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我在床上躺了一个月左右,五阿哥还以为我病了,刚开始哭着天天来找我,后来见我没什么事儿,三多嬷嬷又和他说了几回,他这才放下心来。
只不过他心里觉得我还是身子不适,因此倒是时常过来陪我,我就陪着他一起读书。
齐氏走后过了几天,内务府就送来了被克扣的份例,同行的还有我在索绰罗家的弟弟,在门外磕了头请了安就回去了。
我连忙让芳若替我送送,等回来她和我说:“索大人让小主儿宽心。”
这段时日,公主吃得白白胖胖,中间芳若回去了一趟皇城,回来了就说皇上准许德保做五阿哥的陪读。
我听了有些惊讶,我还没有对她明言,可芳若早早就办好了此事。
我感激得对她说:“多谢姑姑了。姑姑实在是帮了我的大忙。”
芳若也不邀功笑着说:“也是德保公子投了五阿哥的脾性,想来是苏公公回去和皇上提起。奴婢此回回去,皇上又多问了几句就点了他。”
我又有些感慨说道:“也是他家厚道,不明所以被塞了个人进族里,难为他们待我如此,若能回报一二,我心里也好受些。”
芳若听了就摇摇头劝诫我:“小主儿万万不能有这样的心思,您如今贵为天子嫔妃,虽然位份不高,可也不是包衣人家能比。”
“小主儿还是没适应自己妃嫔身份,若是将来有幸回宫,小主儿难道还能抗旨不成?”
我知道她说得是正理,也没反驳,点点头反思自己确实不像嫔妃。
等出月子那天,我痛痛快快洗了头发洗了澡,从前偷偷摸摸,如今才算是光明正大洗漱。
五阿哥见我下床,缠着我非要去小厨房做点心,难为他小人家忍了这样长时间才和我说,我自然应下,那天五阿哥快活似神仙,夜里也不肯回去,没办法就在我这里睡下。
我见他喜爱点心,第二天抽着时间做了许多出来,也够吃上许久,他见了更是高兴地蹦蹦跳跳。
本来出月子那天我还有些担忧,害怕皇上会来,可等了许久也没有旨意传下来,我就明白应该是不会来了。
这些天我也过得自在,觉得皇上在满月那天都没来,自然以后不会来了。
这些天,除了点心,我也时常下厨做些旁的菜肴。
正是秋高气爽的时候,每日里总要炖些汤水,六五十分喜欢,我总害怕他积食不敢给他多吃。
又一天晚上,我心血来潮早早做好了包子,肉包、豆包、韭菜鸡蛋包,做了好几种样式,还做了些粘豆包,晚上就准备吃点东北大饭包,做了几个肉酱。
因五阿哥喜爱鸭子,特意炖了老鸭汤给他,我正给他包饭包呢,江管事忽然急匆匆着急跑了进来行礼说:“小主儿快准备着,皇上来了!”
屋子里众人都有些惊讶,芳若刚说:“小主儿快换身衣裳……”
还没说完就听外面通报:“皇上驾到!”
见明黄色进来我立即行礼说:“见过皇上。”
皇上坐在饭桌上,随意说了句:“起来吧。”
我心里松了下来。
一月多没见皇上,我偷偷瞧了一眼,还是那副薄情寡义的模样。
此时五阿哥却紧紧抓着我的衣裳,盯着皇上不敢说话,我连忙反应过来悄悄和他说:“快给皇阿玛请安。”
他原本有些害怕,我心里也有些不忍,孩子扔在这圆明园里不管不顾,如今见了父亲都不敢上前亲近。
我又鼓励他,他小手慢慢松了,后来又有模有样的说:“见过皇阿玛。”
皇上点点头,我则拉着他走过去,皇上把他抱在腿上坐着,他有些紧张,瘪着嘴看我,我轻轻摇摇头他就老实下来。
皇上这时笑着说:“五阿哥重了,脸上也有了些肉。”
又扭头对我说:“你照顾的很好”
这时芳若带着公主进来,皇上又另一手抱着胧月说:“公主也照顾的精细。”
我后知后觉立即说:“这是臣妾分内的事,不敢当皇上夸奖。”
这时胧月醒了睁着大眼睛看他,五阿哥见了就放慢了声音说:“妹妹,这是皇阿玛。”
皇上就高兴起来。
见公主又闭上了眼睛,皇上就让人带她下去,这时见桌上饭菜又问:“这样简陋,园子里伺候的也太不上心。”
我赶紧替江管事解释说:“江总管是个仔细人,是臣妾今儿下厨做了些来。”
皇上心情好,听了这话倒是来了些兴致,他先是给五阿哥包了个饭包,我见了立即替他包了个,许是见五阿哥吃得开心,他也笑着吃了起来。
我又给父子二人舀了汤,皇上难得夸了句:“这汤炖的入味。”
五阿哥忽然接着说:“索娘娘做得点心也好吃,儿臣爱吃。”
说着忽然从皇上腿上跳下来小跑着去茶桌上拿了块点心回来递给皇上说:“皇阿玛吃,好吃。”
见他这样,皇上不忍拒绝,就接过来吃了些。
皇上估摸许久没吃,挨个包子吃了点,等用了饭,我又给上了茶水,给五阿哥上了山楂泡的水,心里又焦急起来,皇上咋还不走。
伴君如伴虎,我心里确实有些害怕。
结果皇上又问起:“最近读书了没?”
