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顾景淮脸色沉了沉,给了我一记眼刀,转头继续做菜。
我走进厨房,注意到他是一边看烹饪视频一边在做厚鸡蛋卷。
虽然动作有些笨拙,但做的也还算那么回事。
看他从调味盒里舀了一勺糖出来,我提醒道:“那是糖不是盐。”
顾景淮手一顿,不疾不徐地把糖放回调料盒里,转而撒了盐进锅里。
我看了眼一旁的炖着的粥,过去揭开盖子看了眼。
他煮的是青菜瘦肉粥,我拿出勺子尝了尝,味道竟然意外的还不错。
顾景淮余光瞥了我一眼,问:“味道怎么样?”
“还行,给你六分及格分吧。”
其实他做得比我做的好吃。
给他六分是不想他骄傲。
等鸡蛋和培根煎好,我帮他把菜端上桌,而后就和他面对面地坐了下来。
我尝了尝他做的其他菜,发现口味居然都还不错。
“你是第一次做饭?”
顾景淮淡淡地“嗯”了一声。
闻言,我不由感叹他的天赋。
果然脑子好使的人学什么都学得快。
那些其他方面优秀唯独料理不行的人估计也就只存在于影视作品中了。
一顿早餐吃得还算和谐。
吃完饭,我站起身收拾碗筷。
顾景淮今早已经负责做饭了,洗碗的事自然该由我来做。
顾景淮用手帕轻轻擦了擦嘴,姿态优雅地将用过的手帕扔进垃圾桶,而后看向我,道:“宋宁发的朋友圈我看到了。”
什么朋友圈?
我反应了几秒,才想起昨天在婚纱店时宋宁拍了我和江少虞的照片发了朋友圈。
我不咸不淡地回了一声“哦”,顾景淮拧眉,“你就没有什么要解释的?”
我疑惑,“要解释什么?”
顾景淮脸色难看,没再说什么,起身去客卧换了衣服。
之前他在我这里住过一段时间,最近虽然没过来了,但客卧的东西都还在。
我不知道他这是在气什么,也没有深究,进了厨房洗碗。
收拾完出来,顾景淮也已经换好衣服。
他背着光,穿得单薄,衬衫熨帖平整,领口一丝不苟,扣得严丝合缝,手臂上随意搭着件黑色外套。
整理好着装,他抬腿往外走。
临出门前,他提醒我:“下午提前准备好,时间到了我会让刘特助过来接你。”
说完,没等我回答,他就出门了。
虽然看不到他的表情,但从他的语气可以听出他心情十分不好,似乎还在生气。
我没有把他的事放在心上,他走后我就回了房间画图。
下午六点,刘特助便开车来接我。
上车前我往车里看了眼,意外地发现顾景淮竟然不在。
我问刘特助:“顾景淮呢?他不跟我一起?”
以往这种公众场合,顾景淮都是会跟我一起过去的。
刘特助眼神躲闪,“顾总有事要忙,让我先送您过去。”
我挑眉,“他去找林晚了?”
刘特助惊讶,“您怎么知道?”
说完,他又像是泄露了什么机密一般,连忙捂住嘴。
我笑了笑,说:“不必紧张,我和顾景淮都已经在走离婚程序了,他跟林晚在一起也没什么。”
刘特助试图帮顾景淮找补:“少夫人,我能看出顾总其实还是喜欢您的。他今天会去见林小姐,也是因为林小姐被白女士打了,顾总也就是过去看一眼而已。”
我自动忽略刘特助的前半句,问起林晚和白茵茵的事。
有白茵茵在,看来黎家以后会有不少乐子。
见我对顾景淮的事毫不在乎,刘特助叹了口气,还是跟我说起了黎家的事:“之前林小姐把黎小少爷推进水里差点没了命,白女士一直记恨在心。
“今天林小姐去医院探望黎小少爷,病房没人的时候,白女士找到机会,就直接把林小姐给打了。
“林小姐一向心地善良,性格也比较柔弱,被白女士单方殴打,脸都被抓破了。”
说到这里,刘特助又叹了口气,“林小姐性格这么好,被白女士打了都不还手,也不知道为什么白女士就是咬定了说是林小姐对她儿子下的手。”
林晚平时在外面伪装得很好,刘特助不知道她的真面目,会这么信任袒护她倒也正常。
毕竟当初我也被林晚这小白花的皮囊给骗了。
我没有在背后说人坏话的兴趣,也就没有解释林晚的事,而是进了车里。
汽车上路,行驶了四十多分钟才到了慈善晚宴举办的地点。
下车后,刘特助给顾景淮那边打了电话,问他什么时候来。
顾景淮说已经在来的路上了,让我先进去。
我便也没有等他,抬腿进了酒店。
拍卖厅门口设有安保人员,挨个检查来宾的邀请函。
今晚来的人不少,门口堵了不少人,慢吞吞地往里挪动。
我走到队伍最末端,隐约觉得走在我前面的连个男人背影有些熟悉。
直到两人开口说话,我才确认了两人就是谢云楠和谢云初。
两人中相较来说比较沉稳的谢云初开口道:“谢宴辞消失了两个月了,我的人一直找不到他,他会不会在谋划什么?”
谢云楠嗤笑一声,道:“他一个死瞎子,能有什么本事?他这么久没露面,说不定是又出车祸死外边了。
“最近爸刚拿下了城西的开发项目,现在第一轮融资已经在筹备中。等这个项目建成,爷爷必定会对爸刮目相看,说不定还会把公司的管理权直接交给爸爸。
“谢宴辞之前仗着爷爷一直在家里横行霸道,我倒要看看,等我们家接手了公司的控制权,他还能不能笑得出来!”
“别高兴太早,现在第一轮融资能不能成功都还不一定。”谢云初开口道,“我昨天问过爸了,目前融资才完成了不到一半,资金方面还差了不少,不能盲目乐观。”
谢云楠道:“不就是钱吗?实在不行就跟江家借点呗。江少虞好歹是我们表弟,我们开口,他总会帮忙的。”
谢云初道:“你别忘了江少虞从小就和谢宴辞关系好,他以前都是向着谢宴辞的,又怎么会帮我们?”
“他以前跟谢宴辞关系好,那是因为谢宴辞是我们谢家最有希望接受家族企业的继承人。江少虞毕竟是个商人,最计较得失,现在谢宴辞都已经成个瞎子了,他怎么可能还站在谢宴辞那边?”
谢云初陷入沉默,似乎也觉得弟弟说的有道理,又道:“其实最让我不安的不是融资问题,而是城西的这个项目竞争的人这么多,原本已经被其他家抢走了,最后为什么会回到爸手里?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蹊跷?”
谢云楠随口道:“哪儿来那么多蹊跷,说不定是原来的竞标方融资失败拿不出多余的钱才把项目放手了呢?”
两人说着,已经出示完邀请函走进宴厅,消失在了我眼前。
我回忆着两人方才的对话,隐隐觉得他们口中那个城西的项目应该跟谢宴辞有关。
上次见到谢宴辞,谢宴辞特意让我帮他隐瞒复明的事,想来就是为了让谢云楠一家人放松警惕,在他们最得意的时候一击毙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