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好事成双。
顾清明升官之后,紧接着云竹的赏赐就下来了。
一大清早,云竹就被芳婆子喊醒,道是外头来了天使。
云竹忙换了衣裳出去,只见两位面白无须的青年男子站在正堂里。
一位手捧明黄圣旨,一位手捧锦盒。
云竹了然,这就是顾清明昨日所说宣旨的司礼监太监了。
夏朝的某方面制度和云竹所知的明朝有些类似,比如也有司礼监。
不过与她所知不同的是,这里的司礼监不止掌管宫廷礼仪,命妇朝贺班位仪注,他还负责宣旨。
总之算是个油水比较充足,需要与之维系好关系的部门。
宦官与阉人不同,面前的这两位是有正经官职的,说不得还比顾清明的官阶高呢。
手捧圣旨的宦官笑眯眯道:“顾太太,接旨吧?”
云竹朝皇宫方向行跪拜大礼,宦官展开圣旨,声音明亮却不尖利,还挺好听。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翰林院修撰顾清明妻顾郑氏云竹,勤勉恭顺,性行温良,堪为女子之表率,敕封六品安人,钦此。”
“谢皇上,皇上万岁。”
云竹没想到,一直没有消息的敕封文书突然就来了,还升了一级。
另一名宦官将锦盒送上,里头装着的是她的敕封文书。
有了这个,她以后就是诰命夫人,算是吃上皇粮的人了。
诰命夫人每年可领俸禄,名下可免除一定赋税,逢年过节可进宫向皇后请安参加宴会。
当然她现在只是安人,还不够格进宫,所以只有文书,没有朝服和头冠。
不过,也是很值得高兴的事了。
云竹接了旨,由草丫扶着站起来,“有劳两位大人跑一趟。”
两位宦官笑道:“安人客气了。”
云竹给草丫使了个眼色,草丫立马上前塞了两个鼓囊囊的荷包给宦官。
“大冷天儿的,老爷不在家,不便请您二位入内喝茶,这点心意还请笑纳。”
“客气客气。”
这都是暗里心照不宣的规矩,两位宦官也不推拒,手一搓便知里头大约有多少。
送走了司礼监的两位宦官,云竹回了正房,坐在床上小心地打开文书。
这敕封文书可不是纸做的,乌木做轴织锦做页,背后还写着“奉天敕命”四字。
看着就很昂贵。
云竹的手划过织锦上的暗龙纹,心里笑开了花,托顾清明的福,她也进编制了。
随后,她看向目光灼灼的草丫,“有啥想说的?”
这目光炽热的,都能在她身上烧出个洞了。
见云竹回神,草丫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满脸喜色。
“夫人,敕封文书您也看过了,让我帮您好好收起来吧。”
成了诰命之后,旁人对云竹的称呼也变了,往后就可称一声夫人了。
草丫不错眼的盯着文书,生怕它破损了。
云竹被她的小心翼翼弄得好笑,不过也理解古人对皇权的重视,遂将文书交给她。
草丫轻手轻脚的将文书卷起,放入锦盒内,寻了妥贴地方放了才回到云竹身边傻乐。
她一早跟芳婆子打听过了,有了这文书,日后老爷便不能随便休妻、和离。
倒不是她不看好老爷和夫人,也不是咒两人,只是世间男子多薄幸,现在虽好,谁知日后如何呢?
还是有了保障令人安心,草丫替云竹高兴。
“等哪日老爷升到了五品,夫人就有更金贵的诰命文书了呢。”
云竹戳戳她的脑袋,“你呀,才看到眼前便想到日后了,比我还高兴。”
草丫猛猛点头,“您过得好,草丫就高兴。”
云竹笑道:“那让全家都跟我高兴高兴,今儿我获敕封六品安人,就发一个月月例吧。”
“好的夫人,”草丫笑嘻嘻的,“我这就去拿银子。”
银子发下去,喜得芳婆子一家直念佛,“阿弥陀佛,保佑顾家越来越好。”
不只是因为银子,还因为往后夫人也不是平头百姓了。
顾家愈发兴旺,他们做下人的出去也愈发有面子。
司礼监在内宫,小道消息比较多,知道皇帝和太子看中顾清明,便存心卖个好。
从顾家离开后,拐道去了翰林院。
顾清明听说文书下来了,立即扭头向同僚说:“我府上有事就先回了,一会瞧见上官,帮我告个假。”
他的灶正热着呢,同僚哪有不应的,“知道了,贺嫂子的喜。”
顾清明拱手致谢,扭头跟宁安义和李源说一声,一同回去。
今天三家的文书是一起下来的,同喜同喜。
看着他们三人回去的背影,同僚们羡慕啊。
“啥时候我也能给娘子弄个诰命呢,多风光。”
娘子保准围着他打转,温柔小意,让干什么都成。
“谁说不是呢,我老娘做梦都想成诰命,唉,可惜我不争气。”
“别想了,咱没这个福分,还不如回去写写文章,下回他们再写书,放进去露个脸留个名。”
“唉,你说的对,升不了官扬个名也行哈哈。”
……
顾清明带着一桌席面回家,给云竹贺喜。
“小生见过夫人,不知夫人可肯赏脸一同吃个饭?”
云竹笑着配合他,将手放到他手上,“好~”
吃饭没叫下人伺候,只将馒头抱了过来,一家三口坐在一起边吃边聊。
“这两天跟做梦似的,说来我都快把请封的事忘了,你这一升官,直接就来了。”
这人啊,都是喜欢烧热灶的。
顾清明笑道:“拿到就行,都是好事。”
他想着往后再加把劲,争取在馒头七八岁前升到五品,这样外调起码是个知府。
“往后外调,若有回京的机会便回来,若不能,当一辈子地方官也挺好。”
他和娘子往后还会有其他的孩子,男孩还好,女孩……
但他若为地方大员就不一样了,知府的女儿算是食物链巅峰的存在,能生活的更自在些。
云竹吃着菜,“馒头才多大呢,你就想着给他添个弟妹了。”
顾清明见她双颊绯红的模样,干咳一声,有些心痒痒。
他看着云竹的肚子,他们夫妻从没避孕,说不得啥时候里头就又有一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