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阎啊,你作为咱院的叁大爷,又身兼教师之职,对这事你怎么看?”
易中海沉吟片刻,找不出更多说辞。
遂将话题抛向了始终沉默的阎埠贵,意图借刀杀人,将他推向前台。
阎埠贵心中透亮,哪会不知易中海的狡猾用意。
于是他微微一笑,打了个太极。
“我觉得啊,咱们应该趁此机会,开个全院大会。”
“把大家都召集起来,好好讲讲尊老爱幼的传统美德。”
他话语含糊,并未落入陷阱。
“老阎这主意不错,现在院里的年轻人啊,确实太不像话了,对老人缺乏应有的尊重。”
刘海中连忙附和,表面上赞同阎埠贵。
实则暗地里告诉易中海,他与阎埠贵已是一条战线。
“提议虽好,但眼看过年了,厂里任务重。”
“咱们院的住户大多都是厂里的职工,忙了一天,哪还有精力开大会啊。”
易中海并未直接反对,而是从住户的角度出发,一番话瞬间赢得了院内人的共鸣。
“还是壹大爷体贴人啊。”
“厂里忙得不可开交,哪有闲工夫开大会。”
“叁大爷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你当老师的当然不加班,哪知道我们的辛苦。”
“说的是,尊老爱幼谁不懂,叁大爷这是影射谁呢?”
院内抱怨声四起,刘海中与阎埠贵的脸色愈发难堪,再次被易中海摆了一道。
一旁的李致远暗暗观察着易中海,心中赞叹不已。
此人能坐上壹大爷的位置,确非偶然。
只言片语间便能拢络人心。
让刘海中、阎埠贵二人倍感压力,其手腕之高,可见一斑。
“好了好了,大家都散了吧,眼看上班时间快到了。”
“都别愣着了。”
易中海见火候已到,便不再继续压制刘海中、阎埠贵,适时收手。
他挥挥手示意众人散去,今日之事已无再多讨论的必要,不如早早收场。
“老爷子,您再没啥说的了吧?”
“今儿这误会一场,让您受累了。”
“回头我跟老太太细说,让她亲自给您赔礼道歉去。”
“不过老爷子,下回您也得冷静些,别再动手了。”
“您这把年纪,万一有个闪失,可不划算。”
永远占据道德的制高点,这便是易中海的高明之处。
从最初的质问指责,到如今心平气和地主动认错,每一句话都说得人心服口服。
高手,真是个棘手的对手。
李致远听罢,心中也不由暗赞一声。
他深知,今日之事让易中海吃了个大亏。
日后定会对自己更加戒备,绝不会轻易罢休。
“哼,孙子,总算说了句人话。”
“罢了,不与你计较。”
“走,咱们回家。”
李致远大度地回应,随即拍了拍秦淮茹的手臂,示意她扶自己回去。
秦淮茹立刻明白,小心翼翼地搀扶着李致远往家走。
今日之事因她而起,原本以为会被逐出院子。
没想到却安然无恙。
反而因此得以名正言顺地住在老爷子家里,无人敢说闲话,真是意外之喜。
院中的众人见李致远离去,也觉得没了留下的必要,转眼间便纷纷散去。
“哎,怎么都走了?”
“中海,你怎么搞的,大家怎么都散了?”
“我白挨一巴掌吗?”
见众人离去,聋老太太急了,立刻责怪起易中海。
“行了老太太,别嚷了,大家还得上班呢。”
“为了您这事儿,可耽误不少时间了。”
“来,我扶您进屋歇着。”
傻柱强行拉起聋老太太,将她搀扶进屋。
“说啥呢,我不进去!”
“你们不给我做主,我自己去报仇,我要找那老不死的算账!”
聋老太太气得浑身发抖,这么多年了,她还没受过这么大的气。
“聋老太太!”
易中海察觉到聋老太太状态不对。
隔着一段距离唤了一声,却未见她有任何反应。
心头顿时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他知聋老太太并非真聋。
往日里隔着这般距离交谈,老太太总能听得清晰。
而今,却是一片沉寂。
“柱子,老太太这耳朵,怕是真出了问题。”
易中海面色凝重,对傻柱沉声道,“李老头那一巴掌,力道可不小,咱们得赶紧把她送医院去。”
傻柱却显得不以为然。
“不会吧,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头,能有多大劲?”
”老太太估计是气着了,让她躺着歇会儿,应该就没事了。”
他心里还盘算着,待会儿得去李老头家看看秦淮茹。
刚才帮她说了那么多好话,得趁热打铁,去邀邀功。
“什么没事!”
“老太太的耳朵什么情况,你心里没数吗?”
易中海脸色一沉,瞪了傻柱一眼。
“你现在叫她,她还能听见吗?”
见易中海不似玩笑,傻柱也收敛了神色。
试着唤了两声聋老太太,却依旧没有回应。
他心头一沉,二话不说,背起聋老太太就往医院赶。
即便他们将聋老太太送进了医院,这个年代的医疗水平也查不出耳膜碎裂的症结。
顶多就是一句“年纪大了,听力下降,很正常”。
事实也确实如此,当傻柱和易中海带着聋老太太来到医院。
医生检查了半天,拿着灯在聋老太太的耳朵里照了半天。
除了堆积的耳屎,没查出任何问题。
易中海便将早上聋老太太挨了一巴掌的事情如实告诉了医生,医生听后却笑了。
“如果一巴掌能把人的耳朵打聋,那至少得是壮年人的手劲。”
“一个七十多岁的老人,筷子都拿不稳,怎么可能把人的耳朵打聋?”
“这位老人家的耳朵,耳屎堵塞严重。”
“又加上年纪大听力下降,再和人吵架一上火,导致短暂性失聪也是有的。”
“回家多注意休息,过两天就没事了。”
听到医生这么说,易中海心中的疑虑渐渐消散,觉得自己可能是太过紧张了。
“听听,我就说嘛,李老头走路都费劲,看着风一吹就倒,怎么可能下手那么狠。”
傻柱埋怨地看着易中海,这一趟可差点把他给累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