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晴朗的日子。
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宽敞的房间里,把每一个角落都照亮得明亮而温暖。
陆知许轻轻地推门进来,又轻轻地闭上门。
他看着时慢站在窗边,阳光洒在她柔和的轮廓上,她戴着帽子,宽松的病号服在她瘦弱的身体上显得更加宽松。
“时慢……”陆知许的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
时慢回头看着他,淡然一笑,盈盈笑意在唇角若隐若现,恰似初夏盛开的一朵青莲,恬淡中带着诗意的遐想,纯洁如水,芬芳幽幽。
“时慢,你还好吗?”陆知许双眸一眨不眨地盯着她。
“还好……吧。”时慢耸耸肩,眼中的无奈一闪而过。
戴着颈托的陆知许,显得疲惫而无助,失去了之前那种振奋的精神劲。
想到那个意气风发,甚至可以用目中无人来形容的少年。
突然间,时慢就这么释然了……
“你呢?”时慢微微抿嘴。
“我,也还好。”
房间里弥漫着一种深深的寂静,只有微风拂过窗帘的声音。
“时慢,我当时……”陆知许静静站着,下嘴唇被他咬的发白。
“我一开始介意的是当年,我不明白那时候你为什么要这么伤害我,但是我却得不到一句对不起。”
“后来我也想明白了,也并不恨你了,其实你并没有那么爱我,从始至终,你最爱的都是你自己。”时慢淡定如水地说着,“只是因为错过了才成为了白月光。”
陆知许的胸口似有千斤重,时慢说的话让他喘不过气来。
“陆知许,我们谁也不欠谁了。”
“时慢,对不起。”陆知许凝神望向眼前的人,低沉的嗓音,是一丝不苟的诚恳。
“我要离开临城了,我,可以最后抱一抱你吗?”陆知许轻轻地走到时慢的身旁,伸出双臂。
时慢微微一愣,随即点点头,纤细的手臂缓缓地环绕在陆知许的身上。
在那一刻,时间仿佛也在这温柔的拥抱中停滞了片刻,仿佛要将这份曾经的美好永远地镌刻在记忆深处。
“时慢,再见。”
“再见,陆知许。”
陆知许走出门外,身影倚靠在墙边。他的目光在远方徘徊,心中涌起千言万语,却无法将那些情感化为言辞。
过去的已经成为了尘封的记忆,无法再回到从前。
“如果不是时慢,陆知许,你或许就没那么轻松全身而退了。”
梁司程的声音响起。
“我知道。”陆知许整个眼神空洞迷离。
“不,你不知道,当年时慢因为你住了一次院,胃出血,现在又因为你,可能她的医生生涯就此止步了。”梁司程越说,眉心皱的越厉害,心底泛出一丝心疼。
“是我对不起她。”陆知许挫败地握紧了拳头,喉结轻滚,声音也显得哑,“我欠她的,这辈子都还不了了。”
“梁司程,好好待她,不然我不放过你。”陆知许临走时,拍了拍他的肩膀。
“放心,我不会让你有这个机会。”梁司程一脸认真地注视着陆知许,目光中透露着坚定和承诺。
“时慢下午出院了?”季源洲一大早看到梁司程出现在办公室时,还以为自己看错了。
“嗯。”梁司程认真看着文件,头也没抬。
“不容易啊,总算出院了。”季源洲看着梁司程,整个人憔悴了不少,下巴处冒出了薄薄的胡茬,眼底还泛着青。
“她现在情绪一直不高,我担心……”
“抑郁吗?”季源洲不禁皱皱眉,“也不是没可能,毕竟创伤那么大。”
“过几天我陪她去她外婆家住一小段时间,事务所你多费心了。”梁司程唇角的弧度带上了隐约的苦涩。
“你去吧,她现在是重要时期。”季源洲把玩着手中的钢笔,“还能当医生吗?”
梁司程摇头,神色也忍不住严峻起来,“不知道,走一步看一步吧。”
时慢缓缓走出住院部的大门,眼前的景象让她有些恍惚,仿佛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又陌生。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她的身上,温暖而柔和,带着一丝清爽的微风,轻拂着她的脸庞。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望着蓝天白云,感受着自由的味道,她知道,自己终于又获得了新生。
“时慢时慢。”吴墨墨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吴墨墨看着时慢苍白的小脸上没有一丝红润,瘦小的身体好似风轻轻一吹便会倒似的,她强忍住泪水,但那彤红的眼眶早已出卖了一切。
她跑上前去,温柔地将时慢拥入怀中,哽咽道,“时慢,对不起,我来晚了。”
“不是还有一个月才回来吗?时慢拉着吴墨墨的手。
“我给你发消息,你一直没回,我又让逸柯问了司程。”吴墨墨一时没忍住,先是一颗两颗,然后眼泪便如雨般落下。
光是听严严逸柯电话里的叙述,她都觉得后怕,真的难以想象,时慢这些日子是怎么熬过来的……
“不哭啦,妆要花啦。”时慢柔声说道。
站在旁边的梁司程,心头先是一酸,然后又是一热,万般思绪涌上心头。
他眼眶有不易察觉的湿润,他转过头去,悄悄遮掩掉了。
“别站着了,你们坐着说吧。”梁司程贴心拿来垫子放凳子上。
“对对对。”吴墨墨光顾着难过了,忘记时慢还是个病人,“慢慢你先回去休息,我回家把东西整理一下就过来陪你。”
“终于回家了。”时慢轻声自语,微笑着环顾四周。
家里的每一处都充满了她熟悉的气息,每一件家具、每一幅画作都像是在诉说着属于她的故事。
时慢缓慢走向沙发,靠在柔软的靠垫上,闭上了眼睛,沉浸在家的温馨氛围中。
“慢慢你小心点,沙发太软了,你起来悠着点。”梁司程望过去的目光温柔而纵容,还有一点点的无可奈何。
“需要我帮忙吗?”
“不用不用,你去床上躺着,就是最大的帮忙了。”梁司程温朗一笑,伸手替她将散乱的发丝绾在耳后。
“那……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