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的天,晨曦微露,微风拂面,给人带来了一丝凉意,抚平夏日的躁动。
昭平府城,城内东南方贡院门口,气氛颇为紧张!
两列士兵排站着,维护现场秩序。主考官正坐着看门口检查考生,各方督察是否有人徇私。
白聿珩和宋辞排在队伍中间,等着检查进入贡院内参加此次乡试。
他们手中还提着个食盒,一手上还拿着一个小包袱,里面装着一件薄披风、一个水囊和笔墨。
这一场考试要三个昼夜才能出来,夜间温度会稍凉一些,要准备衣物盖着休息一下。
食盒里装着的都是些糕点,宋辞他们家在府城有处宅子,这些便是管家让人准备的。
白聿珩便是受宋辞之邀,住进了他家,这一个多月都是在宋辞家中温习功课。
原本他是想着再晚几年参加乡试,但是宋辞一而再再而三试图说服他一起参加,因此他便一道试试。
很快,便到他们接受检查,检查完,便进入了贡院,找到属于自己的考棚。
白聿珩的位置在中间,而宋辞较为倒霉,位置与茅厕仅隔了三个位置。以前是考棚内设有如厕桶,后经调整,考生得到允许可出考棚外的茅房如厕。
柳烟岚看着新屋的茅房,瓶状形的蹲厕,她不懂现代厕所的结构,只能叫人烧了个没孔的瓷器。
也就是说,冲厕所还是往外面流出,而不是像现代往下冲走污秽之物。
但是起码也比原来的那种茅房好,冲干净了就没什么味道了。
她舀起一勺水冲了一下,看着没什么问题,满意地点点头,这个还是很不错的。
柳河站在门口,看着她冲水,也称赞道:“岚姐儿,这个茅房不错,这样一来就可以不用把茅房建到外面,就在家里也不怕会臭气熏天了。”
柳烟岚闻言,嘚瑟地扬起眉,说道:“那是,这样大晚上的想解决大问题都方便不少,要是出去,还得要人陪着才敢出去。”
这样的茅房,前院和后院都建了一个,此时他们新家已经把前院建好,后院还需要十来天才能建好。
时间刚好赶在中秋节前,到时候就可以在新家过节了。
其实柳烟岚很喜欢那种木屋,尤其是装上纱帘,风一吹的那种世外桃源的感觉。
可是她爹死活不同意,还说那个屋子不经水淹,也不经火烧,最后就做了青砖黛瓦。
不过后院的凉亭应了柳烟岚的想法,做成木凉亭。
柳烟岚看完了茅房,便又滚回去做月饼了。
之前做的两百多个月饼,给了一些里正家、族长家,最多的还是老宅那边。
果然和她娘想的一样,她奶还叫她教她们,最后被她以贵人那边给挡了回去。
不过她也教了她们做卤猪肠子、猪蹄等,把材料都告诉他们,让他们自己买去。
孙婆子尝了卤肉的咸香,便也没追着要月饼的做法,便组织其他两房一起做这个去卖。
柳烟岚在初三这一日,和她大姐坐上她爹的骡车去了昭平县。
柳小七死活也要跟来,最后没办法,只好把她也带上了。
柳叶几个小的也想跟去,可是这一次是去谈月饼和头花的生意,便承诺下次再带她们去。
柳河赶着骡车从镇外走,等到了范家酒楼前,已是巳时末,接近午时。
柳烟岚跳下骡车,跑进去找孙掌柜。
孙掌柜一见是她来了,笑道:“哎哟,柳姑娘来了啊!大半月不见,柳姑娘长高了啊!”
柳烟岚今日穿着的是一身浅粉色细棉衣裙,她大姐给她新做的,上面还绣着白色桃花。
加上最近这段时间吃的好,面色红润有光泽,整个人看着娇俏灵动不已。
裴蕾刚好经过柜台,闻言还侧头看了一眼柳烟岚,柳烟岚看着漂亮姐姐看过来的目光,还对她浅笑了一下。
柳烟岚继而转头回答孙掌柜,“是啊,孙掌柜,快找两个人出来帮忙搬一下东西,我这回可是准备了好东西呢!”
