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好，很好啊，大家做得很不错，比上午还要好。”
“江楚同学——在笑什么呢?”江林站在一旁，突然出声。“没什么，就是突然想起今天上午的事。”江楚收敛了一下，但最终没忍住，眼中的笑意还是溢了出来。
她这话一出，又让整个班都想起了今天上午的事，都笑出了声，而且还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王桦笑骂:“哎你们这群小兔崽子，得寸进尺啊？别以为今天下午练得好我就能让你们提前休息。”“啊——”
“真的不能提前休息吗？教官——”江楚买惨似的：“我们好累啊——”徐强他们几个男生也有样学样：“教官我们好累——”
王桦看着几个血气方刚的男生在那拉长调子说自己好累，刚想开口说：之前笑的时候也没看见你们累。
结果——
“教官——”好有默契的班级。
“……行行行，休息吧。”王桦
“耶！”
“哎，今天上午真的太解气了，林姐她们真的好帅!”“对啊对啊。”“我感觉那什么任教官的脸都被气绿了。”
江楚听到这话，简直要笑疯了：“对对，何洛你看见了吗?那个任教官被怼得那个样真的很解气。”“看到了。”
“哎洛洛你看！”
“齐舒你怎么过来了？江林女士不是让你在宿舍待着吗？”
齐舒看上去情况比上午好了些，但实际上她还是浑身都有些不舒服。
“我没太大事，正好就过来看看你们，一个人怪无聊的。”
齐舒突然想起什么：“对了，我刚才路过任……”她顿了顿：“任教官教的班。”
差点儿直接喊全名了，有点儿不尊重了。
“他在训一个女孩子，说她，跟我们班的女生一样，矫情。”
“……这位，任教官的大脑真是比丝绸还要光滑啊，连最基本的生理知识都不知道呢……”江楚咬牙切齿：“我们跟他说的话他都听不懂吗……呵呵”
“冥顽不灵吧。”
“我能杀人吗？”江楚拳头已经硬了。
一只手落到江楚的头上，揉了揉:“不可以哦，违法。”“……有道理。”
“这世上有很多事不是我们能左右的，‘也许一个人在真正无可奈何的时候，除了微笑，也只好微笑了’，你不是个很爱笑的小姑娘吗?”
楚忆又拍拍她的头：“好了，别想这么多了，和你朋友聊聊天放松放松，待会儿你们还要继续练呢。放心吧，有我俩呢，这事一定解决，好了，走了。”
江楚看向了在操场散步的江林，又点点头：“好，你快去找江林女士吧，看她一个人多孤单呐。”
楚忆临走前看了何洛一眼。
平常反应有些迟钝的何洛此时却敏锐地感受到楚忆的视线，收回了一直在江楚身上的目光，看到了楚忆的背影，心想:她，是林姐说的爱人吗?
“洛。”“嗯?”“我昨天不是和你说‘木子乙’了吗?我给你讲几本她的书吧。”何洛回想了一会儿：“……好。”
楚忆回到江林身边牵住她的手，两人一块儿走:“我刚才见到何洛了。”江林看着她：“然后呢？怎么样？”
“感觉她和你很像。”“像?哪像啊？她那么沉默寡言一小孩。”“我刚才看到她的目光一直都在江楚身上，和你看我的时候一模一样。”
楚忆笑道:“你高中的时候就这样，没发现吗?”“没有。”“为什么啊?”“不知道~”
因为注视着你已经成了我的习惯，改不掉的习惯。
四天后，周五——
“今天下午就要开始军训汇演了，我们上午的时间就来把这几天学的再练几遍。”
“然后就让你们多休息一”没等王桦说完，就响起一阵欢呼:
“啊，教官你太好了!”
