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远山进来后,顾清歌打开喉咙开关,哭声嘹亮。
“老爷,歌儿打小腿脚瓷实,断不可能自己摔倒!”唐雨也在一边道。
母女俩一唱一和,目的分明,就是想拉顾清芷下水。
顾清芷看得分明,她也不急着辩驳,就看戏。
顾远山把目光从顾清歌身上移开,转到顾清芷身上。
“清儿,你不服爹爹的处理结果?”
顾远山声音极轻,眼神却重。
唐雨柔跟顾清歌不出声了,母女俩看着这里,等着看顾清芷被狠狠训斥。
顾清芷哪能让她俩如愿,施施然往前,解释道:“爹爹,您断理公允,女儿没有不服之心,至于夫人跟歌儿所言,说女儿蓄意伤害妹妹,纯属无稽之谈。”
顾远山微微挑眉,顾清芷继续道:“方才女儿出门,歌儿极力阻拦,女儿体恤她身体欠佳,不与她争吵,谁知——歌儿变本加厉,竟抬手打我,我躲避,她没来得及躲闪,扑到门外,这才——伤及面容。”
顾清芷娓娓道来,从头至尾,面上一片淡然,瞧不出半点儿撒谎痕迹。
官场纵横几十年,顾远山相信自己的眼力,顾清芷没有撒谎,她说的都是真的。
所以欺骗他的只能是——
顾清歌闻言,忙道:“爹,她骗你,我没有——”
她情绪激动,咬到后槽牙,牵扯伤处,痛“嘶”一声。
顾清芷抓住时机,插嘴道:“爹爹,清儿不明白,歌儿为何屡屡为难我,清儿不计较她装昏躲避责罚,她为何还要咄咄逼人。”
顾清歌说着,眼泪“刷拉”淌下,她吸吸鼻子,分明想止住哭腔。
又可怜,又隐忍,顾远山心疼了。
“爹爹,她撒谎,她——”顾清歌急着解释,被顾远山瞪了一眼。
她装病躲避责罚,顾清芷为她遮掩,不跟她计较她倒好,挥刀砍向恩人。
顾远山越想越气,皱眉对屡教不改的顾清歌道:“再胡闹,你就给我去跪祠堂!”
“老——”唐雨柔只吐出一字,就被顾远山呵斥:“慈母多败儿,再替她遮掩,你也给我去跪!”
唐雨柔压下恼恨,垂头搂紧还在啼哭的女儿,不吭声了。
“清儿,爹爹送你回去。”转回头来,顾远山的声音从未有过的温柔。
“谢谢爹爹。”顾清芷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孺慕,极大满足了顾远山的慈父心。
把顾清歌送回西苑,顾远山在门口张望,见院里寒酸简朴,立即皱眉道:“院里还没安置完毕?”
顾远山这是——关心她?
真够稀奇的。
“父亲,已经布置完毕了,有哪里不妥吗?”她故作天真。
看着女儿纯真无邪的笑脸,顾远山默声走进院中。
西苑坐落于顾府偏西,常年不住人,就连名字都是以方位命名,不比顾清歌的玉琭院。
玉琭,珍宝也。
顾清歌是他的女儿,自当备受宠爱。
可顾清芷也是他女儿,厚此薄彼,为人不齿。
他打量一圈,包括珍珠在内的五个丫鬟颔首低眉,恭恭敬敬地站着。
他本就皱紧的眉高高耸立:“你院里就五个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