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仆二人趁着上楼时没有烛火、楼梯又陡峭的因素,悄无声息的交换了站位。
乔宁一直害怕此处的阴森气,殊不知为自己领路的那个人早就从乔荞成了小麦。
至于乔荞,则负责被木槿用一根绳子挂在房梁上,扮作女鬼来吓唬乔宁。
虽说看着乔宁被吓得口吐白沫,小麦心中格外愉悦,但她还是不解的问道:“少夫人好像一点不在乎她刚才说的那件事,少夫人难道不想知道,那个叫做苏晚禾的女子究竟是何人么?”
乔荞毫不客气的又踩了乔宁两脚,拍了拍手:“当然不感兴趣,有什么事情比让我狠狠教训乔宁一顿来的更为吸引人呢?”
小麦立马化解心中的疑惑,也跟着踩了两脚,啐道:“这种毒妇,就该被丢到黑窑子里,一辈子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乔荞见小麦一副对乔宁恨之入骨的模样,忍不住笑着摇了摇头。
她吩咐道:“把人带去雅间,我把她吓晕在这里,可还有好戏要给你们看。”
小麦和木槿对视一眼,随后不解的耸了耸肩膀,但还是依照吩咐将乔宁抬进了雅间。
雅间灰尘漫天,二人一进去便咳嗽不止。
小麦随意用麻绳捆住了乔宁,将她丢在了角落中,随后又推翻堆积着的杂物,让此处显得尤为阴森可怖。
待一切完成后,乔荞便从房梁上向乔宁的脸上倒去薄荷辣椒水。
刺眼扑鼻的药水钻入乔宁的眼睛、口鼻,迫使她在一阵猛咳和呕吐中痛苦的醒来。
乔宁用力地擦着自己的脸颊,可却碍于绳索的束缚难以自由活动。
她极快意识到方才的一切只是乔荞的恶作剧把戏,于是她高声尖叫道:“来人呐!救救我!我是陆府少夫人!现在谁来救我,我一定会给高额的回报!”
“有没有人呐!乔荞!你这个贱人!我好心好意来告诉你,你丈夫行了乱伦禁断之事,你居然敢这么对我!等我出去,我一定要让全天下人都知道你丈夫的外室是自己的亲妹妹!”
乔宁大喊大叫着,可回应她的只有无尽的黑暗。
狭小的杂物间中,不断回荡着乔宁暴戾的喊叫声,可极快的,饥渴将乔宁的戾气磨灭殆尽。
于是她开始哀求:“乔荞,我知道我平日总与你作对,你生我的气,想要整我。可是我现在知道错了,而且我要是饿死、渴死在这里了,你也要负责,是不是?你现在把我放开,我与你好好说说苏晚禾的事情。”
可四周什么声音都没有,一片死寂中,乔宁终于开始感到害怕。
这种害怕如同阴冷的寒气,从乔宁的脚底往上攀爬,随后缠绕住乔宁的身躯,迫使她忍不住大口大口呼吸,却还是冷汗直流。
正当乔宁感到无尽的恐惧时,乔荞的声音从屏风后传来。
“四姐姐,你是从哪里知道行知的事情的?”乔荞语气里带着笑意,可却好似一把剔骨刀。
她每说一个字,就仿佛在乔宁的身上剜下一块肉。
乔荞比任何人都清楚,重生后的乔宁害怕黑暗至病态的地步。
她前世本就对黑暗有一定的畏惧,在死过一次后,乔宁对黑暗的恐惧只增不减。
乔荞略施小计,便可以置乔宁于心态的绝境之中。
原本,乔荞并不打算用这种有些拙劣的手段来对付乔宁。
毕竟乔宁怕黑这件事,并没有多少人知道。
在乔府做闺中女儿时,幼时的乔荞曾经亲眼目睹过,在黑暗里崩溃痛哭的乔宁,跪在地上一遍遍哭喊着请求乔天奇不要再打她了。
乔荞缩在竹林里,最终还是提着灯笼走到乔宁身边。
她胆怯的向发狂的乔宁伸出手,小声说道:“四姐姐,你迷路了么?我带你回去吧?”
可乔宁却瞪着一双猩红的眸子,反手抢过乔荞的灯笼,将她狠狠推倒在地。
乔宁凶狠警告道:“乔荞!你如果敢对别人说出你今天看到的事情,我一定会将你碎尸万段!”
当年乔宁对乔荞说过的话,乔荞一记便记了两辈子。
如今乔荞淡淡道:“四姐姐,倘若你不交代的话,我愿意在这间屋子里,多陪你一些时间。”
乔宁身子止不住的颤抖着,她死死咬住下唇,权衡之下还是说道:“上午时我收到一封飞鸽传书,一个无名氏告诉我,宋行知那个外室其实是与他有血缘之亲的亲妹妹。”
乔荞思忖片刻,淡淡提醒道:“继续说。”
这封信,乔荞早上也收到了。
信中写到:苏晚禾其实是宋行知生母的私生女,当年为保住其母的名誉,宋行知不得不替他的母亲收养了这个年幼的女婴。
之所以会写信告诉乔荞此事,是因为苏晚禾如今已经及笄,迟早要面对婚嫁的问题。如若让宋行知一直将她养在别院里,那么侯府五少公子与自己亲妹妹行了不伦之事迟早会为侯府抹上一笔重墨。
乔荞看完后,立马将这封密信烧毁,并且没有告诉任何人。
但是当她出门看到鬼鬼祟祟的乔宁时,便知道这封信不是乔宁寄的,而且乔宁同样也收到了这封信。
要堵住乔宁的嘴,唯有用这招。
“乔荞,别怪我没提醒你。苏晚禾不是个省油的灯,你将她一直留在京都,不仅会破坏你和宋行知的感情,更重要的是会置侯府的名誉于困境。乔荞,难道你想看着侯府就这么被这个苏晚禾毁了不成?”乔宁情绪激动的说道。
乔荞语气平静:“四姐姐,你我都清楚,你不会是为我体谅的性子。说吧,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眼见屋内越来越黑,乔宁愈发感到难以呼吸。
她浑身被汗水浸湿,不得不咬牙切齿道,“乔荞,我帮你摆平苏晚禾,你替我除掉陈若若肚子里的孩子。”
乔荞微怔,旋即大笑出声。
她站起身,推开屏风走到乔宁面前。
乔荞笑容讥讽又冷漠,好似在看一个愚钝至极的人。
她说:“乔宁,你怎么还没明白啊?如今的我是侯府五少奶奶,有着自己的铺子,区区一个苏晚禾,你真以为可以在我这里掀起风浪?倒是你,以前在乔府里耀武扬威的,怎的,一个还未进门的外室你都没有本事处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