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亮向外狼狈逃窜,而谭凯自始至终皆未发表任何看法,仿若对此已经麻木不仁。倒是等其走了以后,方才开口:“韩老弟的肚量果然非同凡响。好事成双,阮经理是我送你的第一份见面礼,而程亮就是第二份,希望我的诚意能够打动你,千万不要见外。”
还真是诚意满满,而且满得已经溢了出来,感觉是在逼迫人家接收一般,韩懿心里极不舒坦:“谭总,咱明人不说暗话,你想要从我身上得到什么,不妨直说。”
“那你认为我会想要什么呢?”谭凯将雪茄熄灭,端起台面上的红酒在手中摇晃着:“看来韩老弟你还是不太信任我啊!也难怪,你应该是了解昊远与瑞星之间的恩怨,从而对我心生芥蒂吧?”
知道还问,韩懿好想口吐芬芳,香他个狗血淋头。
将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谭凯作着他自认为相当真诚的辩解:“其实你真误会我了,那是我堂兄和苏董之间的事,与我无关,他们想要怎样斗,我都不会去参与,这个你绝对放心。”
口说无凭,且苍白无力,虽然语气诚恳,但眼神一瞧就是老江湖。他身份敏感不说,大费周折弄一个圈套,到最后却说只想交个朋友,丫丫个蛋,扯谎的功力还停留在幼稚园。
但韩懿又明白他当下定然不会把真实的目的表露出来,或许是因为时机还不够成熟,可无论怎样,谭凯这条船,韩懿上不了,鬼知道船上有啥玩意,行驶的方向又往哪处。
“出门在外,我们谁都想多交朋友,而非树立敌人,多一个朋友多条路。得知朋友有难而借故推脱的,那叫酒肉朋友;得知朋友有难而袖手旁观的,便叫浅水朋友;在得知朋友有难还落井下石的,又叫敌人朋友;而得知朋友有难不需要朋友吱声就竭尽所能的,可以称之为知己朋友;还有最后一种,也是定义最广泛的,就是说,萍水相逢,相互认识而已,这种朋友,我称他为一般朋友。那么谭总,你想和我成为哪种朋友?”
聪明的娃子,知道把问题推过来,且他的能言善道又不得不令谭凯折服,就想交个朋友而已,他居然能归类,扯犊子是真有本事。
“起码头三种,我都不想,现在我俩应该是第五种,假以时日,我希望能与你成为第四种。”
韩懿笑笑:“很荣幸,同样我也很庆幸,与谭总你是朋友,而不是敌人。”
“哈哈~”谭凯开怀大笑,接而斟上两杯酒,一手一杯,相递:“为了朋友两字,我们干一杯。”
不过却遭到韩懿的拒绝,因为他可不想找代驾:“谢谢,我等会还要开车,就以茶代酒。”
“好,”谭凯亦通情达理,接而又交代杨辉一声:“给韩总拿一张十万的钻石卡,以后他在维恋之都所有的消费,通通半价。”
有吃有喝还有拿,这不禁让韩懿受宠若惊:“卡就免了,还是十万的钻石卡,说句不中听的话希望谭总你不要介意,我对这方面没多大兴趣。”
“无所谓,就当我这兄长的一点小小心意。”
得,既然他人傻钱多,韩懿亦不再推辞,反正以后过来找唐玥兴许用得上,便可以节省一笔开支:“那就谢谢凯哥了。”
两人随之碰杯,一杯红酒一杯绿茶,两个复杂的笑容以及眼神,算是给这次简单的会面画上句号。不对,应该是省略号,韩懿深知,这场朋友之间的故事才刚拉开序幕而已,顺便把朋友两字打上引号。至于为何不是问号,因为真不值得怀疑。
从维恋之都出来后,韩懿感觉外面的空气都要清新许多,虽然有点冷,但不耽误他作着深呼吸。
又回到车里,将车打着火,他准备给阮思思一通电话,欲想与她分析一下今晚的情况,毕竟两个脑瓜子想事要全面点,可一瞄向时间,不禁方弃拨打,此时她可能已经在暖和的被窝里做着美梦。
挂上挡,打好转向灯,观察周围车况准备起步,忽然发现一辆眼熟的车型缓慢驶来,等看清车牌后,韩懿大惊,那货怎么会来这?
车内有两个人影,随着距离的拉近,韩懿亦能猜出必然是苏雅婧与林淼淼无疑,慌忙关掉大灯又将车辆熄火,低着头暗自祈祷希望别被她俩发现。
殊不知早已落入苏雅婧的眼,她提示着林淼淼:“喏,淼淼,你叔出来了。”
“看到啦,哈哈~还以为会躲过我俩,故意关掉灯。”林淼淼挑着眉起哄道:“用不用我下去堵他?”
“不用,在外面还是给他留点面子,咱回家再收拾。”若非苏雅婧心里清楚韩懿来维恋之都是为了调查真相,哪会如此轻易放过:“原本看在他今天早上把那块蛋糕吃完的份上,明天穿女装可以只在家里秀秀,现在嘛,必须出去秀。”
“不太好吧,天气预报说明天的最低温度可只有两三度,你那套古装又是丝绸的,让他穿着去外面溜达会不会感冒哦!”
“你心疼啊?”苏雅婧心直口快,嫉恶如仇:“谁叫他欺骗我俩的,他在我心里已经没有任何一丝的信誉度,像这种人,应该好好惩罚。”
“道理是有,可他来这种地方也不好说实话吧?”与此同时,车辆路过韩懿的停车位置,林淼淼亦佯装视而不见,身姿坐得端正,但余光却使劲往那瞟:“哟哟哟,他好像还趴在方向盘上,以为这样我们就看不见他了,是吧?哈哈~”
“典型的做贼心虚,切~”苏雅婧不屑一顾,她气的并非韩懿撒谎,而是在想着韩懿以前对她到底撒过多少谎,这家伙那会与林淼淼通电话时语气太过镇定,感觉撒个谎如同信手拈来一般,轻而易举。
“要不我现在又给他打一通视频?看他怎么说。”林淼淼好似玩得上瘾,而且还很喜欢被骗的滋味。
“没意思,浪费流量。”苏雅婧瘪瘪嘴,表示此想法尤为幼稚:“倒不如咱俩好好想想,回家该怎么收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