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一起说说笑笑的往村子里走,快到了村子的地方,突然前面传出来吵架的声音,很多人围着发出声音的地方,一时之间很是喧哗。
唐向北正好从大刘家那边回来,沈氏和唐春花采了一篮子的野菜,让唐向北送一点过去,农家的娃娃,即便是身处规矩森严的古代,也没有那么大的讲究,尤其还都是一个村子里的,小年轻偶尔在大人在家的时候见个面,家长还是乐见其成的,他们希望小两口感情好一些。
唐向北过来接过唐向南手里的板车,唐多多趁机问他:“那边怎么了,谁在吵架呢,这是因为啥啊?”
人群掩盖,唐多多看不清里面有谁,不过听着声音似乎是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在吵架。
唐向北皱了皱眉头,对着唐多多和唐建安说道:“是那些外来的人中那个凶神恶煞的男人,就那天要打你的那个。”
怕唐多多记不得,唐向北顿了顿,又说道:“他不知道因为啥揍他媳妇,人都快打死了,跑出来让他撵上了一脚给踹在地上起不来,二楞叔家的翠花婶子正好看到了,就说了男人几句,这不,那个男人就跟翠花婶子骂起来了。”
人群里果真传出来翠花婶子的声音:“你个好吃懒做的汉子,白长了一身的横肉,家里的婆娘能是这么揍的,你这是要吃官司的,窝里横的老鼠,来了这么久还窝在茅草屋里头,你看看你们一起来的人家,哪家不是都起房子搬出去了,就你无所事事,还打女人,你呀,你就不是个男人。”
果真,无论哪个时代,男人都不允许别人说他不是男人,听了翠花婶子连珠炮一样的咒骂,男人大怒“这是老子买来呢玩意儿,她算个屁,老子就是杀了她都没人敢放一个屁,你他妈多管闲事,老子揍死你!”
说着话就挥舞拳头准备揍翠花婶子,翠花婶子家的二楞叔一看这还了得,娘们吵架他没吱声,可不能当他们家没人了,顿时起身上前迎了上去。
二楞叔安顿下来吃的好了,本来就魁梧的身材这会儿更加唬人了,面前的男人是个凶神恶煞的,但是终究只敢窝里横,看到二楞叔冷着脸迎上来,一下子就怂了,骂骂咧咧的推开人群跑了。
唐多多看着散开的人群,找到了躺在地上的白芷,白芷双眼紧闭,像是一个破布娃娃一样倒在地上。
“白芷姐姐?你醒醒?”唐多多扶着她的头,轻轻的叫了一声,人毫无动静,唐春花也从家里出来了,她看着白芷这个样子,赶紧跑回去端了一个木碗,里面装了点热水,就着唐多多扶着白芷的姿势给白芷喂了点热水。
温热的水滑过咽喉,白芷的眼睛动了动,缓缓的睁开了眼睛,看着唐多多和唐春花,她嘴巴动了动,但是没有发出声音,唐多多看明白了她的唇语,白芷在说谢谢。
晚上唐家熬了粥,唐春花又跑回去盛了一碗,白芷看到碗里的粥没有张嘴,唐多多劝道:“白芷姐姐,你快喝吧,这点粥不值什么的,什么也没有命重要。”
白芷缓了一会儿,才把碗里的粥喝了,她一声不吭的,唐多多担心极了,有心想问问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她会和这样一个男人走到一起,但是到嘴的话如何都说不出口。
白芷喝了粥身上有了一些力气,眼看着天色不早,她起身摇摇晃晃的走了。
翠花婶子看着白芷这个样子,嘴上直叹气:“造孽呀,居然摊上这样的一个男人,这日子怎么过呦。”
唐多多看着那个瘦弱的背影一点一点消失在眼前,她心里难受极了,可是她不知道她能做什么,唐家经历了逃荒,好不容易才在这里安稳下来,她没有那个能力去帮助白芷去摆脱这个男人,这个时代女人不容易,想离婚那基本是不可能的。
除非一个男人不想要那个女人了,才会休了她,可是被休弃的女人日子也是不好过的,受世人的白眼,再嫁也是一个问题。
晚上吃了饭,唐向南被唐多多抓了壮丁,他想跑,但是在唐多多的眼神下愣是没敢动。
“三哥,你要相信我,绝对好吃的很,我保证你吃了这次得想下一次。”唐多多大饼画的嘎嘎圆,可是唐向南就是不相信这玩意能做出香味儿啦,但是他还没有办法,血脉压制太厉害,他家小妹最重要了。
认命的端着木盆去了小溪那边,猪下水味道太重了,水井的位置有人打水人来人往的,不能去那里。
唐多多把冰箱里的面粉和精盐拿出来准备混在大肠里面清洗,唐向南只觉得心都要滴血了,那可是粮食啊!
