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子门中有一庭一书阁三院和一处灵宝养殖地。
一庭——缘合庭,是一般有要事商议,或行拜师礼等重要事宜需要前往的场地,缘合庭后有旁院,是掌门居所。
另外有三院——清风院、顾如小院和末青羽所在的揽月小院,名字听上去容不下几十人,其实除开三位大乘期的居所,都容下了二十几人。
灵宝养殖的地方,还要从书阁后方往上攀爬,在靠近最高山顶的一处平顶上。
这些是末青羽一路上给我介绍的,关于我的疑问他不给予回答,张李背着我又走了好久,直到看到一扇木制双开门,末青羽推开走进去,很大的庭院,正中间一棵看上去年岁高的古树,围绕这棵古树是交错的小道,杂乱无章的小道都是人踩出来的。
我们朝着月落的方向,再推开一扇木门,一个不小的中庭院,正对一间屋子,东西向的走道两边各有三个屋子。
末青羽说南边这三个屋子我可以随意居住,他大概觉得仇七会过来住两天。
“谢谢。”
张李跟着也说了声谢谢,才往屋子方向走,他突然停下,转身看向还在原地的末青羽。
末青羽以为是想问他住在哪里,“我住那边。“他指着正西边的一间屋子说。
“不是,是小主的行李还在那位倪樾仙者的手里。”
张李不说我都忘记行李这回事了,我挣扎着仰头看向末青羽,“师父,可否麻烦您,我和张李不熟悉这里,不知道倪樾师叔在的顾如小院在哪。”
末青羽那张清俊温和的面庞上,忽然就挂上了冷肃,然后又无奈一笑,“看来那东西是不得不拿过去了,明日我去拿过来吧,今日你们先回屋休息,一应洗漱换衣都备好了。”
“好的。”这末青羽托人办事,承诺给出的东西居然本就不给,看来倪樾师叔是对末青羽认知清楚,才接了这件事情。
今日实在太累了,张李把我放在屋内软塌上,给各处点上烛火,又找了一圈找到一个玉锤,给我的小腿活活血,怕我喊疼,塞了块布在我嘴里。
需要烧水洗漱,就算只拿个盆泡个脚也是要的,张李又犯愁了“还得找个厨房,这末青羽仙人真是仙人,没介绍明白的。”
“要不你都转一圈看看?”我给张李提建议道。
“行。”
张李先将靠近末青羽居住屋子的第一个屋子,里外转一圈,然后走屋门,足足转到我昏昏欲睡,他提着一桶热水进来,一盆擦脸擦身,一盆泡脚的给我备好,就出去门口等着。
热乎乎的擦脸布巾敷在面上,双脚放在温热水里,我坐在矮凳子上享受这片刻舒适的时间,等弄好后,喊张李进来,他看着软塌上的水盆,地上的水盆,矮凳子上挂着的脚巾,软塌上团着的面巾,一度陷入沉思。
然后他帮我把两个水盆里的水倒掉、清洗干净后放置在屋内的净房里,“小厨房里备了好几个,你看着浅色木盆是擦脸擦上身的,深色木盆是泡脚洗下身的,这里有挂布巾的地,上面木横上是面巾,靠近底下深色木盆的是脚巾。”
“嗯。”脚劲浮浮沉沉的我跟在张李后面,听他教导。
张李又帮我换了双干净的软鞋,让我在软塌上坐一会,他去厨房端来一壶温白水,按他的说法,东西都在厨房,末青羽仙人不知道告知一二,然后给我倒了杯水,“含在嘴里漱口,漱口后的水吐在靠近门口地上的那个木桶里,早上也不要忘记漱口,明天我会收拾掉。”
“咕噜咕噜。”我鼓着腮帮,不停的让口中含着的水清理掉牙缝里的脏东西。然后吐进木桶里。
张李看了一圈,没啥可以跟我说的,让我去内室睡觉,我迷糊间好像跟他说早点睡,等我再醒来,日头正亮。
张李早备好擦面水,还有餐点在正厅的圆桌上,“东西拿回来了,在软塌上,你师父拿了两本书,说让你先看着,他有事出门七八天,没事可以不出院子,一应吃食等冗余会按时送来,等行过拜师礼,带你认识其他人后,你可以自由出入执子门。”
仇七让张李跟我来执子门这个决定,一开始我是抱有不认同的,此刻漱口擦面后坐在圆桌前,呼哧呼哧吃着面的我,胃里暖和和的。
“黄昏前,自己去院子里蹲马步和打拳,之后每天早起蹲马步和打拳,一天不要落,像今天这样晚是不行的。”
听到张李这句话,我继续不认同张李跟我来执子门这件事。
张李将自己的衣物拿走,收走碗筷,擦面的水倒在门口那个木桶里,顺带提走,过会后木桶清洗干净放回来,擦脸木盆拿出去洗干净放回屋里净房,然后放我一个人待着。
我将我自己的衣物放在睡觉旁边地上的衣物箱里,银两和剪子那个布包也放进去,按张李的说法,银两在执子门用不到,仇七打点好整个执子门高一点的那层,低一点的也不必要,容易引起其他纠纷。
笔墨纸砚没有书桌放,放置在软塌上的靠桌上,这个屋子需要一张书写用的桌子。
圆桌旁的一张圆凳上放着两本末青羽给的书。拿到软榻上,我翻看细阅。一本是关于练气修炼,一本是关于练体修炼。
没有想象中修仙话本描写的那么厉害,都是循序渐进的基础锻炼,既然是这样,那这里的人们是如何分辨出修为的几个等级的呢?
我先学道家的盘腿,闭目养神,然后根据练气修炼这本书中所写去吐纳呼吸,感知身体有不同,然后去内窥,就是想象自己窥看到平时看不见的东西,于是窥看到所谓灵台,全黑中透着点点星光,正中间的星光最亮,我的脑海中对于它产生的好奇,迫使我使劲窥看清楚最亮的星光长什么样子。
是我曾经见过的画像中人,只是有些不同,星光中那人披散着头发,着一身素色道袍,面相偏女相的柔和。我脑海中冒出一个答案,这就是姚岁安长大的样子,和她父亲太像了。
四周忽然从外围流窜进许多细碎的星光,整片灵台有种被充盈,黑暗如冰层逐渐被融化的感觉,疲惫和头疼也随之加重,难道身体没法承受,就是所谓的瓶颈?
我停下练气,今日窥见到修仙的不同,也算满足好奇心。外间日头正午,张李忙碌的脚步声忽近忽远,过了好久,他敲门说:“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