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江氏,果然是你这贱人。”
沈时山满是褶皱的脸庞上,硬是扯出一抹讥讽的笑,浑浊的双眼死死盯着江攸白,呵斥道:
“还不赶紧把我身上的绳索解开,你个不知廉耻的贱人,居然同一个下人拉拉扯扯,可还有半分身为沈家人的自觉?简直是伤风败俗,让人不堪入目。”
“闭嘴!”
江攸白抬脚就朝他腹部猛踹了几下,犹不解气的双手叉腰,气哼哼瞪着对方道:
“死老头,你以为你是谁?一醒来就叽叽歪歪吵的人头疼。我同夫君可是正儿八经在官府登记入档的夫夫关系,你个猪鼻子里插葱的玩意儿,管的倒是挺宽。”
他说着,又对准沈时山的大腿踹了两脚,看到对方疼的龇牙咧嘴,这才得意洋洋的睨着对方:
“你个阶下囚,不老老实实待着,还敢在我面前耍威风,呸,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你喊我什么?死、死老头儿?”
沈时山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蠕动着朝江攸白靠近。
“我都未及弱冠之年,你居然敢这般喊我,还有官府入档的事情,你给我说清楚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江攸白都懒得理他,翻了个白眼,直接在一张太师椅上坐下。
他翘着腿,懒洋洋道:“你让我说,我就得说啊?切,你以为你是谁?”
沈时山气得咬牙,“我是你夫君,你怎么敢这么同我说话?”
前世,这人分明对自己伏低做小,哪怕只在流放途中,相处不过一日,可沈时山对他印象却是十分深刻。
毕竟,要不是江氏当时就在他身侧,那回死的可就是自己了。
为此,沈时山还想过,今生若能将爹娘他们救出来,自己倒也愿意给对方一个良妾的身份,将人留在身边。
没想到,如今这个江氏,竟然同前世判若两人。
江攸白可不知道这人心里的那点龌龊,只听到他自称是自己的夫君,险些没把胃里的酸水恶心到吐出来。
江攸白有些嫌恶地抬手在口鼻处扇着风,低头打量这人,总算是从这张苍老的面庞上,找到一丝熟悉的影子。
他迟疑着开口,“你不会是沈时山吧?咦,你居然老成这副德行,好生吓人。”
沈时山气得差点吐血。
但总算反应过来,自己的不对劲了。
他努力弯腰,像是只蠕动的虫子似的,在地上扭曲着,总算看到自己那满是老年斑和褶皱的双手。
他惊得尖叫出声,被江攸白狠狠踹了几脚才消停下来。
“我,我怎么会变成这样?”
江攸白无语的撇撇嘴,“你问我?我去问谁?”
要不是这会儿祠堂内就只有他们两个,自己都不带搭理这人的。
但沈时山这会儿也不需要他回答,只低头努力回忆自己在地下室遇袭时的场景,猛然抬头盯着江攸白,吼道:
“是他,是陈旭那个贱奴,他偷袭了我,还把我变成现在这副鬼样子。
我知道了,他一定是嫉妒我,还想把你占为己有,所以才故意害我。江氏,你赶紧给我松绑,这人狼子野心,绝不是什么好人,你我可是夫夫,这种时候,更应该守望相助。”
“你可拉倒吧。”
江攸白嫌弃的走出祠堂,人站在台阶上,指着沈时山,皱眉道:
“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就你这副德行,我夫君需要嫉妒你?
嫉妒你什么?嫉妒你比他丑,比他老,比他没本事还爱唠叨?你这丑八怪,连我夫君的一根脚指头都比不上,还敢这么嚣张,哪来的自信呐。”
江攸白双手叉腰,一张小嘴巴吧嘚吧嘚,说的利索,直接冲对方怼道:
“我再重申一遍,我,江攸白,和你们沈家没有半点关系,当初同我拜堂成亲的是我夫君陈旭,官府登记入档的也是他。你不要老把我同你扯到一块,我嫌恶心,不,是晦气。”
“你,你……”
沈时山目眦欲裂的看着台阶上的人,额角处青筋暴起,“你”了半天,最后竟气得两眼一翻,当场闭过气去。
江攸白无语的看着这人瘫软在地,正准备过去踢一脚,看看对方是不是装的,耳畔就听到门口有敲门声响起。
随即
陈旭的声音便传入他耳中,“我的小夫郎,没想到为夫在你心底是这般的好,真叫我喜不自胜啊。”
“呀——”
江攸白“轰”的一下,脸瞬间红到耳根上,他捂着脸恨不能找个地洞藏起来,羞得原地转了个圈,最后还是一跺脚,小跑着将门栓拉开,转身飞快躲到一根柱子后面。
“咳——”
陈旭见状,晓得他这会儿怕是羞得不愿见人,倒是只淡定的让冯三他们先把板车上的东西拖进院子。
自己则是从车上抽出一把柴刀,在手上颠了颠,单手提着沈时山在附近找了间屋子,将人扔进去。
关上门
陈旭从角落抱来一张凳子,掀开衣摆坐好,又抬脚在对方的手指头上使劲碾了碾,疼得对方当场清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