“小……小妹”唐向南嘴都瓢了。
“嘿嘿,三哥,这东西好吃是好吃,可是不洗干净了吃着可不成,这是我在县里特地买的,你不许告诉爹娘哦,这是咱们俩的小秘密,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唐多多伸出小指头,勾着唐向南的手指头晃了晃,单方面把章盖了。
唐向南无奈的笑了,实在是没办法,他认命的吸了吸鼻子,撸起袖子开始跟一盆猪下水奋斗:“小妹你找个地方坐一会儿,怎么整你告诉三哥,三哥保证给你弄的好好儿的。”
兄妹二人在小溪旁清洗了很久的猪下水,直到把猪下水清洗的干干净净的,一点杂质都没有了。
唐多多买的这副猪下水里面有猪大肠、猪肺、猪肝,还有猪心和猪肚儿,唐多多让唐向南端着洗好的猪下水回了家,唐春花把水烧开了,唐多多把猪下水放入了锅里。
然后放了大葱,生姜还有大蒜,倒入在集市买的烈酒,煮了一会儿,把猪下水捞出来,把锅清理干净又倒入清水,这一次唐多多放入几块水果糖,然后放了大量的辣椒,葱姜蒜,还有集市买到的陈皮,最重要的是她冰箱里的卤肉包。
这么文火慢煮一点点的让猪下水入味儿,唐家的人都没睡,沈氏和唐建安担心唐多多做的不好吃这孩子受打击,准备一会儿好好安慰一下她。
最开始厨房还没有飘出来什么味道,虽然不再那么臭,但是也没有香味儿,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锅里的水咕嘟咕嘟的冒着泡,里面的猪下水变成了褐色的。
味道随着空气扩散开来,那是愈演愈烈,味道相当的霸道,就跟猪下水的骚臭味一样让人上头,但是这股香味实在让人欲罢不能。
周围的几家邻居本来已经躺下了,准备睡了,结果透过窗户,浓烈的卤肉香味勾的人睡不安稳,二楞家的狗蛋更是做梦梦里吃了大鸡腿,抱着二楞叔的脚丫子不撒手,啊呜一口咬下去,口水糊了二楞叔一脚丫子。
“这么香吗,这是猪下水做出来的味道?”唐向南实在是太难以置信了,他亲自洗的,又亲眼看到的唐多多往锅里放了很多稀奇古怪的调料,真是见证了奇迹啊。
唐建安和沈氏也来到了厨房,这会儿已经很晚了,大家围在锅灶周围,稀奇的看着锅里的卤猪下水。
“建安,你家这是什么味道,如此的香啊。”
“就是啊,建安,你这大半夜的不睡觉,在家做什么好吃的嘞,这味道搞得我都睡不着了。”
“呜呜……娘,我想吃!”
附近的大人孩子都伸长了脖子围着唐家的院子,实在是睡不着,肚子勾的咕噜咕噜的叫唤。
唐建安听到声音推了门出去,随着推门的动作,飘出去的味道更加浓烈了。
“哈哈,各位街坊邻居,等一会儿我让向北给大家一家端一碗过去尝尝鲜,小孩子在家糊弄的,乱七八糟的放了一大堆的调料,未曾想味道能有这么霸道,一会儿大家都尝尝,看看这猪下水好不好吃。”
听说是猪下水,邻居的妇人们那是惊讶的很:“哎呦,这东西还能做出来这么香的味道呢。”语气里满满的不信。
好不容易熬到了出锅的时候,唐多多让唐向南把木盆拿过来,她把锅里的猪下水捞了出来。
新出锅的猪下水颜色亮丽,香味浓郁,唐多多拿过来两块盘子,用菜刀切了两盘的卤肉。
她示意大家尝尝,沈氏和唐建安带着几个孩子上手拿了一块。
“唔……这个好吃。”唐向南小心翼翼放到嘴巴里,嚼了几口,恨不得把舌头都吃掉。
唐建安眼睛也是一亮,他垂涎的看了一眼锅台上的烈酒,眼睛里充满了欲望。
唐多多看了好笑的给唐建安倒了一碗,在家唐建安是不喝酒的,这个年代,白酒也是奢侈品的,在酒楼里酒水那是很贵的,这还是唐多多狠了狠心买下来的一罐烈酒,她冰箱里没有料酒,指着这个去腥味呢。
唐建安兴奋的接了过来,喝上一口辛辣的酒,再咬一口香味浓郁的卤味,只觉得赛过了神仙。
唐多多又拿出家里的木碗,一个碗里切了一点,然后舀了一碗汤,让唐向南和唐向北给附近的几家送过去一点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