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爷的实力虽然很强,可咱家的八爷,也不是吃素的。”
“据我所知,八爷至少已有二十年没跟人动过手了!”
“二十年前的八爷,打遍天下无敌手,何等风光,何等荣耀,这让身为族人的我,倍感荣幸。”
“奈何八爷实力太强,罕逢敌手,深感高处不胜寒的道理,于是选择归隐田园,不问世事,一心闭关参悟武学奥义。”
“八爷成名的时候,玄爷或许还穿着开裆裤,俩人的实力根本不在一个层面,完全没有可比性。”
“唉,玄爷能死在八爷手上,是玄爷前世修来的福报。”
……
站在不远处围观的白家人,交头接耳,小心翼翼的议论着,生怕交谈内容被叶玄听到。
几乎没人看好叶玄。
都认定叶玄不是白宗翰的对手。
毕竟两人之间的悬殊实在是太大了。
简直就是不可逾越的鸿沟!
“八爷,收起你的傲慢之心,玄爷是你招惹不起的存在。”
“不是年纪越大,修为就越深,更不是年纪越大,说的话就越有道理。”
白奉先强忍怒气,咬牙切齿的提醒白宗翰别作死,否则他可保不住白宗翰的性命。
他不说这句还好,他这话一说,无异于火上浇油,刺激得白宗翰更是怒不可遏,觉得自己被小瞧了,当即一声暴吼,身如旋风般冲向叶玄,
双拳齐出,快如闪电,隐含着风雷激荡的破空声响。
几乎是眨眼间就到了叶玄面前。
嘶!!!
所有人都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暗暗想到,真是可惜了,叶玄这小子年纪轻轻的就死了,但愿他下辈子别再遇见八爷这样的顶尖高手。
就连白奉先也暗暗为叶玄捏了一把冷汗。
与白世镜同辈的白宗翰,其实力究竟有多恐怖,没人比他更清楚。
“猖狂。”
叶玄一声低吼,头也不回的反手一巴掌扇向白宗翰。
嘭!!!
白宗翰形如断线风筝般倒飞而出,重重的摔在数十米外,口吐鲜血。
全场震撼。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
谁也没想到,白宗翰竟被叶玄一巴掌扇飞?!
“卧槽!!!这是真的吗?”
“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
“难不成是八爷故意放水,特意输给玄爷,其目的就是为了树立玄爷在咱们心中至高无上的地位?”
“肯定是这样,否则没法子解释这种反常现象啊……”
……
听着族人七嘴八舌的议论声,白宗翰又羞又愧,尴尬得无地自容,恨不得一头撞死。
“你年纪轻轻的……怎么可能这么强?!”
“我不信,我不信……”
白宗翰满脸茫然,一颗脑袋摇晃得跟拨浪鼓似的。
“八爷,你都这么大年纪的人了,怎么还像个小孩子似的那么冲动?”
“这回踢到铁板上了吧?”
白奉先撇着嘴,似笑非笑的斜眼睥睨着白宗翰,语气中满是嘲讽之意,“玄爷无敌,是你这辈子都招惹不起得存在。”
“刚才,幸亏玄爷手下留情,不然你现在哪还有命在这儿叽叽咕咕?”
白宗翰一张老脸胀得通红,想要辩解,可话到嘴边时,却又不知该从何处说起。
只能在心里暗骂这帮族人瞎了狗眼。
“你现在还有什么话要说?”
叶玄云淡风轻的笑望着白宗翰。
“我……我……”
白宗翰支支吾吾十几秒,却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在众目睽睽之下吃败战,而且还是败在一个他压根儿就看不上的年轻后生手上,这对他而言,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一念至此,白宗翰顿时心灰意冷,萌生死志,与其活着被人耻笑羞辱,还不如一死了之,当即挥掌就往丹田处拍去。
他这一掌,势大力沉,别说是脆弱的丹田,即便是坚硬的金刚石,也禁不住他这一掌所爆发的恐怖杀伤力。
但就在这时。
唰!
叶玄出手如电,一把抓住白宗翰的手臂,迫使白宗翰的巴掌硬生生悬停在头顶五公分处,再也落不下去。
“你这是在羞辱我!”
“羞辱一名武者的尊严!”
”撒手,你撒手,快放开我!!!”
