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思思也扭捏着嗓子,委屈求全,又是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白川,人家真的很不舒服。”
空气在两个女人暗中较量中骤停,段白川冷冷的扫了桑嘉落一样,淡漠道:“思思不舒服,我要陪她,桑家你就自己回去。”
“我……”桑嘉落眼中逐渐染上水雾,段白川以为她会求自己时,她却乖乖点头:“好。”
江思思现在更加地确定,段白川心里是有她的。
回到桑家,伯父和伯母早就在门口等了,车一停下,两人就一起迎了过去。
“伯母,伯母。”桑嘉落甜甜地换了他们。
顾瑶没忍住湿润了眼眶,握着她的手,心里十分愧疚:“清落……是我们桑家对不起你……”
桑直远在一旁也暗叹了一口气,连道歉的话都觉得难以启齿。
临时婚宴的事情他们都知道,没有段白川点头,他们都没能出席。
这简直是天大的羞辱!
桑嘉落一手牵一个,三人一起进了客厅,她语气轻松:“伯父伯母放心,白川对我很好,他本来答应了要跟我一起回来,只是临时有事。”
尽管她报喜不报忧,可桑直远和顾瑶又不是傻子,谁不知段白川手段阴狠,外界更有疯子的恶名,怎么可能对桑家的女儿好。
气氛有些低迷,桑嘉落把顾瑶往厨房推:“伯母,我好久没吃你亲手做的菜了,不知道今天侄女有没有口福。”
“好好好。”顾瑶连连答应:“我马上去做,你先回房间休息,好了叫你。”
转身时,桑清落看到伯母偷偷抹了一下眼泪。
等她上楼了,顾瑶彻底没忍住眼泪直落;“你看到清落额头上的红痕了么,一定是姓段的欺负她了,清落是替我们的女儿受罪的,我们一定要好好补偿她。”
“诶——”
桑直远摇头叹息:“事情已经这样了,我们唯一能做的也只有补偿。”
顿了顿,他又暗声感慨:“但愿段总说话算话,不再针对桑家,不然清落就白白牺牲了。”
桑清落躺在自己的床上,抱着母亲的遗物,陷入深痛的回忆。
顾瑶做了一桌都是她爱吃菜,除了她,他们都没有胃口。
桑嘉落的笑容依然甜美:“伯父,伯母,我有点饿了,就不客气了。”
顾瑶赶紧给她夹菜:“都是一家人,怎么就生分了,你快多吃点。”
院子里突然响起汽车的引擎声,桑嘉落心里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段白川大步跨进客厅,目中无人地扫视了桑家一圈,嗤之以鼻。
桑直远和顾瑶起身过来,由桑直远开口:“段总来了。”
顾瑶则是吩咐佣人赶紧准备一副碗筷。
段白川冷冷的目光掠过二人锁定到有些发呆的桑嘉落身上;“怎么,看到我来了很失望?”
桑嘉落不过一瞬间就扬起了笑,拉着他的手:“白川你的工作处理好了吗?来了就好,正好尝尝伯母的拿手菜。”
他淡漠地睨了她一眼,不留余地的甩开她的手,径直走到椅子坐下。
段白川就是故意的,看看桑嘉落被他羞辱,在家人的面前是逆来顺受,还是江思思口中所说的“疯子”。
桑直远和顾瑶见到这一慕都愣在原地,再看向桑嘉落时更是心疼地紧。
桑嘉落看似没事,实则指甲已经掐进了肉里。
“白川对不起。”她莫名其妙地开口道歉,又看向桑直远和顾瑶:“伯父伯母,是我不小心惹白川生气了。”
段白川站起身,走到她近处,捏着她的下巴抬起来:“桑家的人果然很听话。”
如此侮辱,桑直远咽不下这口恶气,那怕是赤贫如洗,他想给桑家讨回一个脸面。
他刚准备开口,桑嘉落朝他轻缓摇头,示意他别冲动。
“无趣!”
段白川扔开她的下巴,抬脚出去了。
桑嘉落闭了闭眼,强压下心底翻天的恨意。
“清落!”桑直远和顾瑶一同叫她,她之前的伪装已经被段白川狠狠地撕下了。
她深吸一口气,冷着声音:“伯父伯母,我受点委屈没什么,别告诉姐姐,我不希望她愧疚,我想要桑家的人都好好的。”
桑直远的眼睛的已经红了,试图劝说:“清落,多少钱都没有我们一家人重要,哪怕就是再落魄一次也算不了什么,我们怎么能忍心看着你……”
“伯父,木已成舟。”
她强扯出一个笑容:“总之我很好,你们不用担心,我先回去了。”
目送她上了段白川的车,夫妻二人谁也不说话,就这样看着车一点一点消失。
车上,桑嘉落就好像刚才什么事情都没发生,挽着段白川的胳膊问:“江小姐的身体怎么样了?”
段白川的目光突然狠厉,一把扼住她的脖子,沉重嗓子:“桑嘉落,你真该死,你们桑家的人都该死。”
他就不该来的,来看他们一家人其乐融融,共进午餐。
原本他也该有这种朴实无华的生活,都是因为桑家,滔天的恨意像冬月的寒冰悉数落在桑嘉落的身上。
“咳咳咳……”
桑嘉落快要喘不过气来,艰难的开口:“白川,我说过我会替桑家偿还你,如果我死了能让你好受一些,那你动手吧。”
她垂下手臂,合上根部湿润的眼帘,已经做好了慷慨赴死的准备。
“想死?”
段白川发出阴鸷的哼笑:“桑家欠我的,就凭你这条贱命,不够!”
她被扔开的同时,车停了。
段白川扯了扯领带,发出不耐烦的命令:“滚下去!”
她就这么被扔在了路边。
不知道刚才段白川用了多大的力气,她觉得脖子都快要断了,现在浑身发软,双腿也控制不住地坐了下去。
不知道坐了多久,明明头顶的太阳耀眼,她却觉得好冷好冷。
恍惚间,她好像看到爷爷奶奶、妈妈在朝她招手。
汽车引擎的声音在耳边回荡,她回神抬头看去,车窗慢慢降下来,一张熟悉的面孔映入眼帘。
桑嘉落控制住了自己,别过脸,起身想逃离这个地方。
“清落。”明江下车追了上来,抓着她的手腕,一眼就看到她红晕未散的脖子。
“发生什么了,清落你看到我为什么要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