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了客栈的门口,我叫住了秧。
“秧。”
“怎么了良爷?”秧看着我,也看着我背上的满穗。
“帮我一个忙。”
“好,良爷你说。”她点了点头。
“帮我和满穗去买一点跌打酒还有金疮药。”我顿了顿,“你有钱吗?”
“没有……”秧面露出了难色,随后又舒展开来,“等会我去找陌叔要就是了。”
“那倒不用……”我刚想说可以从满穗的口袋里面拿钱,就被秧打断了。
“这一路上花了良爷还有穗姐姐不少钱,我有些过意不去。”
其实原本感觉秧也并没有多在意这件事情,毕竟她从小便没有穷过,所以还不能理解金钱的重要性。
所以,可能是她过意不去的可能是满穗将她推开,自己却受伤了。
我点了点头,秧如果有这个心意的话,我们也可以欣然接受,一点药钱对知州女儿来说,应该并不算什么。
随后秧便跑开了,我也带着满穗回到客栈的房间休息。
满穗之前在我背上一直都是闭着眼睛的,我也不知道她有没有睡着,这会刚回到房间就又睁开了眼睛。
“良爷……”
“嗯,在呢。”
“背还疼吗?”
“一点,不多。”我顿了顿,“你的脚呢?”
“嗯……感觉很烫,时不时还有痛一下子。”
“不过,不动的话应该没什么事情。”
我松了一口气,看样子刚刚把满穗关节正位回来的时候应该是没有伤到里面的筋,不然应该是持续性的剧痛。
“良爷把上衣脱了吧?”
我大抵是知道了她想看看我的伤口。
“不急,秧还没买药回来。”
“你腿伸直,我看看刚刚扭到的地方。”
这会满穗看起来倒是比之前听话了很多,乖乖地点了点头,便把受伤的腿伸到了我的面前。
还是肉眼可见的红肿,估摸着里面应该是发炎了,也是带着血瘀。
这种情况,还是需要疏血化瘀才可以好得快一些。
犹豫了一下子,我还是决定先征求满穗的意见。
“嗯……我帮你摁摁疏通血管,但是可能会有点痛,不过应该不会有刚刚正骨的时候那么痛,可以忍吗?”
“嗯,可以的良爷。”
得到答复,我便抓起了满穗脚的后跟。
该说不说,满穗全身上下无论是哪个地方,摸起来的手感好像都相差不大,都是轻轻一捏便可以感受到里面骨头的存在。
还是太瘦了,以后应该寻些东西给她补补。
也不对,满穗好像一直都吃得不多……是因为这个原因吗?
我抓着满穗的脚想得入神,丝毫没有注意到一旁满穗看我的眼神越来越怪。
犹豫了一下子,满穗还是提醒了我:“良爷……?”
“嗯……啊?”我反应了过来。
“你……为什么一直盯着我的脚发呆?”说完这句话,满穗的脸颊突然间泛起了一抹淡淡的红晕,如同晨曦初照时天边温柔的云霞,悄悄地在她白皙的面庞上铺展开来。
她的眼眸低垂,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见我在看她,便迅速地低下了自己的脑袋,仿佛是在遮掩着自己的不安。
“良爷……你,喜欢我的脚?”她颤颤巍巍地说出了这句话之后,我整个人便都呆住了。
就差点把满穗的腿放下,如果不是突然考虑到她脚踝上还带着伤的话。
但该否认的我还是得否认,毕竟我也不想被满穗当作流氓。
“没……我刚刚在想事情,想得有些入迷了。”我有些慌忙地解释了起来,但刚刚说完便后悔,这样的解释有些太苍白无力,搞不好会更容易让满穗误会。
闻言,满穗抬起头看向了我,脸上的红晕也还未完全散却,就连带着耳根处也是跟火烧云一般,“嗯……我相信良爷的。”
“真的?”我有些不可思议道,毕竟连我自己都不太相信自己了。
“良爷不喜欢开玩笑,也不会说谎,更不可能去骗我。”满穗一字一句地说道,好像从一开始便对这件事情无比的确信。
“所以……我相信良……”说完这句话,她就又把头低下了。
闻言,我长舒了一口气,至少这样,我不至于被她当作什么变态来看待了。
“那我开始了。”
“好。”前方传来满穗细微得快要听不见的声音。
得到肯定之后,我开始按照以往的经验,推、拿、按、揉、捏等手法,对受伤的位置进行刺激,以促进血液循环和气血流通。
这种手法,是当初在队伍里面一个同行的老人教我的,当时守夜无聊,闲来无事便学了一下,没想到在今天派上了用场。
“良爷……疼。”满穗轻声说了一句,奇怪的是,之前正骨的时候她都是咬紧牙关一句话不说,现在理应没有之前疼痛她就说了出来。
好像从满穗在我背上说完那番话后,整个人对待我便有了些许的改变。
具体是什么,我说不上来,但大抵应该是朝着好的方向在变化着。
如果一定要说个词出来的话,我想大概就是依赖了。
“好,那不按了。”虽然整个流程还没有结束,但是既然满穗都喊疼了,我也就不再继续了。
正巧,去买药的秧在这时候走了进来,一脸怪异地看着我们。
“……?”
她犹豫了一会,最后还是小小声地说了出来:“你们……在干什么呀?”
“良爷不要趁穗姐姐受伤的时候欺负穗姐姐……”
“……”
“……”
最后,又是满穗率先打破了沉默,“良爷没有欺负我,只是在按压我脚上的穴位,这样可以起到活血化瘀的作用,只是有点痛,我没忍住而已。”
“哦哦哦……我还以为……”
秧没有把后半句说出来,但我总感觉那句话应该不太正经。
算了,她没说出来就不去想了。
“药买回来了吗?”
“喏,良爷交待的事情我肯定办好。”秧扬了扬手中的袋子笑道。
我接了过来,顺手拆开了里面跌打酒的外包装,将其倒在手上闻了闻。
嗯……什么都没有闻出来,只有一股子药味,不过想来以秧跟我们的关系,加之她大小姐的身份,品质也不至于差到哪里去,我便直接涂抹在了满穗的脚上。
我一边涂抹,一边嘱咐道:“这几天就不要下床走路了,以免二次拉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