白宗翰咆哮如雷,扯着嗓子,歇斯底里的叫嚷着,双眼通红,连连挣扎,犹如一头愤怒的野兽。
不料,叶玄非但没撒手,反而越抓越紧,令得白宗翰根本动弹不得。
“我受不了这样的羞辱!!!”
“你这混账王八蛋,你要是再不放开我,我他妈就是做了鬼也绝不放过你。”
白宗翰疯了似的咆哮着。
啪啪啪!
叶玄抬手就是几巴掌,劈头盖脸的闪在白宗翰脸上。
打得白宗翰得整张脸都高高肿起,口鼻之中,鲜血直流,脑子里嗡嗡的,呆若木鸡的望着叶玄。
全场寂静。
落针可闻。
就连白奉先也没想到,叶玄居然不问青红皂白就往白宗翰脸上抽!
这一幕,更是吓得在场的白家人心惊胆颤,险些尿裤子。
直到这时,他们才大梦初醒般,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叶玄不仅胆足够大,武力值更是爆棚。
嘭!
叶玄又是一脚飞起,直接将白宗翰踹翻在地,居高临下的俯视着白宗翰,“你不能死!”
“为什么?”
嘭!
叶玄又是一脚踹在白宗翰身上,我说你不能死,那你就不能死!”
“哪来这么多为什么?”
强势,且霸道!
一言不合就动手。
白宗翰这一生,从未见过叶玄这样的狠人。
打又打不过。
死又死不了。
他所有的傲气,全在这一刻被叶玄打没了。
“你想怎么样?”
白宗翰委屈的像个孩子般,弱弱的小声问。
“活着。”
“为我效力。”
叶玄的答复,只有短短两句话,言简意赅,直抒胸臆。
顿了顿,又补充道:“不然,我让你生不如死!”
白宗翰打了个寒颤,擦了擦嘴角的鲜血,不敢在吭声。
“现在你的族人,正面临着杀身之祸。”
“我要你马上去救他们。”
叶玄此话一出,白奉先终于明白叶玄刚才只是将白宗翰打吐血,并没将其打伤,或是打死的原因。
想到这儿,白奉先冲着叶玄由衷地竖起了大拇指。
对叶玄高瞻远瞩的缜密思维,佩服得五体投地。
在叶玄的安排下,白宗翰、白奉先、龙八、尹仲、袁术等人,各带一队人马,同时出动,前往各地接应返回家族的白家后辈。
叶玄则坐镇白家,一方面是便于远程指挥,另一方面则是应对严家对白家的报复。
“玄爷不仅实力强悍,身手了得,而且深谋远虑,指挥若定。”
“当今之世,能与玄爷比肩者,怕是一个都没有啊!”
“能为玄爷效力,是我白家几代人修来的福报。”
就连向来目中无人的白世镜,此刻也对叶玄竖起了大拇指,极尽推崇。
闻言。
叶玄却只是淡淡一笑,并不吱声。
他的部署安排很快就被周淮安了解到。
对此,周淮安也忍不住竖起了大拇指:
“年纪轻轻就有如此谋略,假以时日,必成大器。”
“此子不可留啊!”
“谁能想到满门覆灭的叶家,居然还有如此人物存活于世!”
“周绮雯母女要是知道叶玄面具之下的真面目,怕是肠子都要悔青了。”
“我都没想到,他会做出这样的反截杀之策。”
周淮安越想越感到心惊胆颤,惴惴不安,忍不住瑟瑟发抖,倘若她的劫杀策略被破解,那严振邦肯定不会放过他。
“我得想个招儿来破局。”
周淮安眉头轻皱,面露沉吟,修长的指节不住的轻敲着额头。
就连屋内的气氛也变得凝重了起来。
压抑得令人窒息。
垂手肃立在屋内四个角落的四名心腹,耷拉着脑袋,大气都不敢喘一口,也不敢发出半点声音,生怕打乱了周淮安的思绪。
直到十几分钟后,周淮安才猛地一拍脑门,站了起来,一跺脚,咬牙切齿的低吼道:“这回,我他妈的豁出去了!”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舍不得下血本干不死叶玄那杂碎!!!”
四名心腹面面相觑,一脸茫然,谁也不知道叶玄这话什么意思。
……
叶玄盘膝坐在白家议事厅外的台阶上,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雄壮气势,两侧是手持利刃,杀气腾腾的麒麟帮上百号帮众。
气氛凝重肃杀!
