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恺临走的时候来找林初雨打招呼。
“嫂子,你回国了我一直没时间去看你,是我不好。”
林初雨若有所思地瞥一眼汪茜茜落荒而逃的背影,笑着回头,“没事,知道你忙,集团离不开你。”
唐恺也笑,“我问了峥哥的意思,给你订了台车,下礼拜六直接送到你们别墅车库。”
林初雨张了张口,拒绝的话还没说出来,已经被男人打断。
“提前送你的结婚礼物,当年我结婚,峥哥也送了,你不让我送回来,峥哥可就吃大亏了。”
林初雨闷笑一声,“哪里有那么快谈婚论嫁?”
男人轻叹,“看来是峥哥不好,这都不急?不怕你被人抢走?”
宋淑兰从后面绕出来,“笑话!谁有实力跟我儿子抢媳妇?有这闲工夫多操心操心你自己!”
唐恺苦笑讨饶,“得,宋姨,我嘴欠,我这就走。”
宋淑兰追问,“干什么去?”
“操心我自己终身大事去。”
“这猴崽子!”宋淑兰看着唐恺离开背影,倒陷入了沉思。
这小子说的没错,小峥怎么一点都不着急?
至少……两人可以先商量着订个婚吧?
她这样想着,不由自主地摸手机给儿子发信息。
林初雨看她全神贯注地打字,冷不丁在背后问,“伯母,聊什么呢?”
真不是她想窥屏,宋淑兰的手机界面字体调得特别大,陈峥的深蓝色头像也尤其显眼。
宋淑兰一个激灵摁灭屏幕,“没什么!走吧,我们也进去打个招呼闪人。”
陈峥今天人在墨海。
晚上在二叔陈正达家里吃饭,收到母亲的慰问短信时,人正在陈正达的书房里喝茶。
陈峋来得晚,二房女人也没跟他客气,“给你留了碗汤,你喝完上楼找他们。”
陈峋死乞白赖求着她,“二娘,你再给我随便弄点吃的呗,简单炒个饭也行,我光喝汤不管饱啊。”
“我当你吃饱了过来的呢。”他二伯娘冷笑,“你好大的架子,一桌人等你一个,等到收碗收桌了你再过来,就这么一碗汤还是我偷偷替你留的,被你堂哥知道,你连汤都没得喝!”
陈峋苦巴巴地盯着二伯娘,直到女人被他看得浑身发毛。
“行行行你赶紧上去,聊完再下来,我去替你做点吃的。”
“谢谢二娘!你们家的饭,我吃着最香!”
“油嘴滑舌!”
女人自己也记不起来,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家书房突然成为了陈峥和陈峋最常光顾的“临时会议室。”
集团的事情她不清楚,只知道自己丈夫这两年仿佛突然开窍了一般,去年从教育部调到省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厅,今年又升任了省人社厅副厅长。
人逢喜事精神爽,她本来就喜欢陈峥,现在连带着把陈峋也看顺眼了,还不是因为这两人隔三岔五结伴往自己家里跑。
陈峋现在依旧在集团轮岗,被堂哥“折磨”得苦不堪言,大小事务一应直接向陈峥汇报,连个替他缓冲的中间人都没有。
他记得第一次犯在陈峥手上,是财报的数据出了岔子,男人面色黑的像旧社会地主,没给他留半点颜面,公开处刑,就差在他脑门上雕刻“废物”两个字。
陈峋从不服气到心服口服,经历了一段漫长又艰难的岁月——当然,这艰难仅仅是对他自己而言的。
后来他才反应过来陈峥的意图。
如果不想用自己,从一开始就不会让自己轮岗。
陈峋也是个明白人,懂得良禽择木而栖,索性大大方方向陈峥投诚,为自己在集团里扎根做万无一失的考量。
后来等他明白过来陈峥要做什么的时候,才发现自己上了一条贼船。
下不来了。
他也知道自己没有退路,索性想开了,何况还有一个二伯,天塌下来也有这两人在前面顶着。
“你在门口站着干嘛?”
陈正达人在书房里坐着,瞥见陈峋半天不敢进来,有点佩服陈峥的手段。
这是怎么调教出来的?
堂弟见了堂哥,跟耗子见了猫似的。
陈峥喝着茶,淡淡看一眼门口,笑着鼓励,“饿着肚子来的?我们再陪你吃点?”
陈峋仓皇摆手,“没事没事!我不饿!真的,哥,我迟到这么久,哪还有脸吃饭……”
陈峥不再同他废话,“进来说话,让你查的事情怎么样了?”
陈峋这下有话说了。
“哥,我就是为了你这事儿才迟到的,”他一个箭步迈进来,脸上带点得意,“玥玥黏人,我多陪她一会儿,正好聊到他父亲最近的烦心事。”
“说来听听。”
陈峥这才替他烫了个干净的茶杯,提壶倒茶,示意他坐下。
“廖主任背后的老领导这些年在老爷子大院里被养刁了,今年狮子大开口,直接朝廖主任要这个数的进贡。”
陈峋张开五指朝陈峥比了比。
陈峥冷笑,见怪不怪,陈正达却瞪大了眼睛,“无法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