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和直接上了二楼,要了两个雅间。
她与杨焕和祝佑,单独坐在一个雅间内。
九和可不是专吃独食儿的,把其余兄弟,安排在另外一间里。
雅间的窗户临着街。
稍稍一侧头,就能瞧见楼下的人来人往、车水马龙。
喝茶自然少不了好吃的点心。
雕花蜜煎、时新果子、独装巴榄子一个都不能少。
鹿梨浆水、荔枝浆水、冰雪饮子一样来一杯。
九和边吃边喝,小脑袋一转。
这一整天的,光是喝茶、听戏曲儿有什么意思?
整点现代化的牌面玩一玩?
不如教会杨焕与祝佑,他们三人一起斗地主。
如此一来,以后只要得了空,那便是娱乐时间了。
这主意真好,说做就做,说教就教。
九和立刻招呼来店小二,添了赏钱,要了笔墨。
当着杨焕与祝佑的面,开始大笔一挥、写写画画起来。
他们二人自然不知道,九和想要做什么。
只好凑着脑袋,在一旁眼观鼻、鼻观心的一通琢磨观望。
一套扑克五十四张牌,挨个画起来,稍微有些费时间。
好在这可是一劳永逸的活儿。
九和鼓足干劲,画的那叫一个尽心尽力的。
可一张牌,只是单单的一张纸,那肯定是不行的。
所以九和这边一画完、一裁剪出来。
那边就使唤杨焕与祝佑。
把纸牌多糊几张,同样大小的纸片儿,粘贴在一起。
糊了五六层的纸牌,才堪堪可以打几局。
纸牌一通准备完,九和就开始教学了。
九和认真教学、全力输出。
教的那是一个不遗余力、尽心竭力。
而杨焕与祝佑,能一路走到宋彦的身边,那可都是人精儿。
这点子玩乐儿的把式,都学的非常快。
半个时辰不到,三个人就热火朝天的打起牌来。
杨焕一边打着牌,一边止不住的感叹:
“真是好多年,都没有如此松快过了。”
“没想到,这斗地主打牌的消遣,还真挺有意思。”
祝佑立马接上了话茬儿:
“可不是嘛。”
“小主子,这斗地主的玩法儿。”
“我能不能也去教一教,军营中的弟兄们?”
“这可比赌钱掷骰子,有意思多了。”
九和一听这两人,对斗地主的玩法儿如此认可。
瞬时就满心的高兴了起来。
先不说能不能把这消遣的玩意儿,彻底发扬光大。
至少自己以后,可就有了两位靠谱的牌友了呢。
九和止不住的乐呵,开怀道:
“当然可以,这不就是给大家消遣的纸牌嘛。”
“不过这纸牌,得做的稍微硬一点。”
“这样打起来会更顺手一些。”
“今日的纸牌还是有些绵软,拿在手里,不容易支立起来。”
“倘若这纸牌不支立起来。”
“就很容易被别人看见,自己手里的牌面了。”
杨焕与祝佑听了,不由得点头赞同。
祝佑在一旁出着主意:
“小主子,那我用竹片做一套,行不?”
“竹片儿削的薄薄的,握在手里跟纸片儿似的。”
“那般做出的牌,拿在手里还能直直的支立起来。”
九和闻言,猛然一抬头,直戳戳的望着祝佑。
忍不住的啧啧称赞道:
“当然行了,太行了啊。”
“没想到啊,祝兄还有这般手艺呢。”
祝佑听了,展颜一笑,解释道:
“以前练完功,趁着歇息的时候。”
“会削一些竹钉做暗器。”
“时间长了,手上雕刻的功夫,自然就熟练起来了。”
九和刚想接着夸赞祝佑呢。
只听着身侧的窗户下面,响起了一阵吵嚷声。
因着不知道,是不是发生了什么特殊的状况。
三人齐齐收起手中的纸牌,凝着心神,细听了起来。
窗户下面,恍然传来一个男子的声调。
男子在楼下的街道上,厉声道:
“你这个朝三暮四,不知廉耻的贱妇。”
“背着我,与曹员外家的小儿子私相授受。”
“你还真是不要脸的骚货。”
话音一顿,酸不啦叽的声调儿,再次响了起来:
“大家都来看看,这个忘情负义的小贱妇。”
“整日就会勾三搭四。”
“还没有与我退亲,就与旁人勾搭上了。”
男子的话音刚落,就响起了一位女娘的声音:
“朱公子,我家姑娘,早就与你解除了婚约。”
“请你莫要挡着道路,在这里胡说八道。”
“你行为不检点,常年与勾栏院里的妓子厮混。”
“我家姑娘,才因此退了与你的婚约。”
“你怀恨在心,在这里胡编乱造。”
“又恶语相向,诋毁我家姑娘名节。”
“朱公子,你当真用心险恶,十恶不赦。”
两人恶语相向的对话,进行到这里。
就已经将整件事情的大概始末,透露了个大致。
道路两旁,早已围观了一大群想要吃瓜的百姓们。
百姓们各个伫立在附近,根本没有想走的意思。
都在等着瞅瞅,这个闹剧会怎么收场。
其实九和对楼下的那阵吵嚷声,原本并不在意。
但是那一句接一句,响亮又卑劣的男人咒骂声。
勾起了九和维护女同胞的,满腔愤愤不平的情绪。
先不管他们二人,到底谁说的真、谁说的假。
只看这男人的行径和做派。
他一个大男人,光天化日之下跑到大街上。
当街拦了别人的路。
只为了责骂那位女娘,让那位女娘名声扫地。
光凭这一点。
就说明这位男子,不是一个正儿八经的君子。
有什么大事儿不能关上门来,好好在家里商讨呢?
俗话都说,家丑不可外扬。
他们之间到底曾经有过婚约。
瞧着那男子说话的样儿,彼此之间也该是熟悉的。
怎么能一点体面都不给人留?
怎么能在大街上,当着那么多陌生人的面。
这般去大肆宣扬、甚至诋毁对方?
也不知为何,一想到这里。
九和那路见不平、拔刀相救的一颗心,蓦地涨大了数十倍。
她忍不住把手中纸牌一摞,右掌往茶桌上一扣。
啪的一声,拍案而起。
九和一脸严肃的,对着杨焕与祝佑说道:
“杨内侍,祝兄。”
“那男子当街,如此不要体面的与一位女娘撕扯。”
“我着实有些看不过眼。”
“我有一个法子,定叫那男子当场难堪,知难而退。”
“要不大家,随我去楼下演一场戏?”
“只当是消遣了,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