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月楼的修建进行的如火如荼,新开的点心窗口也颇受欢迎。
乔荞赚的盆满钵满,关于分成也让利较大,将点心铺的四成都给了岳如意。
刨开其他小二的费用,乔荞手中净赚也只有四成。
平日还要开销、贴补损耗,其实乔荞拿到手也不到三成利润。
小麦曾经私底下提醒过乔荞,多给自己留一些,毕竟做生意并不总是一帆风顺,还是要给自己多留些退路。
可乔荞倒是不以为意,笑道:“我又不指望着映月楼吃饭,它能赚钱自然是好事,就算亏损了,我也有其他的铺子给我赚钱。”
乔荞的话不假。
她名下的商铺不止这一间,虽说大多数都是与映月楼一样,一直处在亏损的状态里。
不过乔荞大致看过这些亏损铺子的账簿,明白他们的亏损并不是大问题,只要乔荞愿意花时间,不难解决。
不过乔荞打算在解决了映月楼的情况后再去一一对症下药。
于乔荞而言,打理好一个映月楼,目前来说是最重要的事情。
因为她明白,在春闱之后,前世的宋行知便是在映月楼前生生打死了人。
于是乔荞想,提前占据了映月楼这块事故发生地,或许就能知晓当日究竟因何而起的争执,从而再化解这场悲剧的发生。
当然,乔荞明面上还是说:“映月楼毕竟是老字号了,我与如意一同经营,也算是博个好名声。”
听了这话,小麦又看着乔荞和岳如意亲姊妹似的样子,也没有了怨言。
她明白,自家主子在闺中时,虽然有众多兄弟姐妹,可却没有一个真正善意对待她的人。
如今在侯府,倘若真的能有一个真心相待的姊妹,对于自家主子而言又何尝不是一种救赎呢。
小麦释然一笑,将地上的食材往后院搬去。
她说:“少夫人,如若你愿意的话,无论你去哪里开酒楼,我都想跟你去。”
说罢,小麦便快步离开。
乔荞无奈一笑,眸中却是一抹喜色。
她翻看着最近的账簿,小雨已经学习完毕,所写的账簿无需再由自己指导。
等到重建完毕,乔荞也可以去管理其他的铺子了。
乔荞满意的合上账簿,说道:“小雨,你做的很好。日后我不会天天都来映月楼了,如若你有问题的话,可以给我飞鸽传书。”
原本期待着被夸奖的小雨,一听到乔荞这看似离别告别的话,顿时哭丧着脸,拉了拉乔荞的衣袖:“少东家,你要去哪里?映月楼还未修缮完毕,你便要走了么?”
乔荞笑道:“我名下还有很多铺子经营不善,我要一一看去,否则岂不是白白瞎了这么多的好地皮?”
乔荞的话无疑是让小雨无从反驳,她虽然舍不得乔荞离开,但还是明白乔荞苦衷。
于是小雨轻声道:“那少东家,你一定要常回来。”
乔荞点了点头:“这里有小雨你替我看着,我很是放心。”
二人说话时,门外传来熟悉的声音。
“你倒是一天天闲着没事做,放着阔太太不做,非要去累死累活折腾自己。”乔宁不屑嘲笑道。
她蒙着面纱,有意穿的朴素,好叫旁人根本认不出她来。
乔荞只掀起眼皮望了一眼,随后便继续看着手中的账簿。
乔宁见乔荞不理会自己,便有些生气,用力一拍柜台台面,质问道:“乔荞,我跟你说话呢,你是听不着么?”
乔荞这才头也不抬的回道:“我没聋,当然听得到。”
“那你不理我?什么意思?故意无视我?”乔宁蹬鼻子上脸。
乔荞抬手,淡淡道:“来人,带出去。”
乔宁见乔荞真的不给自己留一丁点情面,连忙摘下面纱,压低声音急促说道:“我来给你送个消息!乔荞,你难道不知道你丈夫那个说是女儿,其实是外室的女子,是什么身份么?”
乔荞翻看账簿的手指微顿,旋即缓缓抬起头。
她笑容淬着毒,邀请道:“嫡姐,这边有请说话。”
二人一前一后上了雅间,目前此处还未对外开放,故而堆着杂物。
幽暗的长廊里没有一点光亮,唯有依靠着乔荞手中提着的灯笼透出一点颜色。
阴暗幽冷的风穿堂而过,吹的乔宁忍不住抱住胳膊,只觉得此处阴气森森,叫人好生不痛快。
原本,乔宁便因为前世宋行知在这座酒楼前杀了人而感到不舒服。
没想着现下来看,此处更显得犹如鬼魅盘桓之地,叫乔宁忍不住催促道:“到了么?你这里装修归装修,怎么灯也不点一盏?”
乔荞的声音犹如从远方飘来,诡谲又好似根本不是活人能发出来的声音。
“四姐姐,这条路走的这么难,你怎的还偏偏要跟着我一直走呢?”
这一回,乔宁可以确定——这声音根本不是从身前的人身上发出,而是从头顶传来!
乔宁下意识抬头看去,想要找寻声音的来源。
只见她的头顶赫然悬挂着一颗脑袋,脑袋张了张嘴,发出刚才乔宁听到的声音,随后淌下鲜血,哗啦哗啦的浇在乔宁的头上。
乔宁顿感心脏骤停,浑身的血液仿佛在一瞬间被抽走,大脑空白的无法挪动脚步。
乔宁张了张嘴,可一个音节都吐不出来,就好似被什么东西割断了喉咙,失去了发声的本能。
脑袋突然转了个方向,飞快的朝着乔宁逼近,在快靠近乔宁脸时又兀地停下。
乔宁看着那张近在咫尺、布满尸斑的脸,终于失控的尖叫出声,晕厥了过去。
见她真晕了,“脑袋”乔荞才拨开脸边的碎发,她让木槿将自己从房梁上放下,而一开始冒充乔荞的小麦则连忙凑到乔宁跟前,踹了两下乔宁,确认她是真的晕厥后,才问道,“少夫人,我们把她吓成这样是作甚啊?”
今儿一早,乔荞收了一封密信,随后便与小麦、木槿商量出这一折冒充女鬼的戏份。
小麦起初只觉得有趣,可没想到这出戏用来吓得竟是乔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