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光线里,慕行之立体好看的眉眼近在眼前,他身上淡淡的檀香味像是带着魔力,令她头晕目眩,险些溺在他的眼神里。
慕行之的眼睛深邃幽暗,盯着她的眼神像是要将她吞噬其中。
苏韵周意识到两人之间的姿势实在是糟糕,别开脑袋,双手吃力地拦在两人身体之间。
苏韵周:“起开,变态。”
慕行之似乎是觉得这个说法很新奇,不仅不起来,反而更加紧密地与她身体相贴,挺直的鼻梁几乎要紧紧贴在她脸上。
苏韵周感觉到呼吸不畅,更加糟糕的是她无法在他这样的眼神里保持平静,心跳快得像是随时都要从胸口跳脱出来。
“我想吻我老婆,怎么就变态了?”慕行之修长好看的手指捻起她一缕头发,缠绕在手指间轻轻把玩,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的弧度,“如果这也算变态,还有更变态的呢,想不想试试看?”
苏韵周的脸越来越红,她和慕行之亲昵的时刻几乎没有,新婚夜那晚她独自一人守着空荡荡的婚房独坐到天明,并没有发生过想象之中可能会出现的暧昧画面。
倒是那之后的某天,因为一场小小的意外,他们才彻底的拥有了彼此。
醒来的时候,慕行之用那种看一个用尽手段爬上自己床的妓女的眼神看着她,那令苏韵周感到羞辱。
她永远都忘不了。
那天晚上,他喊的名字——南南。
原来从始至终她都是另一个人的替身。
苏韵周逐渐冷静下来,滚烫的脸也褪去了所有不该有的温度,眼神恢复冰凉,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她就这样看着他,什么也不说,慕行之渐渐感觉到无趣,从她身上翻身而起,弓背坐在床边,漆黑的后脑勺对着她,透着无止境的沉默。
苏韵周深吸一口气,慢慢从床上坐起来。
不管他昨天是为了什么来找她,都不重要了。
对于现在的她来说,慕行之好也好,坏也罢,都没有任何意义,她不在乎了,也不想要了。
“慕行之。”苏韵周垂下眼帘,声音淡淡的,“经过这一次我想通了很多事情。以前我总觉得,你不爱我,甚至刻薄于我,我觉得很伤心,很羞辱,甚至有过一段时间我挺怨恨你的。但现在不了。”
她望着他,眼神澄澈干净,有晃动的水意在她眼眶里,那是将落未落的泪,慕行之从来都觉得,苏韵周的眼睛很漂亮,干净得如同一汪澄净的湖水。
他以前总是会想,这样一个满腹算计贪慕虚荣的女人,怎么会有这样一双不谙世事的眼睛呢?
苏韵周的话,令慕行之心里某个位置空缺了一块,仿佛即将要失去什么,令他有种悬在高空中的漂浮感,令他十分不安。
“你想说什么?”慕行之嗓音沙哑。
“我想说,我们和解吧。”苏韵周笑着伸出手,“就算以后离婚了再见面我也不想和你针锋相对像仇人一样,今天谢谢你,不管怎么说,感谢你曾经给予我的帮助。”
从苏韵周的房间出来后,慕行之回到车里,呆呆地坐了许久,直到天边大亮,太阳高高挂在天边,第一缕阳光洒在眼皮上,他嘴唇无意识的翕动。
林泰敲了敲车窗,“慕总,小安总那边打来电话,询问今天上午十点钟的项目会是否还要照常召开。”
苏韵周身体和心理还未完全恢复,还有那么大一个柯原虎视眈眈地盯着,慕总大概率是不会就这么回去了。
虽然慕总嘴上不说,总是否认自己在意太太,可他就是在意的要命,这个节骨眼儿上是断然不会就这样走的。
“嗯,走吧。”慕行之闭上眼睛,按了按眉心,“直接去机场。”
林泰不理解慕行之为什么去了一趟苏韵周的房间就改变了主意。
慕行之一路上心情都十分压抑,却并不像从前那样大发雷霆,而是异常沉默地坐在车厢里,面上毫无表情,整个人透出一股淡淡的郁气。
在登上飞机之前,一直缄默不语的慕行之终于发话了。
“去查一查苏德海。”
当年苏德海用苏韵周当年的救命之恩和一些对她不利的照片找上门来,向他勒索。
那个时候慕行之刚刚坐稳那时还是慕氏集团的总裁之位没多久,正是风雨飘零之际,集团董事希望他能够和旗鼓相当能够在事业上帮助到他的豪门千金联姻。
慕行之本来也对自己的婚姻没有任何要求,慕太太的位置给谁都行,他不在乎自己的妻子人选是谁,如果需要一个贤内助,那就有吧。
可当他看到照片上的内容和苏德海贪婪的面目时,他改变了主意。
按着苏德海的脖子将他踩在脚下,逼着他将所有的底片都销毁干净,给了他一大笔钱,同时也提出了自己的条件——他要娶苏韵周。
有他护着,或许她的处境会好一点。
也许当年听到那番话是个误会呢?又或者,她也有迫不得已的原因?
娶苏韵周他是发自真心的,也是真的决定了既然要结婚,那就好好和她相处下去,把过往的所有都忘却。
却在婚礼前夕发生了那样的事,再次亲眼见证她的另一面。
所有的一切都像是走马灯一样在脑海中一闪而过。
到了今时今日,他还是没有办法控制不被苏韵周吸引。
她总是这样,轻飘飘勾起他的在意,又毫不留情将他抛下。
肃州天气干旱,烈日当空,刺目的阳光打在眼睛上,不远处的白杨树都要叠成重影,摇摇晃晃的,晃的人眼睛疼。
“走吧。”
那天之后,慕行之再也没有踏足过肃州的地界。
不知不觉间,已经一个月过去了。
转眼间新年到来。
卫彦珺在家里三令五申,今年务必要把苏韵周带回来过年,慕行之置若罔闻。
见来硬的不行,她又开始耍赖,一天到晚不是这里疼就是那里不舒服,只要慕行之出现在家里就开始唉声叹气。
慕行之拿自己的母上大人没办法,只好逃出来,住进了一处卫彦珺不知道的房产,距离公司很近。
晚上顾则修来找他喝酒,看他一副潦倒的样子,用脚尖踢他小腿骨,“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怎么,被女人甩了?”
慕行之斜睨他一眼,满脸的杀气。
顾则修撇嘴:“所以你是怎么打算的?赖着不离婚,还是等她钱都还完了真的把证给扯了?”
这阵子苏韵周和慕行之离婚的消息甚嚣尘上,比前段时间还要更加夸张。
有传闻称看到柯家长子柯原柯大少爷三天两头往剧组跑,献殷勤献得那叫一个频繁,都快成了剧组的编外人员了。
对此,星耀娱乐没有给出任何回应。
他知道慕行之肯定也看到了这些新闻,却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
顾则修又说:“彻底死心了,打算把她让出去了?”
“我什么时候对她心动过了?”慕行之一脸不爽的瞥他一眼,“她爱跟谁就跟谁,跟我没关系。”
顾则修一脸不屑地嘁他一声,懒得搭理这个别扭狂。
不知道是谁这段时间隔三差五的就拉着他买醉,喝得跟头狗似的,醉成一滩烂泥,扯着他喊他囡囡。
他知道。
这是慕行之给苏韵周起的爱称。
他们当年其实是有过一段美好的情窦初开的,只是很可惜,被苏韵周亲手扼杀在了摇篮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