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军训
九月的太阳依旧夺目，直直地打在每个学生身上。
阳光很刺眼，江楚一直眯着眼：网上都是骗人的……阳光照在少年身上，不是给少年镀上了一层金光，是给少年镀上了一层火……好热啊。
台上的校长还在滔滔不绝地对学生灌输心灵鸡汤:“高一的同学们，我希望你们能珍惜这美好时光，以梦为马……”
江楚无心听这些话，心里暗想:真无聊，趁着老师不注意，她轻轻戳了戳身边的何洛:“洛洛。”
两人身高相差不大，排队自然也安排到一起。
“你不无聊吗?”何洛动了动嘴唇:“无聊。”一位老师走过，江楚立马闭上了嘴。
过了两三分钟，江楚才问:“那你怎么忍住的?”“发呆。”“哦。”
“咳，”一声轻咳传来，吓了江楚一跳，回头一看，原来是江林。江林道:“两位，我知道你们关系好，而且校长说的那些话的确有些无聊，但咱好歹尊重一下人家，别说话了昂。”
江楚笑着回道:“好的好的。”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是江楚怎么可能忍住?
此刻的她正在心里疯狂呐喊:无聊这种东西为什么要存在了啊?真的好无聊啊!果然，安静不适合我。
江楚疯了一会儿，但又觉得内心抗议无效，干脆看着天发呆。
江楚看着眼前湛蓝的天空，情不自禁开始了天马行空的想象：阳光还是有点儿刺眼，但是……
湛蓝的天空，像澎湃的大海，洁白的云，像奔腾的浪。天，海，寂静，澎湃。
好久没去看海了。
“头，低下，”江林的声音突然响起，还拍了拍江楚的头：“一直看着太阳干嘛，不刺眼?”
“不是，在看天，突然想去看海了。”
“明年暑假带你去。”
“好。”
十分钟后——
“同学们好，我是你们的教官，我叫王桦，你们可以叫我王教官。”
“王教官好——”
“你们班蛮有默契的啊。”
“我们要相处一周的时间，我会好好珍惜的，在最后一天我们还有军训汇演。”
“我们先来练习站军姿和踢正步啊。”
王桦很平易近人，四十多的年纪，却不显老，而且跟年轻人很合得来。加上他在教大家的时候很耐心，所以很快获得了大家的好感。
队伍中总有那么几个人忍不住在说话，王桦也不会不管：“同学们，咱们不要说话啊，再忍一会儿，等会儿就让你们休息，好吧？”队伍中窃窃私语的声音立马消失了。
“很好，来，跟着我的口号，齐步，走！一二一，一二一……”
齐舒的脸上在不断冒虚汗：好难受，要跟教官请假吗……还是算了，免得又被说矫情，再忍忍，忍忍就好了
一旁的于雪容注意到，低声问：“怎么了？”
齐舒还在强忍：“没事。”
“真的?”“嗯，没事。”
“好了，答应你们的休息时间到了，坐下休息会儿吧。”
整个六班立刻集体坐下。
除了一个人。
齐舒，她犹豫一会儿，然后缓缓坐下，但是又被于雪容扶起：“别坐了，容易侧漏，请假。”
王桦问道：“这两位同学，怎么了？哪不舒服?”齐舒还有点儿懵，于雪容在一旁说：“王教官，她生理期，很难受，需要请假。”
王桦有些着急：“怎么才说啊，快去那边树荫休息。”他指了指那边的树荫。
“走。”于雪容扶着齐舒的胳膊。
齐舒挤出一个笑：“没事，可以，我还没那么脆弱。”
“还是我扶着吧。”
齐舒推了推她的手：“不用。”
“……行吧，我去宿舍给你拿止疼药。”
于雪容跑到教官面前：“教官，我去帮齐舒拿止疼药。”
“好，快去快回。”
王桦又转过头来对别的女生说道：“女同学们如果有来月经，和我说，请假就行，这可不是小事啊。”
隔壁班的教官正好走过来，听到他这话，露出一个近乎嘲讽的笑容：“王教官啊，你也太惯着她们这些女生了，来个月经而已，还请假啊？要我说，她们就是矫情，请假干什么？”
王桦本来就看不惯这位，听到这话，他很气愤，却没表现出来，只是说道：“任瑞，女性是很辛苦的，来月经也非常难受，这个期间的她们都很脆弱，剧烈运动还有可能导致她们黄体破裂。”
任瑞很不屑：“她们怎么就辛苦了?本事没多少，毛病还多 再说，哪有那么巧，一剧烈运动就黄体破裂。”
“何洛，大清不是早就亡了吗？怎么还有清朝人啊——”
何洛表情没什么变化：“不知道，可能是漏网之鱼。”
“哦～这样啊～”任瑞却不乐意了：“哎你什么意思啊?”江楚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啊？我怎么了？我只是和我朋友聊聊天而已啊。”
王桦偏过头低笑，心道：这位同学也是够厉害的。
江楚装的很到位，又对一旁的何洛说道：“何洛，你说冰心有多厉害啊？”
“她中国儿童文学的奠基人，她是一名很厉害的女性，”何洛特意加重了“女性”这两个字。
任瑞恼羞成怒：“王桦，你教的班里怎么还有这种学生?”
有几个坐在地上的人已经站起来了，打算反驳，却发现任瑞身后站着两个人。
江林道：“任教官对于我班的学生是有什么意见吗？”她身旁还有个人：楚忆。
江楚肉眼可见地开心起来。
江林今天本来想着和楚忆来看看她的孩儿们，结果刚走近就听见了任瑞的说的那些话，一股怒气涌上心头。
“任教官，你刚才说女性本事没多少，但是我想告诉你：
何香凝是新中国创始人之一，唐群英是中华民国的缔造者之一，宋庆龄是新中国唯一一位名誉主席。”
楚忆又在一旁说：“居里夫人发现了镭。”
江楚：“屠呦呦发现了青蒿素，还是中国首位诺贝尔医学奖获得者。”
“这些只是极少的一部分，还有很多，我就不列举了。”
任瑞：“……”
江林：“任教官，我说这么多，不是想卖弄自己的文采，也不是想炫耀自己的记忆力多么好，我只是想告诉你。”
“女性并不矫情，更不是没本事，也谈不上弱，她们很强，她们是可以和男性比肩的存在，甚至强于男性。”
“女性这两个字不是枷锁，也不是束缚，更不是你对我们存有偏见的理由。”
“巾帼不让须眉，没听过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