“遇到您简直是我的荣幸!”……
“停，我知道我是一个好教官，不用这么激动。”王桦继续说:“咱们先练几遍,然后再休息休息聊聊天。”
王桦比划了一下:“咱们从这跑到那，大概有一百米吧。”
半个多小时后——
“解散！”但是大家却罕见地没有一哄而散。“哎，今天你们怎么这么反常?转性了?”王桦见他们这样，开玩笑道。但是他们竟然没有一个人接。
一个同学问:“王教官，明天是不是就见不到你了?”王桦眉眼间的笑意消失了。
说实话，王桦不止一次经历这种场面，他尝试习惯，但是毫不意外地，每次都是一样舍不得。
一个星期，足够一群人培养出感情了。
“同学们，我也舍不得你们啊，但是人与人之间总会有分别，我们总得适应。”但是王桦又自嘲似得笑了一下:“虽然我一直都没能适应。”
“我们也不能适应啊。”“对啊。”……
“好了，聊点儿开心的，不过你们班真是我带过最有默契的一个班了，训练前都没想起这个事，训练后都想起了。”
徐强：“因为被训练刺激到了……”
“既然知道是最后的相处时间，怎么不好好珍惜?你们那个丧气的样儿，跟蔫吧的向日葵似的，我刚刚还以为自己走错地方了。”
“林姐。”林姐”……
“在呢，好了好了，别这样啊，去和你们教官聊聊天呗。”
下午13:55——
“马上就到咱们了，好好表现啊。”“放心——”
“王教官!”江楚轻轻喊了一声，“哎，怎么了?”“请你吃糖。”“哎哟，谢谢啊。”“客气啦。”王桦又道:
“等到汇演完了之后，我有个惊喜给你们。”这句话勾起了江楚的好奇心:“什么啊?”“保密。”
江楚的好奇心完全被激发了，直犯嘀咕:“什么啊，神神秘秘的。”这对耳边传来何洛的声音:“到时候不就知道了?”她的声音很小，嘴里含着江楚在教室就给她的糖，竟显得有些可爱。“说得也是。”
“走，该咱们班了。”
——
“怎么又是这种心灵鸡汤啊，无聊死了。”江楚抱怨道。“再忍一会儿。“好吧。”
校长在台上激情演讲了半小时后，终于说了结束语:“高一的同学们，为期一周的军训结束了，明天开始，你们就要正式进入高一，开始学习，希望大家能成为一个更好的自己!”
听到这段话，江楚竟有点儿恍惚:我真的已经高一了。
直到何洛碰了碰她，她才回过神来，发现周围人基本都走了:“怎么了?散了?”“嗯，去吃饭了。”“那快走吧。”江楚拉起何洛的手……
“我靠……”
“咋了啊？”江楚差点儿撞到齐舒身上。
“我靠，王教官放的?”
“肯定啊，黑板上都写清楚了。”
“同学们：
虽然我们只认识了一星期，但是我还是很舍不得你们，不过分离是人之常情，‘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
再见！
王桦 ”
晚自习大多数人都趴在桌子上，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
江楚看着旁边看书的何洛：“唉，以后就见不到王教官了，何洛，你不难过吗？”“难过。”“王教官人真的好好啊，还给我们送礼物。”“一个星期，可以培养出很多情感，我们都舍不得，只是有人会表现出来，有人不会表现出来。”“你是后者，对吗？”“对。”
我不善表达，不善言辞，很少显现出情绪。
没人注意到：江林进了教室。
“咳咳。”教室里的人被这突然出现的咳嗽声吓到了，但一看是江林，便不再多管，也没说话。
“……我今天已经第二次怀疑我走错班了。”这次他们倒是给了回应：“嗯——”
“嗯什么嗯啊。”江林不紧不慢的拿出手机，往之前那个群里发了条消息。
“嗯?”
“我呢，有你们教官的微信，然后呢，我把他的微信名片发在群里了。”
“耶！太好啦！”“快点加上！”……
2018年9月8日晚7点19分，王桦的手机接连收到几十条好友申请……
也许一个人在真正无可奈何的时候，除了微笑，也只好微笑了。——《家明与玫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