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麟已经离开流云宗一个月了。这一天,林青山像往常一样前往望北君的院子。
绿珠早已习惯了林青山每日的到访。林青山不再常待在自己的院子里,而是经常从早到晚待在望北君的院中。
“林师兄,今天在哪里用早饭呢?尊上去了前山。”绿珠暗自叹了口气,把他引进院子。
林青山坐在石凳上,抬头望了望晴朗的天空:“今天天气不错,就在这里用吧。师尊去前山有什么事吗?”
绿珠让人摆上早饭,亲自替他倒茶:“尊上昨晚收到旧友的信,请他去前去叙旧,尊上今早去向宗主辞行了。”
林青山的筷子在空中停了停,最终放回桌上:“师尊要去多久?昨晚怎么没和我说。”昨晚他待到月上中天时才离开。
绿珠为难道:“是师兄走后送来的信。”
绿珠为难地解释:“信是在师兄走后送来的。”
林青山失去了食欲,喝了一杯茶,然后飞身上了院中的枫树,抱着剑靠在树干上,望着天空发呆。
这一个月以来,虽然山下没有棘手的事需要他们这些大师兄亲自下山解决的,但林青山还是找机会去了血哕河周边地界,想打探打探赤麟的消息,结果毫无所获。
前院中少了一个人,林青山呆在院中时常想起与赤麟在一起的画面,觉得无法忍受,只好前来自家师尊这里。
望北君自然不会让他闲着,这一个月来,林青山的剑法又精进了不少。
“225,这个任务什么时候结束啊?”林青山每日一问。虽然山中岁月静好,但日复一日既见不到赤麟,又不需要去打架,练的剑也用不上,着实无聊。
“耐心等待吧。”225一如既往的回答他。
林青山靠着树干,继续问:“赤麟怎么样了?”
225依旧很冷酷:“没有生命危险。”
“明明说好会来见我…”林青山摘了一片叶子挡住眼睛,在树上假寐。
“师兄。师兄!”绿珠在树下高声唤他,“柳师姐来了。”
柳若淳温婉地阻止了绿珠:“别了,我上去,姐姐就去歇着吧。”
林青山拿下眼皮上的叶子,看向坐在树枝上的柳若淳,随意道:“师妹好,是有什么新闻吗?”
柳若淳今日穿了一件鹅黄色的襦裙,当初用来绞杀魔族的紫纱化成发带扎在了小辫上,整个人显得俏皮活泼,和红叶天的枫叶相映成趣。
柳若淳晃动双脚:“师兄想轻易从我这得消息,那也太便宜了吧。”
林青山转头继续数飘过的云彩,懒懒道:“那师妹想要什么?”
柳若淳仔细端详了对方片刻,嘟囔道:“你也太没精神了吧,可惜我下山也打听不到你那个好师弟的消息。”
见林青山无动于衷,柳若淳有点没意思,便又说道:“不过,有件和你霜剑门有关的事,可能和你师弟有点关系。”
林青山忽地坐直身体,看向柳若淳:“是什么?”
见终于吊起了对方的胃口,柳若淳轻巧下地,拍了拍裙摆:“一杯好茶都不给喝么?”
林青山无奈,把柳若淳带回自己院子,亲自泡了一壶云顶明茶,眼巴巴地看着对方。
柳若淳也不再卖关子,正色说道:“在北边的木溪镇,有人发现了张心怀的尸体,据在那里的弟子所说,是被霜剑门的剑法杀死的。”
“什么?那也不一定是赤麟做的……吧。”林青山觉得不太可能。
柳若淳耸耸肩,“我没有亲自看过,也有人说张心怀不光是被剑杀死,体内也有魔气的痕迹呢。你叫人来问问,你们霜剑门有弟子去木溪镇了吗?”
“小五!你去查查,这个月有人去过木溪镇吗?”林青山跑到门口,叫来小五,“仔细点啊。”
“欸。”小五见林青山似乎有些急,小跑着向弟子院跑去。
林青山回到榻上,盯着炉子里的火出神。柳若淳品着茶,安静地陪林青山等。
小五跑进屋,一口气还没喘匀:“查过记录了,没有人去过木溪镇。为让师兄放心,也无人去过北边。”
“好,你去吧,辛苦了。”林青山听到这个消息,却是大大松了口气。
林青山开心地笑着,露出一口白牙:“多谢师妹了。赤麟他还活着,活的很好。”
柳若淳哭笑不得,嫌弃道:“你这是什么样子,端庄持重的大师兄哪去了。”
“我是太高兴了。”林青山拿出从赤麟那拿来的扇子,扇了两下,“不行,我得下山一趟。师妹,你替我向宗主说一声,这罐茶就送你了。”
说罢,人影已在三里之外了。柳若淳摇头叹息,收起茶,往前山去了。
林青山昼夜兼程,用了两日的时间到达木溪镇。这个镇子依山而建,而在山的另一边就是魔气冲天血哕河。这个镇子时常发生山体崩塌,在以往也常有魔族劫掠。因此各宗都有派弟子在此驻守,街上随处可见配着武器的宗门弟子。
林青山对这里并不陌生,前段时间曾来找寻赤麟的踪迹。这次再来,林青山不禁期待,或许赤麟还在这个镇子某个不为人知的地方躲着。
他轻车熟路地找到了流云宗的驻地,门口的弟子不认得他,林青山出示腰牌之后,被恭敬地请进院子。
林青山摆了摆手,让他们免了行礼,他此行只有一个目的:“张心怀的尸体在哪?”
“师兄跟我来。”
林青山跟着几人来到偏西的一个屋子,张心怀就被安置在里面。林青山掀开覆盖的白布,张心怀的面部倒是没有什么伤,但是胸口却有一处致命的贯穿伤。。
林青山俯身仔细观察伤口的形状,他可以确定张心怀是被苍虹剑一剑穿心了。
他的声音有些颤抖:“你们是从何处发现他的?”
山脚下一个荒废的村落,林青山在其中慢慢的走着,每一间没有倒塌的屋子他都进去看过,但他走遍了整个村子,除了几只老鼠之外,他一无所获。
最终,林青山在一根房梁上坐了下来,看向血哕河的方向,心中默默自语:“师弟,是你吗?”
在不远处的山上,一双眼睛沉默而温柔地注视着坐在残垣断壁中的青年,一滴滴鲜血顺着指尖悄然滴落,没入脚下的青草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