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
刘谌举着酒樽的手,顿在半空。
“李十七怎么知道的?”
“当时察觉到有汤药有毒的时候,是在宫中。”
“李十七如何查到宫里去的?”
李儒看了看身周,
发现没人注意这边,遂靠近刘谌说道:
“花满堂新收了个孤儿。”
“他净了身,被安排入宫。”
“说起来,此事也是他碰巧得知。”
“黄皓的一个义子被关在一处密室,被发现时,已经疯癫了。”
“那小宦官误打误撞,打开了密室暗门,从那义子口中得知的。”
刘谌双眼微眯。
“黄皓义子都说了什么?”
“他说,黄皓给他的那包毒药,被膳房总管搜了出来。”
“他为了活命,谎称是香囊,骗了过去。”
刘谌听着,
抿了口浊酒,不知在想些什么。
“那包毒药可找到了?”
李儒没再说什么,摇摇头回到自己座位上去了。
克敌的喜悦烟消云散,
转而是无尽的迷茫。
‘除了黄皓,还有人要杀我?’
‘谯周?’
‘当时的谯周虽是父皇亲信,但绝无手段在宫中下毒。’
‘会是谁?’
整个晚宴,
刘谌将这一生见过的所有人在脑中过了一遍。
战场冲杀他不怕,但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不知道执掌暗箭的人是谁。
他睡不着觉。
“殿下怎么脸色如此差?”
长孙无垢面露忧色。
“宪英,你去给殿下熬碗醒酒汤来。”
“好,我这就去。”
辛宪英?
更不可能。
下毒的时候,辛宪英人还在曹魏呢。
“浣儿。”
“记不记得,当初宫中有人下毒?”
秦浣神色一凛。
“殿下,难道又有人……”
刘谌摆摆手。
“只是今日有密报来此,说下毒之人并非黄皓。”
“不对,应该说黄皓下毒了。”
“但孤那碗汤药中的毒,并非出自黄皓之手。”
刚刚推门而出的张妶,恰好听到刘谌说的话。
整个人走路的动作为之一滞,
眼神愣了愣。
刘谌看到张妶,微微颔首。
“夜色已深,叨扰母后了。”
“不碍事……适才听谌儿之言,下毒之人并非黄皓?”
刘谌长叹一口气。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啊。”
“孤料定此人还在宫中,北方之事已定,或许……孤应该回去一趟。”
这次回去,
刘谌不打算带任何将领。
这帮武将打仗行,
若说搞一些见不得人的下做事情,还真不如那些江湖中人。
张妶又愣了片刻。
“母后跟谌儿一道回去……?”
“母后暂住此处即可。”
“父皇已经南下,临走前也没提及母后,想必是已经默认。”
张妶点了点头。
不多时,
辛宪英亲自端着醒酒汤走了过来。
“殿下。”
“妾身亲自做的,也尝过了,并无不适。”
刘谌放下心,
端起滚烫的醒酒汤喝了起来。
趁着夜间凉风,
酒意已醒了大半。
长孙无垢又问了些消息,刘谌将李儒所说和盘托出。
“奴家试言,殿下权且听听。”
长孙无垢缓缓说道:
“下毒之人有二,其一吾等已经知晓,乃黄皓所为。”
“但黄皓的毒药并未派上用场,甚至下毒的宦官还被软禁起来。”
“软禁时间应该不短,而黄皓见义子失踪,却不敢声张。”
“足见此人手眼通天。”
“会不会……陛下?”
刘谌当即否定。
“父皇要杀我,何需下毒?”
哈哈。
刘禅要杀他,
只需编个罪名,找两个衙役就好。
“那是刘璿的人?”
秦浣似是想起什么,
双眼一亮。
“殿下可还记得那个马夫?”
见刘谌似是忘记,
秦浣再次提醒道:
“便是殿下看望诸葛丞相时,陛下派给殿下的车夫。”
“哦……这车夫怎么了?”
“后来妾身在成都,不论是外出前往殿下府上,还是外出省亲,都不见此人。”
“回宫问时,下人只说那马夫告老还乡了。”
刘谌大感不解。
“一个马夫,又不是什么官员,何来告老之理?”
秦浣点头道:“当时妾身也是如此询问,宫内下人说,那车夫是大皇子用的。”
“每次外出,都是他给大皇子驾车。”
刘谌恍然。
这么说,也算说的通。
毕竟是大皇子的体己人,想要离职,用告老的借口也说的过去。
“浣儿的意思是,那马夫有疑?”
“是大皇子下的手?”
刘谌习惯性的扯出屁股下的毛毯,想要递给张妶。
可这一回头,
却发现张妶已经不在。
不知何时,张妶已经进屋休息去了。
刘谌只当张妶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