉包子打狗,是回不来了。”
佟大禹见她较真,又故技重施, “星溪,其实事情没这么严重……”
彩星溪拔高音量呵斥, “我在很认真的跟你谈解决问题的方案,那么请你也严肃对待,不要给我打马虎眼!”
眼见和稀泥行不通,佟大禹又装出一副可怜兮兮地模样,“行行行,我答应你还不成吗?这么凶干什么?”
彩星溪一脸严肃, “那就先把钱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