瞧着这是要考校学问,我又担心五阿哥答不出来,结果反而是我杞人忧天,五阿哥聪慧,皇上满意点点头。
许是为了补偿这孩子,皇上又带他去写字,这时芳若忽然过来把我叫了出去。
在外面还有苏公公,他给我行礼说:“瞧皇上这样,怕是要留宿,小主儿还得备着。”
我听了这话更是紧张害怕,虽然从前幻想成了皇上妃子,可真正到了此时,更多的却是害怕。
虽然皇上不一定宠幸我,可我还是焦虑,见我不吭气,芳若开口说:“小主儿还是要放宽心。”
没办法我点点头,芳若就带我下去梳洗,江管事早早备好了水,洗澡时候芳若就和说起侍寝的事儿来,我红着脸听完轻轻点点头。
这样就过了大半个时辰,终于打扮得清清爽爽,等回去六阿哥走了,皇上正用红笔批着五阿哥写的大字。
我默默等了会,见他放了笔立即端水上前,他洗了手就说:“替朕宽衣。”
我心里扑通扑通,好在没出什么乱子,又换了水伺候皇上洗漱,吹了灯皇上就侧身睡在里面,我只得睡在外面,心里忐忑。
见皇上没什么动静,我挣扎着半夜才睡着,可没睡一会就忽然有手搭在我的腰上,我心里一惊,半点不敢动弹。
其后终于生米煮成了熟饭,等结束了皇上悠悠叹息了一声:“你的眉眼更像是她”
我一时不知道他说的是纯元皇后还是长姐,等了半天皇上又嘟囔着说了句:“从前她也喜欢饭包。”
我心里就明白过来,原来是纯元皇后。
长姐不爱吃饭包,这样一来就说得通了。为什么皇上会宠幸我,原来是因为饭包。
睹物思人,我又想着芳若替我梳妆选衣裳,她定然见过纯元皇后,知道她的些习惯,灯火朦胧间皇上盯着我眉眼瞧了许久。
躺在床上,或许刚开始皇上也没睡着,是否是想起了从前和纯元皇后的点点滴滴?
有了长姐的例子在,我心里也没什么旁的想法,我从未对皇上动情,情势逼人,如今我也算战战兢兢,也没有旁的奢求,所求不过安稳度日。
就这样迷迷糊糊睡着了,没过多久就有了动静,原来是皇上起身准备回去上早朝,我连忙伺候着替皇上穿好衣裳。
等皇上走了,芳若进来说:“初次承宠,本应去皇后那里行礼,只不过小主儿特殊,想来应该不会有这一遭,如今还早,小主儿再睡会。”
我听了确实身子乏的很,一觉就睡到天大亮。
我这边风平浪静,可皇城里却翻了锅。
早上剪秋对皇后说:“奴婢听说昨儿皇上没回来,住在了园子里,该不会……”
皇后听了皱皱眉说:“去把彤史拿来。”
江福海拿来,皇后一看,果然记着宠幸了我,皇后就合上说:“倒是小瞧了她。”
这时苏培盛求见,等进来行了礼他说:“昨儿皇上在园子里,因索常在伺候的好,皇上特意晋索常在为裕嫔。”
皇后的笑容一顿:“按理说妃嫔难有越级晋封,可到底皇上开了金口,到底是裕嫔有福气。”
等众人来请安,皇后一说顿时炸了锅。
江福海进来悄悄和皇后说了句,皇后就止住了众人争论说:“如今苏培盛要去给裕嫔送赏赐,今儿就散了,本宫还有些事要同皇上商量。”
众人散了,皇后去了皇上那儿,行了礼说:“到底是在园子里,没有宫里便利,不如把裕嫔叫回来,日后行册封礼也便利。”
皇上则说:“那倒不必,她养公主养的好,还是在园子里。”
皇后心里就明白了几分,原来还是因为公主,想来是养母身份太过低微,这才赏赐了位份下去。
等我接了旨意有些惊讶,众人听了忙向我道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