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柔倾吓得整个人定住,紧紧攥住手心的香囊,努力让呼吸变得轻缓起来。
不能让人发现自己!苏柔倾崩溃地想。
“她是被送给了杀人狂魔?还是什么变态”
呜~
刚才断指的画面一直在她脑海中闪烁。
“她的“新主人”会不会也砍她的手指?!”
苏柔倾脑子里一顿乱想,甚至还在虚拟演练,待会不管是谁打开木箱盖子,都一脚踹过去,然后拼命往外跑!
“咕噜噜~”
想了很多,肚子却不争气地响了起来。
正在搁剑的徐晏瞬间就听见了,他转过身,黑眸沉沉地盯着两个箱子,手中握着长剑,轻松拨开木箱的铜栓。
“咔嗒!”
铜栓的声音清脆利落,听得苏柔倾全身一颤。
盖子被打开了,强烈刺眼的光芒从头顶一股脑涌下来,苏柔倾死死紧闭双眼。
徐晏站在箱子旁边,看着里面的人儿手脚被捆得实实的缩成一团。
他不可置信地把剑扔下,伸出双手轻易把人捞出来。小心翼翼地把人抱在怀里,走到床边坐下。
低头看苏柔倾娇巧地蜷着,紧闭的双眼长睫像受惊的黑蝶一颤一颤。
内心被失而复得的欢喜,和真实的柔软触感填满后,竟生出了捉弄她的念头。
他腾空一只手,默不作声地顺着苏柔倾的背轻轻安抚着,享受她的害怕颤栗。
此刻苏柔倾身子抖得像筛子一般,她不敢睁开眼,怕一不小心手指落地!
惊恐、饥饿、疲惫让苏柔倾产生一种错觉,仿佛是徐晏抱着自己,大掌轻抚着。
想到这里,苏柔倾难过死了,一颗晶莹的泪珠从眼角滚落。
相比之下,徐晏可比这个一言不发摸自己,又砍人手指的变态好得多!
突然,苏柔倾感觉衣襟被蛮横扯开,一个温热干燥的掌心轻触她的脖颈。
她惊恐地闭着眼睛大喊:
“不要!我嫁过人,不是黄花大闺女了,求求你放了我!”
徐晏嘴角弯起似有若无的弧度,他只是看到白皙细嫩的脖颈上面有点点红印,才伸手拨开衣襟。
发现那只是单纯的蚊子包后便停了动作。
苏柔倾却还像鱼一样扭动挣扎,徐晏轻呼一口浊气,大掌移到她的臀处,惩罚似的狠狠拍了一掌。
“啪!”
实打实的疼痛让苏柔倾哭了出来。
泪眼朦胧中,好像徐晏的脸在眼前。她想抬手擦干泪水,可是双手被捆得动弹不得。
苏柔倾用力地眨巴眼睛,转过头蹭了蹭男人的肩臂,泪水在月色的布料上晕开一个个不规则水渍。
徐晏的脸变得清晰。
“王爷,怎么是你?”
苏柔倾哽咽着问,还没等徐晏回答,就瘪嘴哭了起来。
男人低头轻嘬她眼角的泪水,低哑地呢喃:
“是我不对,没有保护好你。”
确定是男人的声音后,苏柔倾不管不顾地哭了起来,待到筋疲力尽才又窝在男人的双臂间踏实睡过去。
这时刚从外面回来的刘总管愁眉苦脸着:“唉~段之山跑路了,各侍卫、乌寨主都没有消息。”
然而一进门却看见自家主子坐在床上,怀里抱着名五花大绑的女子,那不正是王府的小祖宗——苏姑娘。
乌寨主送来的箱子盖大开着。
刘总管愣在那里,徐晏抬眼,皱着眉头恶狠狠地对他做了个滚的口型。
刘总管识趣地退出去禀告大长公主,然后快马加鞭派人赶去虎山寨问清楚这件事。
要是乌寨主拐卖了苏姑娘,估计要吃不了兜着走咯。
徐晏将熟睡的苏柔倾轻放在床上。小心地给她解了绑,皱巴巴的香囊从手心滑了出来。
徐晏拿起来端详了好一会儿,才妥帖地放进衣襟口袋。看着苏柔倾手腕和脚腕上淡淡的红印,他的眼神暗了暗。
————
乌寨主回到虎山寨,立马将所有人召集过来。
他充满希望地说:
“王爷府中走丢了个人,今天我们都进林子里找找啊,如果找到人,从军的事就有望了。”
然而大家对乌寨主的提议并不热衷,甚至还有人说:
“叔,我不想从军,我就想留在寨子里!”
乌寨主一掌往那青年头上呼过去:
“臭小子,你先去从了军,不乐意了再回来当山贼!”
见大家都低着头,兴致不高的样子,乌寨主苦口婆心地说:
“我费尽心思把你们塞给王爷,不是一定要你们从军,而是为了让你们日后可以选择从军,或者是回来!”
乌寨主眼神满是憧憬,他的师弟就是跟了晋王爷,竟从一个无名小卒成了会断文识案的文书!
他抬起头眯着眼睛,自己没这个运气,可一定要为孩子们争取!他继续说:
“王爷仁厚,不止是打仗,如果有福气的,跟着读书识字也不是不可能!”
乌寨主不管众人面面相觑,他把画卷拍在桌上,一边打开一边霸道说:
“都给我看好了,这人长这样!”
画卷展开,一幅生动的美人画像跃然纸上。
大家看了好一会儿,终于有人忍不住说:
“叔,这不就是昨天买过来的那个姐姐吗?”
闻言,乌寨主定睛一看,果然眉眼有八分像,那衣服样式都一样!
“这、这……”
乌寨主懊得猛捶胸肌,他对脸上带疤的青年说:
“你快去联系昨晚那两个人牙子!”
顿了一下,乌寨主眼中闪过一丝暗光,表情复杂地继续说:
“就说我这里还有一单生意,酬金是上次的两倍。”
话刚说完,外面一阵马嘶声,刘总管派的人到了。
“乌寨主,我们王爷有请。”
来人是张正,院子里的小男孩们看到张正一身戎装,身形高大,威风凛凛,举止间尽是将士之风。
不但不阻拦,反而都一脸崇拜地把他请进堂屋。
乌寨主见来的是张正,就知道王爷已经打开了箱子,且定要问罪于自己的。
“军爷,能否稍等片刻?我派了人去把人牙子诱过来。”
乌寨主给张正让了一张太师椅,又上了一些热茶点心,语气谦卑有礼地问到。
“嗯。”
张正点头答应,但是并不坐下,只是一本正经地站着,等人牙子的消息。
有一些调皮大胆的小男孩已经忍不住凑到张正跟前,眨着星星眼围观他。
乌寨主伸手把他们都拨开:
“去去去!休得无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