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聿珩,你威胁我。”
沈觅握紧了拳头。
“阿觅,”江聿珩轻轻叹气,“我只是爱你爱得太卑微了,怕你要离开我,才会不择手段…你失踪的这一天我都要疯了,到处找你找不到…我答应你,等你嫁与我了,我会对你好的。”
沈觅眼神动了动,握紧的拳头松开一些。
“阿觅,你还记得我们在军中初遇的时候吗,你救我的时候虽是男装,但是你浑身浴血奋勇杀敌的样子…那一刻,我甚至愿意为你断袖。”
江聿珩继续柔声哄着。
沈觅被逗笑了,“说什么傻话。”
“所以,不论你是谁,沈若雨或者沈觅,我都不在意,我爱的只是面前这个人。”江聿珩眼神温柔。
“你知道我从小被急功近利的祖母养大,她当年对我祖父、父亲的恨铁不成钢都恨到了我身上…我跟她学了太多,我承认有时有些不择手段…可是阿觅,那日的药不是我下的,是祖母下的,我不过情难自禁而已…只是那日终究吓到你了,对不住…”
沈觅低下头,眼神暗了暗,“可是,你已经有了正妻…我…”
“你若是真的介意做平妻,我今日回去便和卢青染和离,迎你做正妻,好吗?我不在乎卢家的权势,我和卢青染也没有感情,我只想要你,阿觅。”
江聿珩上前一步牵住了沈觅的手。
沈觅这次没躲。
“真的?”沈觅抬头望着他,眼神清澈。
“真的,我发誓,以后不会再骗你了。你莫要再躲着我,回来陪着我好吗?”
江聿珩将沈觅拉入怀中。
“好,我跟你回去。”沈觅小声应着。
江聿珩满意地笑了,低下头去想要吻她。
沈觅红了脸,手按上他的唇,“还在军营里呢,聿珩你不要这么孟浪,等今夜回了侯府…”
“好。”江聿珩又紧紧抱了抱沈觅。
沈觅去自己帐中简单地收拾了东西,上了侯府的马车。
她的心情很好,脚步轻快,与碰面的每个人都打了招呼。
出南大营大门的时候,还专门撩开马车帘子对守门的兵卒笑了笑。
“聿珩,我听说你那日进宫求赐婚圣旨是带着卢氏一起的…她没有为难你吧?那日她给我指路,是因为她嫉妒,不想让我入府吧?”
等马车走上了官道,沈觅往江聿珩身上靠了靠。
江聿珩将头埋进沈觅的发中,闻着她身上好闻的味道,眼色冷了冷。
“卢氏自诩清高,说她只是看不惯母亲下药,不是不许我纳妾。还说若娶你对江卢两家有助益,便会遂我心意。真是虚伪。”
沈觅蓦地从江聿珩怀里起身,望着他似是有些迷离的双眼。
“江聿珩,你竟然觉得卢氏虚伪?”
江聿珩没注意到沈觅变了语气,伸手想要再将她拉入怀中。
却突然觉得不对劲。
“沈觅,你,给我下了迷药??”
说完,便失去了意识。
迷药洒在沈觅发间。
她甩开他还拉着自己的手,眼神像是看污秽之物。
两年前,他就是这样骗了她。
如今,他以为章回遇刺昏迷会给她带来同样的打击,竟然企图故技重施。
可笑他竟是还记得她说过的,“章大哥和你是我在北境唯一的家人了。”
只,不是因为温情,而是为了利益。
不过,她早就猜到他会来这一手。
半个时辰前,她装哭将向俞支出主帐时,章回就已经醒了。
她照顾章回喝了药,说了仵作那边的验尸情况。
章回并不惊讶,“交手的时候我看出来了。”
“奇怪的是,北戎人为何选择这个时候动手。我们从北境回来走了大半个月,路上多的是防备更为松懈的时候。”沈觅一边说一边思考,“而且,他们的身上为何会有顾家的腰牌?”
“或许,他们是不想让我们回北境去?”章回说到一半又否认了自己的话,“可是现下就算我们不回去,他们之前被打得屁滚尿流,也造次不了了。且这解释不通顾家腰牌。”
沈觅定了定神,“这四个刺客大理寺在查,总得先弄清这四人的身份以及来处。现下重要的是章大哥你受了伤,之后的护卫更要仔细,我最近不在军中,若是你再出事这五千北境军无人统率也是个问题。我方才已经调了二十夫,日夜轮流在外面守着。”
章回无奈点头,“行吧,既你都安排了。你昨日查得怎么样?高川…没跟你回来?”
沈觅这才讲了从昨日到今日发生的一切。
“高伯伯…”章回眼睛闭了闭,“都怪我,若不是我受伤…”
沈觅也叹了口气,“怎么能怪你,人各有命罢了。”
“你去我案几右手下面的那个抽屉,里头有几张银票,你回头给高川他妹子送过去…”
沈觅笑了,“章大哥,那不是你娶媳妇的本钱?嫂子还在北境等着你呢,这钱你可不能乱花。”
又道,“放心,我会照顾好她的,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有钱着呢。你啥时候没钱,随时找我借印子钱。”
章回笑着摇头,“我身边的细作,你觉得是谁?”
沈觅嘿嘿一笑,“我现在还不知道,不过快了。但你得先配合我演个戏。演戏,你会吧?”
此刻,南大营主帐中,章回又一次睁开了眼。
他神志清醒,并不像一个方才从昏迷中醒来的人。
“丁尧,你带十夫去老军医帐中,顺利的话向俞应当已经被迷晕了,你们找个不起眼的帐子,把他囚起来再说。”
原来,沈觅在去停尸的帐子前,就偷偷吩咐了自己的人盯着向俞和丁尧。
果见向俞在去端药时用信鸽送了信出去。
不久后,江聿珩便来军中赌沈觅了。
如此看来,去找高川的人,应当也是江聿珩或者太子的人了。
江聿珩说的都是屁话,但是沈觅消失了他着急却是真的。
着急无法接手沈家在北境的势力罢了。
而沈觅跟江聿珩走,不过是想把之后“沈觅”的消失,栽在江聿珩头上罢了。
她本是有点犹豫是否要接砚漓这个马甲的,但这顾家腰牌…
便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沈觅悄没声地掀了帘子,从马车里跳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