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被撩得狠了,之后几次永璂来尚书府时,都没见到钮钴禄云舒的身影。
永璂也没想着惹未来的福晋恼羞成怒,决定见好就收。
但他偃旗息鼓了,下一个搞事情的人上线了。
和曦不喜欢聚会这种事情,因为感觉说句话就有七八百个心眼子。
但长大之后她也学着去接受这个时代和身份赋予她的一切,包括责任。
她也会举办一些聚会、赏花会之类的。
这回公主府的请帖就送到了尚书府。
钮钴禄云舒已经看着手中精致的请帖发呆了整整一个时辰了。
和曦聚会的邀请函可以说是很难得的,也可以说是阶级的敲门砖。
多少刚刚升任京官的家属豪掷千金也没办法去参加。
而和曦向来是不用迎合她们的,相反是她们得来迎合她才是。
所以和曦亲自邀请的含金量就可见一斑了。
这份殊荣对钮钴禄云舒来说却像是催命符一样,相当的烫手。
就问哪个社恐做到钮钴禄云舒这样的。
但该去还是得去。钮钴禄云舒甚至都能知道和曦的用意。
她这是为她铺路搭桥。
要知道进入一个圈层是不容易的,哪怕你身份高贵,但如果没人引荐还是麻烦许多。
恰巧钮钴禄云舒不属于外向的,让她主动交际比杀了她还要难。
哪怕她今后是十二福晋甚至是皇后娘娘,那也是未来的事情,现在的钮钴禄云舒还是得谨言慎行的。
皇位继承没到最后一刻谁敢打包票。
而和曦的邀约恰恰说明了作为姐姐,她认可钮钴禄云舒为弟媳。
这对于现在没有任何势力的钮钴禄云舒来说弥足珍贵,可以说是给她撑场面呢。
所以尽管钮钴禄云舒并不喜欢这样社交场合,她还是得去。
人生本来就没有绝对的随心所欲。
这回算是钮钴禄云舒公开在皇室的聚会中露面,意义斐然。
钮钴禄齐佳特意交代了马佳氏跟进。
虽然他们貌合神离,但对马佳氏的人品钮钴禄齐佳还是认可的。
马佳氏绝对不会搞小动作。
事实也正是如此。虽然马佳氏心里不太情愿,但还是尽心尽力地为钮钴禄云舒筹划。
这种场合很明显马佳氏要内行得多。
首先是穿着,这可是重中之重。太过惹眼不行,喧宾夺主难免会有口舌之争。
太过低调也不行,毕竟你是已经板上钉钉的十二福晋,如果没有意外的话。
而要穿什么就成了一大难题。
马佳氏为钮钴禄云舒挑选了一席玉白色翠叶云纹的旗装常服,素雅中透出几分清丽出尘的气质,云纹点缀衣摆,多了几分俏丽,淡雅之余不显沉闷,反而透露出少女的俏皮。
发饰也是一大亮点。搭配的好是点睛之笔,搭配的不好那就是画蛇添足。
钮钴禄云舒的发间的朵朵月白花错落有致,星星点点点缀于发髻之上,三千青丝梳作旗头。
清丽的面容如白玉,含情的双眸如秋水。丹凤眼波流转,眼尾的小痣更添妩媚。
马佳氏看着出落得亭亭玉立的钮钴禄云舒,不由得心里一阵欣慰,哪怕她和钮钴禄云舒的关系并不亲密,但心里面也是希望钮钴禄云舒能够生活得好。
于她而言,钮钴禄云舒是继女,她只需要面子情就可以了,但人心又不是石头,相处那么多年哪能一点感情都没有。
钮钴禄云舒看着铜镜里娇美而不失端庄的自己,不由得露出一抹感激。
“额娘,谢谢你。”钮钴禄云舒不是那种喜欢说好听话的人,平时和马佳氏也相处甚少。
但看着马佳氏毫无私心,尽心尽力的样子,钮钴禄云舒不得不承这份情。
倒是马佳氏,有点不太适应突然感性和煽情的钮钴禄云舒。
撇开脸,带着一丝局促地说:“我只是受老爷所托,你不必谢我。”
强硬的外表下是一颗柔软的心。
钮钴禄云舒抿嘴笑了一下,知道马佳氏是面冷心热,刀子嘴豆腐心的最佳代表。
也没有再谢来谢去,那是她们最舒服的相处方式。
彼此心照不宣。
“如果可以,希望日后你能多照拂昭澜。”马佳氏思考了很久才说出这个恳求。
钮钴禄云舒一怔,她和钮钴禄昭澜的接触说实话还真不算多,但钮钴禄昭澜被马佳氏教的很好,对她也是有礼有节。
“我会的。”钮钴禄云舒犹豫了一瞬,“额娘,谢谢你。”
马佳氏这回彻底愣住了,钮钴禄云舒头一回叫她额娘,她也没奢望过。
但今天听到后,心里还是满满的感动。
钮钴禄云舒也有些无措,她今天太感性了,可能是看到马佳氏那么尽心尽力,这些年对她也挺好的,也可能是看到马佳氏提及钮钴禄昭澜时那温柔的眼神让她羡慕。
但她没后悔叫马佳氏额娘。
在她心里,云莹无可替代,她也永远不会忘记这个用生命赐予她新生的人。
马佳氏看着钮钴禄云舒没说话,但眼神的柔和却是显而易见的。
人有亲疏之分,能做到彼此问心无愧已经是很好的关系了不是吗?
而且马佳氏相比于其他口蜜腹剑的后娘来说,已经好上太多了。
“嗯”马佳氏回应了钮钴禄云舒,并且上前抱了抱她。
“孩子,要幸福。”
她嫁进钮钴禄府的时候,钮钴禄云舒还只有不到三岁,那么小一个娃娃,每天都会坐在门槛上等她。
有一回钮钴禄齐佳外出公干,恰好钮钴禄云舒生了一场大病,那时候她刚怀孕不久,硬是陪护了钮钴禄云舒整整一天。
当时她的奶嬷嬷都觉得她是疯了,明明自己身怀六甲,何须去管前头生的孩子。
但马佳氏没想那么多,她只知道孩子还小,就当是给肚子里的孩子积福了。
她自认不是圣母,但也做不到拿孩子开刀。
钮钴禄齐佳回府后知道了这件事,对她郑重其事的感谢,她也觉得无所谓。
后来她生下了钮钴禄昭澜,再加上孩子渐渐大了,接触得更少了。
有那起子不安好心的在钮钴禄云舒的耳边嚼舌根,都被她发落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