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明一家三口其乐融融吃着饭时,傅寒却被太子喊了去。
“傅寒参见太子。”
傅寒要行跪拜礼,被太子一把托住了,“至于跟我这般客气,忘了小时候你跟在我屁股后头喊……”
“咳,太子,礼不可废。”
傅寒忙止住他的话头,并不想承认小时候追着太子喊小叔父的经历。
说来他还比太子大两岁呢,好羞耻。
自打太子被立为太子后,傅寒再也不肯喊小叔父了。
太子笑着拉他起来,“哈哈大侄子,吃了没?”
大侄子傅寒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听您召我就来了,还没回家呢。”
“那一起用膳,边吃边说。”
太子叫人跟太子妃说一声,他在前头吃过饭再过去。
两人是穿着开裆裤一起长大的交情,傅寒也不拘谨,坐在抿了口酒水,“太子叫我来有何事?”
太子干咳一声,“你那个书肆挺赚钱的吧?”
傅寒,“……”
这货看上了他的书肆,想拿走?
看着傅寒防贼一样的眼神,太子赶紧表明清白。
“先说好,可不关我的事啊,要算账你找你舅爷爷去。”
傅寒会意,“我正想说这事呢,我的书肆才多大,印不了那么多书,还想找太子和舅爷爷帮忙来着。”
太子低头吃菜,眼里笑意满满,“嗯,你知道就好。”
这事往小了说是几个人写了本书自费印刷售卖,往大了说惠及天下读书人,还是由朝廷接管比较好。
傅寒倒是没觉得有啥,他不缺那点银子,舅爷爷想要他拱手奉上。
只是他听顾清明说,写书的初衷是为改善家境……
要是知道这门生意被套走了,心该多疼啊。
作为好友,傅寒替他们据理力争了一下。
“不知舅爷爷和太子可有补偿?”
太子一瞪眼,“还能亏了你不成?你要什么,我新得了一个城郊的庄子……”
其实这话说的还有些心疼,听说那庄子有温泉,如今天寒地冻的,他想着带太子妃去转转。
傅寒敏锐的察觉到太子眼里那一丝丝不舍,干脆利落的回了句,“要!”
太子,“……”
“太子不会不舍得吧?”
太子艰难道:“怎么会呢,小叔父还能亏了大侄子不成?”
舍了一处庄子,总得在口头占占便宜。
太子决定回头去跟老爹哭,坑老爹一处庄子弥补一下。
“不知这书,以后底下人能不能在小地方售卖?”
太子瞥他,“你对那几个倒不错,不过不行。”
大侄子是自家人,他待之大方,但对于其他人,太子就露出了资本家丑恶的嘴脸。
“朝廷给予他们补偿,希望日后加倍努力。”
傅寒懂了,升官不是白升的,日后不止不能私下卖书,还得继续写书。
啧,不愧是他舅爷爷和小叔父。
隔天顾清明几人被告知此事,皆有些心梗。
昨儿才说好事成双,今天就来了个乐极而悲。
果然所有的好处,暗中都已标好了价格。
可是能怎么办呢?还是只能拜谢皇恩,带着朝廷补偿的银子回家。
“好歹还给了五百两,没有黑心到底。”
云竹数数银子,将之放进空间。
学成文武艺,货与帝王家,皇帝就是最大的资本,他愿意给银子就不错了。
便是硬抢,谁又能说啥呢?
只是她不知道,皇帝抠门的很,实际上只给了三百两,剩下两百两是傅寒友情给他们贴的。
嗯,看在得了处温泉庄子的份上。
“嗯。”顾清明有些郁闷,“就是往后得打白功了。”
童生宝典写完了,往后还有秀才的,举人的呢,写那些可半点银子没有。
不行,顾清明眼珠子一转,将主意打到了整个翰林院身上。
不是都羡慕他们写书吗?不如今后一起来吧!
……
朝廷既然宝典的事收到手里,傅寒递了折子写明运转流程,剩下的就是将这事交给谁的问题。
皇帝的心选自然是太子,可惜太子不应。
他平时还要陪老爹批折子呢,没他分担那些乱七八糟的折子,老爹不得日日忙到深夜?
太子行四,皇帝只好从老大、老二、老三、老五里选。
“太子,你说给谁好?”
“您是当爹的,您想给谁就给谁。”
太子不接茬,他不想评价兄弟。
他虽是嫡子,得老爹看重,但其他兄弟亦是老爹亲生的儿子,万一哪句戳着当爹的心了呢?
打小母后就叮嘱他,父皇不止是父皇,更是执掌万民的皇帝。
儿臣儿臣,既是儿又是臣,该有的本分不能少。
皇帝觑他一眼,到底没强迫他。
“老五年轻冲动,老大善武,这事还得从老二和老三里选。”
皇帝音量不算小的嘟囔一句,最终也没说要给谁。
太子也没问,照常批折子,批完混了顿饭吃就回东宫了。
今儿的折子量少,在太子的分担下,皇帝难得提前结束工作。
他心里高兴,便想放纵些,召幸了嫔妃。
如今大夏后宫皇后稳坐中宫宝座,其下一二皇子的生母为惠淑荣宜四妃,生养公主的几个妃子。
这些都是跟着皇帝一路走过来的妃子,如今年纪都大了,不过因为膝下有儿女,皇帝时常去宫里坐坐。
前两年大选,从民间选上来一批年轻的嫔妃,如今皇帝多召幸这些人。
今儿来的是明贵人,她有双含笑会说话的眼睛,皇帝很是喜爱她。
“皇上,您好久没召幸臣妾了,臣妾想您。”
娇艳的小美人倚在皇帝怀里,诉说着相思。
甭管是真是假,看着都养眼,皇帝乐呵呵的,心里舒畅。
难得跟她多说了几句,不免就说起该把任务交给谁的事。
皇帝就是随口一提,压根没指望明贵人回答。
谁知明贵人左说右说的,暗暗吹捧三皇子好几句,隐约有要皇帝将任务给三皇子的意思。
皇帝沉下脸,一把将之推倒在地,“这话谁教你说的?”
明贵人才道自己失言,忙跪地求饶。
皇帝懒得听,着人将之送回去,声音冷淡,“往后就在宫里思过,不必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