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算什么东西,居然还想高攀杨厂长?你也配?”
“快滚开,别挡了厂长的道儿。”
“厂长,甭理他,咱们赶紧走吧。”
许大茂冲着刘海中就是一顿奚落。
显然在这场巴结杨厂长的竞赛中,他自认已经占了上风。
“许大茂,你说话注意点儿,我好歹也是这院里的一把手。”
“你,放尊重点儿!”
刘海中被气得脸色发青,好半天才憋出这么一句反驳。
他之所以在许大茂的嘲讽面前无言以对,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他自视甚高却才疏学浅。
总想要咬文嚼字显得自己有学问。
然而往往开口就让人笑话。
就在许大茂与刘海中争执不休之际,杨厂长已经进入了李致远的房间。
对于他们这样的小角色,杨厂长根本不看在眼里。
“老爷子,您住的地方也太简陋了点儿吧。”
杨厂长一踏进李致远的房间,就闻到了扑鼻的霉味。
看着眼前破旧的环境,他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我师父他老人家生性洒脱,不拘这些小节。”
“我每次来都会帮忙整理,但过不了多久又会恢复原样。”
张义林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
“老爷子真是逍遥自在,不过等以后娶了媳妇儿,再这么随性,恐怕就要被嫌弃咯。”
杨厂长调侃着,目光似有若无地扫过秦淮茹。
嗯?
秦淮茹捕捉到杨厂长那含义深远的目光和言辞,突然感到一阵手足无措。
她即将嫁给老头这件事,除了贾家母子,外界还一无所知。
如今被杨厂长这么隐晦地一提,她既感到惊讶又觉羞涩。
原来先前在车上提及的家属,指的就是妻子啊。
还说不想娶她呢。
唉,男人啊,总是口是心非。
秦淮茹带着几分怨气,斜了李致远一眼。
“陋室简居,请随意落座。”
李致远悠然自得地坐在屋中唯一的藤椅上,神态自若。
环顾四周,屋内陈设简单,除了藤椅,便只剩下两张折叠椅。
杨厂长环视一周,原不打算坐下,准备站立交谈。
秦淮茹已然以女主人的姿态,将两张折叠椅分别放在杨厂长和张义林的身旁。
“多谢李小姐。”
杨厂长接过折叠椅,道谢后勉强坐下。
他蜷着腿,仰头望向李致远,张义林亦是如此,两人坐姿显得有些局促。
“家中无好茶相待,小秦,去倒些清水来吧。”
“明白了,老爷子。”
秦淮茹点头应答,其实即便李致远不吩咐,她也会主动去倒水
这是她在乡间就明白的待客之道。
随后,秦淮茹端来几杯清水,先递给李致远
再依次给杨厂长、张义林和司机小胡。
“杨厂长、张先生,家中简陋,没什么好招待的,还请多多包涵。”
秦淮茹微笑着说,“你们还没用餐吧?我去准备些饺子,你们先聊着。”
秦淮茹忙碌的身影和得体的言谈,俨然一位家中来客时忙前忙后的女主人。
张义林看在眼里,心中暗自赞许。
这女子不仅容貌出众,而且举止得体,干活也利索。
师父若能娶她为妻,想必能过上几年舒心日子。
“秦小姐,不用客气,我坐一会儿就得离开了,还需要回去给我父亲买药呢。”
见秦淮茹要去厨房包饺子,杨厂长连忙摆手阻止。
“那怎么可以?既然到了家里,怎么着也得吃顿饭再走!”
秦淮茹坚持道,“很快的,不用担心。”
“老爷子,咱家的面粉放在哪儿了?”
秦淮茹捋起衣袖,打算先和面团再准备饺子馅料。
在这个年代,蒸馒头和发面都使用酒精酵母。
她环顾四周,发现家里没有现成的酵母。
所以得先和好面让它多醒发一会儿,否则等会儿面团就变硬了。
“秦小姐,真的不用客气,我们只是稍作停留。”
杨厂长站起身来,客气地回绝。
“老爷子,您看这……”
秦淮茹有些不知所措,于是向李致远投去求助的目光。
“暂且放下手头的事吧。”
李致远轻声说道,“杨厂长的父亲还等着用药呢,我们就不多留了。”
他挥了挥手,示意秦淮茹暂停准备。
“老先生,您年长我这么多,叫我一声杨厂长实在是让我汗颜。”
“以后您就直接叫我小杨好了。”
他之所以如此自谦,不仅是因为李致远救了他父亲的命。
更因为他日后还希望仰仗李致远来积累更多的人脉和资源。
李致远闻言,只是含笑不语。
“那么,老先生,我就先告辞了。”
“您忙了一个上午,下午就别去上班了。”
“我回头给您开个外出看诊的证明。”
在轧钢厂医疗室工作的医生,除了需要在厂内为员工诊治,如果员工病假病情严重,他们还需要外出看诊。
这样做并不算是请假,工资也不会被扣除。
“师父,我也得走了。”
张义林也从小板凳上站起。
“我得回去清理这套针具。”
他一直小心翼翼地捧着那套针具。
“去吧。”
“秦小姐,下次有机会再品尝你包的饺子。”
杨厂长笑着说,“希望下次来的时候,我可以改称你为李夫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