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谌没有说话,
他看了看李严,还想问什么。
但犹豫片刻,还是将疑问吞进肚子里。
捅出这么大个篓子,
什么都不用做?
直接拎包走人?
而事实也正如刘谌顾虑的那样。
满城风雨啊。
就算是只知玩乐的刘禅,听到消息后都觉得天方夜谭。
成都城内,
竟有一支精锐之师?
谯周跑了,
他又怎么可能不添油加醋呢?
每每回想起踏白军的精锐,谯周都不寒而栗。
或许是天不让他死,
这种境地下,他竟见到了第二天的太阳!
“爱卿所言,具是实话?”
刘禅尚自不信。
他不信,
诸葛亮刚走了不到半年,竟然就发生了这种事?!
“陛下!”
“丞相百年前,成都欣欣向荣,百姓安居乐业。”
“可丞相一走,竟然就冒出这么多牛鬼蛇神!”
“陛下!这天下到底是姓刘,还是姓诸葛……”
“放肆!”
刘禅明明年岁不小了,
可这声怒叱,竟还有着些许青涩、稚嫩。
“相父岂是汝这奴才可以评说?”
“下去,自己抽一百个嘴巴!”
黄皓心底叫苦不迭。
但看着刘禅的表情,
不似做假,无奈只得乖乖跪倒地上,‘啪啪啪’抽了起来。
“爱卿,说到哪了?”
刘禅眼睛看天,努力回想着。
“啊!”
“爱卿是说,刺杀你的人,比朕的御林还要精锐?”
“是,陛下!”
“臣,绝无半点虚言!”
刘禅也有点后怕。
若是这样一支军队,杀入宫中。
魏延、姜维都不在成都,怕是后果不堪设想。
“陛下。”
“攘外必先安内!”
“当火速调大将军魏延回朝坐镇!”
一旁侍中谏言。
刘禅听了觉得有理。
“善!”
“就依爱卿之言!”
但话音刚落,
刘禅又觉得不安心。
“大将军回朝,那北方……”
北方?
谯周双眼直冒紫光!
“陛下!”
“北地王骁勇善战,可独镇北疆!”
之前谯周还有些顾虑。
毕竟魏延的名头是真刀实枪拼出来的。
刘谌在北面有魏延的庇护,只要龟缩在后面,也未必会死在战场上。
但现在不同了。
只要把魏延调回来。
刘谌不就只能独自面对魏国大军了么?
听了谯周的谏言,
刘禅皱着眉头,微微颔首。
‘谌儿如此厉害?’
‘朕果然是天子之命!’
‘先有相父,又有谌儿!’
这下,
他终于可以心安理得的在后宫玩耍了。
“既然如此,朕这就下旨,传大将军魏延独自回京!”
……
……
“真可谓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我谯周昨夜逃得一命,不想今日就能看到刘谌的死期!”
“哈哈哈!”
看着谯周忘乎所以的样子,
很难和昨晚那个落荒逃命的老人联想在一起。
“光禄大夫。”
“你就如此肯定,刺杀你的人,一定是刘谌?”
谯周偏头瞥了黄皓一眼。
不置可否。
“哼!”
“老夫为朝廷尽心尽力这么多年,何曾招惹过哪位同僚?”
“若非刘谌,老夫实在想不出还有谁,能有这样的手笔!”
黄皓眼珠子一转。
“大人是说。”
“刘谌此子,已成气候?”
“手下确实掌握了一支精锐之师?”
谯周也是人精啊。
听着黄皓的疑问,
便已经猜到黄皓心中所想。
“你想向陛下进言?”
黄皓点头。
“……毕竟是陛下的亲子。”
“而你一个外人,若无确凿证据,贸然进言,怕是会对你不利啊。”
一盆冷水浇下。
顿时将黄皓的满心热忱淋成了落汤鸡。
二人走着走着,
正撞上入宫面圣的蒋琬。
“下官谯周,见过大司马。”
谯周‘恭敬’施礼。
回应他的,只是蒋琬的一记斜眼。
“谯大夫。”
“收收你那些龌龊吧。”
“我大汉又出一骁勇皇子,大有光武之风!”
“你那套《仇国论》,怕是生不逢时了!”
面对大司马,朝廷三公。
谯周丝毫不怵。
“大司马。”
“论国事,老夫处理的不比你少!”
“先帝在时,尔不过一县令!”
“而老夫,已是朝廷大员!”
“若真想为国,当早捧印信,北面称臣!”
言未讫,
蒋琬怒而回身,手指谯周。
反观谯周,神色愈发精神,容光焕发。
“哼哼。”
“如此,西川九郡得以保全,西川百姓得以安居乐业。”
“如此!方为,为国为民之道!”
蒋琬气的浑身发抖,
怒不可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