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宋行知离去后,乔荞才磨磨蹭蹭的起了榻。
房间里烧着暖炉,乔荞倒是不觉得寒冷。
她赤着脚穿好衣裙,随后又对着镜子打量起脖子上那些暧昧的痕迹,不由得耳根微微泛红。
乔荞心想:坏了,开了荤以后岂不是不能再让他吃素的了?
乔荞又摸了摸自己平坦的小腹,思忖片刻,从药瓶里取出不同的药丸,用指尖捏碎后混在一处。
乔荞梗着脖子,就着冷茶一口气将药粉全吃进了肚子里。
她抹去配药的痕迹,随后又如无事人一样的穿好外衫。
恰好此时,小麦和木槿端着早膳进屋来。
她们二人桀桀的偷笑着,一面摆着餐碟,一面打趣道:“少夫人,现在咱们也不能调侃你守活寡咯。”
“嗯,现在是真夫妻了。”
乔荞见木槿一本正经的附和小麦的调侃笑话,便觉着好气又好笑的。
她双手叉腰,奚落道:“小麦,我让你平日里多学习管家理财的本事,最近是不是太久没考察你的功课了,现在倒是觉着清闲的没事做了?”
小麦立马做了个将自己嘴巴拉起来的手势,悻悻的端着盘子又退了出去。
木槿则将一本厚厚的账簿递给了乔荞,说:“这是昨夜的账簿,小雨已经写好了,让少夫人你再打量一下。”
“知道了。”乔荞接过账簿,又嘱咐道:“你呀,可别给我学坏了。”
木槿抿了抿唇,鲜少的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她说:“学坏的感觉似乎也不错。”
不等乔荞发作,木槿便如脱兔般溜了出去。
乔荞无奈的摇了摇头,随后又回头开始翻看账簿。
她听到门再次被推开,便问道:“什么东西落下了?”
来者没有回话,只是走至她身后,从她面前取走那本账簿。
乔荞正欲发怒,仰头一看却是宋行知。
“先吃了早膳再看吧。”宋行知语气温柔。
乔荞顿时没了脾气,答道:“好咯。”
她正欲起身,却被宋行知按住了肩膀。
宋行知蹲下身子,仔细的为她穿好鞋子。
他温热的手指划过乔荞的肌肤,令乔荞的脸颊又变得微微发烫。
乔荞在宋行知注意到之前,先一步起身坐到桌前,借着吃饭的动作来掩盖住泛红的脸。
她的腮帮子被塞的鼓鼓囊囊,却丝毫没有注意到似的。
宋行知不由得无奈道:“吃慢些,等下噎着了。”
乔荞垂下脑袋,像只仓鼠似的认真咀嚼起食物,而宋行知为她盛满热粥后,开口道:“顾幸川已经出发了,说是早晨见你没有醒,于是没有道别。这是他留给你的信。”
说着,宋行知取出一封书信放在乔荞面前。
乔荞顿了顿,还是选择当下拆开。
信中说,他十分感谢乔荞的赏识,也感谢她将贵人送到自己的生活里。在京都的这两个月,是他所度过的最快乐、最能充分发挥到自我价值的时间。如今他想要去边境找寻人生的高点,想去看看更远的风景。
书信末尾,顾幸川还祝乔荞宋行知早生贵子,说是希望三年后回到京都,希望能看到他们的孩子在地上跑来跑去。
乔荞笑着叠好信,说道:“这个顾幸川,什么时候还学会开玩笑的了。”
宋行知便问道:“他开什么玩笑了?”
“说是三年后要看到我们的孩子在地上跑。”乔荞回答。
宋行知为乔荞夹着菜,轻声问道:“你不想要孩子么?”
乔荞知晓,这个问题终究不能回避。
尤其还是在二人的关系更进一步后。
在平远侯中,没有子嗣的少爷不是少数。
几位成婚的少爷中,也就只有吴菲菲曾经怀过胎。只可惜后来不幸小产,再之后,其余的几位少夫人也都没有有孕的迹象。
为此,宋河和罗玉兰多费苦心,时常去寺庙祈祷,希冀侯府的香火不会断。
故而乔荞嫁入侯府后,倒是没有人催促过她要早些生孩子的事情。
乔荞放下粥碗,认真道:“行知,我如今打理的铺子才方有起色,我不想因为孩子而被捆住手脚,无法施展本事。”
宋行知眼眸低垂,他没有回话,也不知晓在想些什么。
乔荞怕他误会,便又说道:“等到日后我的事业步入正轨,我会想要孩子的。”
宋行知轻笑:“我不会勉强你的,你无需感到有压力。至于孩子,无论是对于侯府还是对于我娘亲而言,他们都有其他可以延续香火的选择。”
乔荞倒是从这话里想起苏晚禾,便问道:“有一件事我一直很好奇,你知晓先前想要害你和苏晚禾的那人,为何要利用你们来要挟五夫人么?”
宋行知的手指不由自主紧扣住杯盏,沉默片刻,他摇头道,“我也不知晓内情。”
前世,乔荞对这位侯府五夫人并不算了解。
她只知道,五夫人出身低微,幼时父母双亡,被自己的亲哥哥卖到了侯府做奴婢。
后来因着长相颇有姿色,又惯会讨人欢心,便被宋河提拔成了贴身丫鬟。
这贴身丫鬟做着做着,便做到了宋河屋里头。
后来为了名正言顺给五夫人娶进门的理由,宋河安排她做了罗玉兰陪嫁的通房丫鬟。在与罗玉兰成亲后,五夫人一直侍奉在宋河左右,直至他纳了第四位夫人入府,宋河才将五夫人提成了五夫人。
只可惜,这五夫人的位子还未坐热太久,侯府便以她患了疯病为理由,将她软禁在高楼里,至此没人再见过她的身影。
一个孤苦伶仃的出身,怎么看着都不像是会怀揣大秘密的重要人物。
乔荞喝了口豆浆,见宋行知沉默,便没有强迫他再说下去。
她说:“五夫人一直被软禁在侯府也不是事,等你日后高中了,不妨我们搬出侯府。届时,再想办法将五夫人一起接走。”
宋行知听了这话,有些惊讶地抬头。
他问道:“你当真愿意如此?”
乔荞疑惑:“为何不愿意?”
宋行知坦然道:“我怕你觉着娘亲有疯病,带在身边不好侍奉。”
乔荞听闻只是此事,轻轻握住宋行知的手背,劝慰道:“你不要怕我有负担,这是你的娘,也是我的娘亲。我生母走的早,能够侍奉你的娘亲,也算是偿还了我多年来没能够侍奉生母左右的亏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