大厅里安静如死,落针可闻。
白家的妇孺老幼,齐聚于此,无一不是神色阴郁,忐忑不安。
叶玄没等到严家的报复,等来的反倒是一名十六七岁的少女。
少女身穿白色长袖衬衫,下穿紧身的休闲牛仔裤,脚踩一双灰色平底鞋,梳着马尾,素面朝天,满脸稚气,然而却给人以苦大仇深的即视感。
她一开口就自称名叫慕容海棠,来自昔日被力量源泉四兄弟灭门的慕容家族,是慕容家唯一的幸存者。
“听说你杀了力量源泉四大恶魔,我特意来见你一面,代表列祖列宗向你表示由衷的感谢。”
少女清秀绝美的脸上,洋溢着与她这个年纪极不相符的严肃认真,“你是我慕容家族的大恩人。”
“请受我一拜!”
说着话,少女直挺挺跪倒在叶玄脚下。
叶玄宠辱不惊冲着少女挥了下手,“你可以回去了。”
“从哪儿来,回哪儿去。”
对叶玄而言,少女是出自慕容家族的千金大小姐也好,是来自食不果腹的贫困家庭也罢,没什么区别。
他之所以杀力量源泉四兄弟,主要还是因为四兄弟助纣为虐,替严振邦做事。
他不过是无意间帮到了少女而已。
“我已经没有家了。”
慕容海棠明亮如星辰的眸子里闪烁着晶莹的泪光,愈发显得楚楚动人,声音里带着哭腔,哽咽道:“自从我的族人被那四个恶魔残忍杀害后,我就没有家了。”
“我四处漂泊,孤苦无依,想求人替我报仇,可是我又付不起钱,更何况我的仇人是四大恶魔,很多人一听到他们的名字就吓破了胆。”
“呜呜呜……”
说到最后几句话时,慕容海棠更是悲从中来,忍不住当场失声痛哭。
她凄惨的身世遭遇,以及悲惨的哭泣声,令得白家人感同身受,忍不住想把她留下。
但现在的白家,叶玄说了算,因此谁也不敢开口。
就连叶玄也对慕容海棠心生同情,可他还是再度冲着慕容海棠挥了下手,“回去吧。这里不是久留之地。”
如果对方真的出自慕容家族,那他就更不能将其留下了。
现在的白家正处于风雨飘摇之中,一旦将其留下,谁敢保证慕容海棠不会命丧白家。
再者说,慕容海棠在这个节骨眼儿上现身,谁知道她安的什么心?
当年父亲正是因为一念之仁,收留了周绮雯,才导致叶家在二十年后遭遇灭门之祸。
他岂能重蹈覆辙?
三年前,老祖宗在传授他毕生传承时,也再三强调,江湖险恶,人心更险,凡事多留个心眼儿,就能避免很多无妄之灾。
“你替我报了灭门之仇,我要好好报答你。”
慕容海棠擦干眼泪,斩钉截铁的说出内心的真实想法,“我想留下来,照顾你一生。”
叶玄,“……”
整个人都懵了。
这都什么年代了,还玩向恩人以身相许的把戏?
幼不幼稚啊!
“把她轰出去。”
再敢进来,就打断她的腿。”
叶玄直接吩咐身旁的麒麟帮帮众。
两名小弟不顾慕容海棠的阻挠,一左一右,架起慕容海棠就往外走。
“玄爷,你听着:”
“我还会再回来的。”
慕容海棠扯着嗓子很是不甘的叫嚷着。
与此同时,撇下心腹,独自离开严家的周淮安,一路鬼鬼祟祟的来到城外一处荒废的神庙,
神庙外,长草萋萋,墙体坍塌,尽显破败。
但神庙的建筑规模,却足以证明,曾经的这里香火鼎盛,极尽喧嚣。
周淮安蹑手蹑脚的推开虚掩的庙门,走进荒草比人还高的院子。
然后,匍匐在地,刚要开口时,周淮安突然面露犹豫之色,紧张得全身都在颤抖。
片刻后,周淮安摸出一枚硬币,决定以抛起后落地的硬币正反面,来做选择。
“正面朝上,是走出这一步。”
“反之,则改变主意,另想他法。”
周淮安双手合十,夹紧硬币,重重的向上一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