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慢,你要不……再考虑考虑吧。”林可拉着时慢的手,表情却很认真,是时慢从未见过的认真。
有些夜晚似乎就像一场无边无际的旅程,短暂而漫长。
而今夜,不管是对时慢,还是对梁司程而言,都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
“哎呀,梁司程,你昨晚是做小偷去了么。”一大早思零看到梁司程,着实被吓了一跳。
梁司程眼睛里布满红血丝,下巴上堆满胡茬,异常憔悴,朝时慢所在的方向深深地望了一眼,“嗯,被人偷了东西。”
“啊?遇到小偷了?什么情况?那抓到了吗?”
“这不是来找了么。”
思零左看看右看看,顺着梁司程的目光望过去,随即反应过来,“时慢啊,我突然想起来我有份病例还没有整理,我先去弄下,弄好就来。”
病房里,刹那间安静了下来……
梁司程的眼神认真直白,就这么静静地看着时慢,似乎有一辈子那么久。
“慢慢,我不同意分手,除非你给我个我能接受的理由。”
“没有理由就不能分手么?”
时慢迎上梁司程直勾勾的目光,不自在地抿了下唇,别开了眼,“我不想在一起了不行吗?”
梁司程的目光带着淡淡审视,“那慢慢你看着我的眼睛,把刚刚那句话再说一遍吧。”
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如同一块沉重的石头砸进平静无波的水面,两人就这么无声地对峙着。
“算我求你了,分开吧,对你对我都好。”时慢紧紧咬住下唇。
她的声音微微颤抖,仿佛风中飘着的破碎羽毛,随时就要随风散去,“我,我现在这个样子,连我自己都觉得害怕,都觉得不能接受。”
“现在只是暂时的,头发会长长,伤口会恢复,一切都会往好的方向发展的。”
梁司程的眼底,一瞬间变得有些波澜起伏。
好的方向?呵,谁能保证我不会有什么后遗症呢?”时慢鼻尖红红的,看起来有几分委屈,“我以后能不能再上临床,都没人能给我保证。”
“不是你不好,而是不值得,不值得去赌一个不确定的未来。”
时慢脸上的眼泪顺着她的面颊流淌,流的他整个人神情一阵慌乱。
梁司程闭了闭眼,把她抱到怀里,“不管现在或者以后,还是那个不确定的未来,我只希望身边那个人是你,我不想将就,也不愿意将就。”
她感受到她那瘦弱的肩膀在不停地抽搐颤抖,泪滴微凉,却一路烫到他的心底。
“可是……”
“没有可是,也不会有可是,慢慢,你只要记得,我爱你。”
梁司程的手指轻轻触摸着时慢湿润的脸颊,他用极轻柔的动作擦拭着泪珠。
梁司程轻轻地抱着时慢,她的头靠在他的胸前,仿佛整个世界都在他们身边静止了。
病房里弥漫着淡淡的药香和清新的空气,窗外透进来的阳光,洒在两人的身上,柔和而温暖……
看到这一幕的林可,又悄悄关上了门,不愿打破这份美好。
接下来的几天,时慢一直沉浸在一种抑郁和忧虑之中,她常常一个人静静地坐着,眼神迷茫,思绪万千。
“时慢这几天情绪不对啊。”连一向大大咧咧的思零也看出了不对劲。
“哎……”林可话含在了嘴里化为了叹息,脸色凝重,眉头久久未能舒展。
正打算说什么,回头看见梁司程推了个轮椅进来。
“慢慢,今天太阳很舒服,我们去楼下小公园转转吧。”梁司程垂眸盯着她,眼底的笑意分明,似拢了温和的月泽,光华流转。
时慢没拒绝,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嘴角,“好。”
梁司程温柔地将时慢搀扶起来,轻巧地将她放到轮椅上。
他轻轻地推着轮椅,一步一步地走向阳光明媚的室外。
楼下的小公园,是一片被阳光温柔拥抱的角落。
微风轻轻拂过树梢,树影婆娑,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地面上,斑驳的光影交错。
“都不记得最后一次晒太阳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当时慢触碰到那耀眼的阳光,仿佛是拨开久违的幕布,让眼睛感到一丝陌生与惊艳。
微风吹拂着她的脸庞,太阳的光芒透过眼睫,投下斑斓的影子,一开始都晃得她睁不开眼睛,仿佛在奔流的时间里,找寻着曾经的痕迹。
时慢感受着微风拂面的惬意,沉浸在阳光明媚的温暖中,心情逐渐明朗起来,所有的忧虑和烦恼都仿佛在这一刻被吹散了。
“天气预报说,明天天气也挺不错的,我们可以再来。”梁司程贴心地给时慢盖好毯子,“风有点大。”
这一刻,他们一起欣赏着美丽的风景,享受着彼此的陪伴,仿佛忘记了世界的一切烦恼……
一通电话铃声打破了这份宁静。
“梁律师,你好,我是海氏集团的陈特助。”
梁司程脸色骤变,眸色一黯,眉头微蹙,“有事吗?”
“关于之前和你们提起过的,能不能不诉讼,我们……”陈特助欲言又止,犹豫了半天才缓缓开口。
“我知道现在说这话不合时宜,毕竟我知道时慢小姐的情况,但我就是一打工的,梁律师,请您理解。”
“这事要问时慢自己的意见。”梁司程看了一眼身边的时慢,眉峰紧蹙,刻意压低了声音。
“那……我们陆总想见时慢小姐一面,您看?”
梁司程目光微微一凝,随后看了眼时慢,“我还是需要问过她的意见,到时候给你回复。”
“陈特助的电话,陆伯母不希望你诉讼,另外。”梁司程顿了顿,“陆知许想见你一面。”
时慢表情淡下来,眼底盛着的那点笑意也逐渐散去,“嗯。”
“慢慢,不想见可以不见。”
时慢苦涩一笑,“总归要有个了断的。”
梁司程轻叹一口气,将她揽入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