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接着,阮思思便拾叨起她的那头秀发。
可韩懿却不曾下楼,竟站在旁边明目张胆地在欣赏她的素颜。
弄得阮思思都不禁脸犯红晕:“你这么看着我干嘛?”
“没……没啥。”继而,韩懿转过身去:“我在二楼等你。”
“行,我吹干头发就下来。”
下到二楼,便望见范芸霞端着两只碗从厨房走来,大老远韩懿亦闻见一股药味,再一瞅碗中那黑糊糊的东西,满脸嫌弃:“你整这玩意干啥?”
“一人一碗,增强抵抗力还能预防感冒,你冲凉那会我叫你爸在隔壁药店抓回来的。放心,一点也不苦,我还加了红糖。”
“我又没病,不喝。”韩懿非常果断地拒绝,连手都不抬,让她端着。
范芸霞自然清楚自己的宝贝儿子从小就极度厌恶吃药,只好先将碗放至餐桌上,因为她知道不花费点时间,肯定说服不了:“说了是预防病的,这真不苦,不信你先抿一口。”
可韩懿已非不懂事的小孩,岂会轻易受骗,闻着那股味就够了:“喝个得,是药三分毒,没病都给它整出病。”
“你这孩子,连三岁娃娃都不如,”范芸霞是真拿他没辙,便转身再入厨房倒上一碗温开水,另外又从兜里掏出事先准备好的糖果:“漱口水还有糖都准备好了,这总可以喝了吧?”
然而,韩懿竟连眼神都不甩,直接摇头:“说了不喝!”
与此同时,阮思思手拿风筒走进客厅,又面带歉意的笑容向范芸霞说道:“阿姨,真的麻烦您了!”
“没事没事,”范芸霞接过风筒,示意餐桌上的那两碗药道:“阿姨还特意跟你熬了碗增强抵抗力的中药,你也喝一碗吧!”
“嗯,谢谢阿姨。”说罢,阮思思毫不犹豫地一饮而尽。
见她喝完,范芸霞询问:“苦不苦?”
“不苦啊,反而有点甜。”
有人打样,于是范芸霞便有底气一般看向韩懿:“你听见了没?”
但韩懿不为所动,因为他见识过阮思思吃药的“超能力”:“思思,你感冒才刚好,再喝一碗巩固一下。”
阮思思瞟了眼范芸霞,顿时明白是啥意思,立马帮忙劝解道:“你是打算要我代喝?韩懿,别枉费阿姨的一番苦心,而且对你身体有好处,就别推推嚷嚷,何况这药一点都不苦,喝糖水一样,你堂堂男子汉还被一碗小小的糖水给打败?”
“这不是喝不喝的问题,是我压根就没病,喝它不多此一举。”
“嗯……”阮思思略思片刻,道:“这样,你就拿它当作锻炼,改掉你惧药的心理毛病。咱们人在一生中小病小痛的在所难免,你也不想大家都笑话你吃药还不如小孩吧?”
想想也是,这个臭毛病确实得改改,都快28岁的人,吃个药还如临大敌一般,畏畏缩缩,成何体统。韩懿便试着问问:“真不苦?”
“嗯,”阮思思坚定地点点头:“别说它不苦,即便是苦,你想改就得喝,这么点小困难我相信你肯定可以克服。”
既然如此,韩懿心一横,走到餐桌前,端起碗的那一瞬间,刺鼻的气味袭来,令他打起退堂鼓。但看向阮思思那坚定的神情,又立马重拾信心,鼓起勇气将碗慢慢送到嘴边。
“要不要帮你捏住鼻子?”范芸霞盯着都难受,自己熬的又非毒药,哪能这般如同上战场似的。
“不用。”韩懿果决回复,而后憋住一口气,准备一口闷。只是喝到一半之时,差点呕吐出来,应该是喝得太仓促,又憋着气,所以才会如此。
呛得韩懿眼泪与鼻涕直流,还伴随着强烈的咳嗽,外加上那难闻的气味,整个人感觉非常不爽,只得先放下碗,急忙喝口温开水漱口。
“还剩一点点,别半途而废啊!”其实,阮思思很想笑,头一回见到喝中药都弄得如此狼狈不堪的人,而且还是个大男人,可因有长辈在场,只能强忍。
“算了,算了。”总归还是母亲疼儿子,范芸霞便将糖果的包装纸都给剥开,相递:“吃颗糖吧!”
可对于现在的韩懿来说,那是糖吗?不,是侮辱:“小孩子才吃糖。”旋即,端起碗把剩余的汤药一饮而尽,完事,抹抹嘴,又展露一脸轻松的神情:“妈,那我们就先过去了。”
“吃完饭再走吧,都已经熟了,何况你现在过去,难道你的同事还没吃完?”一到临别,范芸霞断然不舍。
而就在此时,韩树林站在一楼楼道口大声喊着,说是宋迪把电话打到他那儿,问韩懿多久可以过去。
当然,韩懿回复立马出发,随后告别他的父母。
又在刚出大门时,范芸霞忽然拉着韩懿讲起悄悄话:“儿子,那位思思姑娘也是你同事?”
韩懿就知道没啥好事:“妈,你想干嘛?请直说。”
“什么叫我想干嘛?是妈觉得你应该考虑一下自己的终身大事,这思思姑娘就很不错。”
“打住吧,”由于韩懿与陈梦交往的时间并不长,所以他还未向家人提及,如今又出现上午那事,他认为已经没必要拿出来当挡箭牌:“思思她不是我的同事,跟雯雯一样,出身豪门。”
“原来也是个富二代啊?”一听如此,范芸霞顿时没了想法,因为有前车之鉴,她亦不想自己的儿子再重蹈覆辙,遭受白眼:“好吧,反正你要抓点紧,有合适的姑娘就别错过。”
“知道了。”老拿此事念叨,韩懿是真烦。
“阿姨,叔叔,那我们就先走了。”临别前,知书达理的阮思思必须要讲礼数:“我跟韩懿住在同一个小区,有时间的话,欢迎你们二位来我家作客。”
“好好,你们一定要注意安全啊!”韩树林回应道。
而范芸霞只微微一笑,并没有刚开始时的热情,本想叫她“常来”亦打消了这个念头。
当然,阮思思是感觉不到范芸霞对自己的态度转变,误以为她是对韩懿依依不舍才造就当下的淡然。
去往源水水库途中,换上一身干净的行头,韩懿的心情亦稍有提升,不知不觉想起陈梦,也开始寻思其间曲折:与陈梦相识以来,她真不像个小肚鸡肠之人,对自己也是百般迁就,可为什么今天会对阮思思如此狠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