说完又火急火燎地跑了出去,她也还要出去看着呢,也不知道小七有没有捣乱。
孙掌柜有些不知云里雾里,不过他随即反应过来,必然是柳姑娘又准备了什么好吃食,便招呼两个小二跟着他出去。
酒楼门口停着一辆显眼的骡车,柳河正在往车下搬东西,其实也没多少东西,就是几个大竹筛,里面装着月饼,再盖上一个竹筛。
孙掌柜见状,连上前去叫人搬入酒楼。
适时裴蕾刚好经过,她秀鼻微动,好像闻到了一股香甜味儿,便顿住脚步,招呼身旁的丫鬟,耳语两句。
只见那丫鬟一脸无奈地挪步,凑近孙掌柜身边,低声说道:“孙掌柜,我家小姐想问问这是何物?如此香甜?”
孙掌柜尚还没有闻到香甜味儿,他有些无语地看着眼前的丫鬟,又看了看站在台阶上的县令千金。
“我也不知道,这是柳姑娘她们家新做出来的东西,不如请裴小姐先入雅间稍作片刻?”
那丫鬟了然,便道:“那我同我家小姐说一声。”
柳烟岚拉着柳小七,跟在孙掌柜身后,她爹已经和孙掌柜唠嗑上了。
“柳兄弟,我还想着中秋前给你们送上个月的账单过去,没成想你们已经来了,这账单还未对完呢!”
柳河挠挠头,笑呵道:“呵呵,账单不急,我们这次来是做了点不一样的月饼,想和孙掌柜唠唠,不知范少东家可还在昭平县?”
“在,在,我们少东家正准备明日就回京城,你们这也是赶巧了。”孙掌柜一听是月饼,这兴趣也不怎么大了。
没一会儿,几人就走到了酒楼后院,范峥正坐在凉亭喝茶。
范峥身穿浅色竹纹锦衣,手中托着一杯温茶,茶香随着微风轻轻飘散,带着一丝丝清新的草木香,他神态悠闲慵懒。
看着走过来的柳河几人,便缓缓站起来招呼道:“柳叔怎的过来了?”
柳河看着玉树临风的范峥,指着身后两小二抬着的竹筛,道:“范少爷,我这是带了些月饼过来。”
“柳叔,都说了叫我范峥便是,这范少爷叫着生疏。快,小二,拿月饼过来我瞧瞧。”范峥听着是月饼,便好奇想看看是什么月饼。
小二听着吩咐,把几个叠起来的竹筛抬到凉亭内,打开了最上面盖着的竹筛。
范峥上前拿起一个月饼,看了起来,这外皮和一般糕点有些不一样,关键这饼面上还印着花朵儿。
“这真是好看啊!”说着拿着月饼凑近鼻翼处,嗅了嗅,“闻着香甜,光饼皮就闻着香。”
孙掌柜听着他一一解说,都忍不住好奇地凑过去看了起来。
竹筛上摆放整齐的月饼,每一个上面都刻着图样,有花的、有兔子的还有鸟儿的。
柳烟岚非常有眼色地上前,拿起准备好的小刀切了一个月饼,“范大哥,尝尝?”
范峥把月饼放入口中,咬了一口,红豆香味浓郁,丝丝甜意,甜而不腻。还混杂着蛋黄的蛋香味,又让味道上了一层。
不禁点头称赞起来:“这样口味的月饼,我还真从未吃过。”
说着又示意孙掌柜也尝尝,便又对着柳烟岚说道:“柳妹妹这一次是想如何合作?”
上一次接触过,他也看出来了,这些事情都是这个小姑娘琢磨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