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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他唯一的妹妹(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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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婼蹙眉走近,雪白披风随蹲下的动作而堆叠至地面上,宁婼摇出一根手指,缓缓移至成郢鼻下。

哪料成郢已阖了的眼复又睁开,定定地望向宁婼,二人就这样对视着。

缓慢而温热的气息擦过宁婼的指节。

没死。

凉风卷过,额发拂过眼睫带来轻微的瘙痒感,宁婼才仿佛灵魂归窍,收回了手。

成郢张了张嘴,只溢出两声呛咳,一个字也没有说出,最后弯了唇角递出一个虚弱的笑。

“把他扶到侧房去。”

暗卫将成郢胳膊架在肩上,将他扶了起来,走出两步,宁婼凝着地上的血迹:“让青雪叫医师过来。”

夜行衣换下,才发现身上伤口不少,鲜血将黑色的衣物染得更黑,沉甸甸得能拧出水来。

湿布一点一点擦去了成郢脸上的血渍。

一盆清水慢慢浸润成了血水。

侍女处理好这些,便引着老医师来床前查看。屋内的血腥气随着染血衣物与血水的远离而淡去,最终淹没在了点起的浓浓熏香之中。

老医师瞧着床上双目紧闭、直冒虚汗的脸色苍白之人,视线再下移,动手掀开了干净里衣的交领,触目惊心的伤口赫然映入眼中,刺得他双眉紧皱。

心里头暗骂这些小丫头不懂事,怎么还能给他穿上衣服呢?伤口未缝没有上药,衣物穿穿脱脱,摩擦必不可少,只会把伤势弄得更加严重。

但老医师也不敢多说什么,只抓紧处理伤势,毕竟外头那位还等着呢。

老医师从针包中取出一枚长针,置于火烛上煅烧过后,随后眯眼将针扎入成郢身上某一穴位,再缓慢旋入。再端过侍女手中托盘上的药,有了银针加持,汤药轻而易举就喂了进去。

宁婼放下芙蓉雕花茶盏,往里间望了一眼。

青雪揪了揪腰间绣着的柳叶,隔一小会儿就看两眼坐榻上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读不出任何情绪的宁婼,青雪有话欲说却话到喉头又咽了下去。

半个时辰过去,老医师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微微佝偻了肩身,从里间走出来:“郡主,这位公子身上的伤口深浅不一,浅的便只是皮肉破损,深的便是可见白骨。”

“老夫为公子将伤口缝合上药了,麻药药效快过了,加之这位公子年岁尚轻身子也健朗,应是很快便可苏醒,只是随后一场高热怕是无可避免。”

“需得卧床静养,按时换药服药,切记不可沾水。”

宁婼听完,许久没有说话,老医师一时拿不定她在想什么,只得安静站在一旁。再是半晌,宁婼轻嗯了一声站了起来,走至玉凰衔金果的屏风前时像是想起了什么,站定:“你可知里头躺着的人是谁?”

“只是老夫的病人。”

“今夜之事…”

暗藏威胁警告的话语砸得老医师直不起腰来,他连连道:“郡主放心,老夫定当守口如瓶,绝不泄露半句半点。”

宁婼满意地笑笑,没再说话,提步绕过屏风走了进去。

候在一旁的青雪领着老医师退下去写药方。

宁婼一步一步踏近床榻,站在床边居高临下睨着羸弱的成郢。

少年人面色实在是不好,惨白的唇颊衬得眉睫更加乌黑,右颊上一道约摸一寸长的细长刀口上渗出的血已然凝住,红艳艳的。

极致的黑与白,添上一抹红,平白有着诡异病态的妖冶美感。

宁婼指腹轻轻抚过,幸好,只是浅浅一道,用了膏药应是不会留疤。

不然就可惜了这张如画的脸了。

雀咬金枝铜炉中升扬起青白香雾,勾连着室内的茉莉清香。

床上人深黑浓密的睫羽颤了颤,似风中残蝶。

黑白分明的眼带着如梦初醒的惺忪懵然,看见宁婼时竟又缓缓笑了。

这一笑牵动了脸上的伤口,成郢不禁咧了嘴。

痴傻了不成?

宁婼目光下敛,哂谑开口:“不是让四公子善自珍重吗?怎的几日不见,四公子就成这副垂死模样了?”

成郢想坐起来,半道上腹部又一痛,让他失力跌回床上,宁婼这才慢悠悠道:“四公子有伤在身,还是安安静静躺着为好,血好容易止住了,要是再牵扯到伤口,只怕血崩而亡。”

宁婼向来爱说这些吓唬人的话,成郢早已见怪不怪。

成郢缓了缓周身如潮水涌来的疼痛,笑意没淡:“多谢郡主施以援手。”

“四公子怎就笃定我会救你?”宁婼在侍女搬来的梨花木靠椅上坐下。

成郢放弃坐起,眼盯着帐顶:“郡主心善。”

良久没有回话,成郢偏头看去,宁婼正似笑非笑盯着他看,成郢叹息一声:“我真是这么想的,神都之中我与郡主最为相熟,事发突然,能求助的能信得过的便只有郡主一人。”

“我救四公子,不过是好奇。”宁婼把玩起披风上的用来绣成雪兔的银丝线,银丝在兔耳那儿松了,冒出个头儿,宁婼便揪起它来。

“郡主好奇什么,我说与郡主听。”成郢咳了几咳,闭目压下那席卷而来的刺痛。

“四公子可是去……当刺客了?”线头缠在指尖,一圈一圈,越拉越长。

成郢听着那两个字,抿唇点了点头。

“刺杀谁?”

银线脱走,雪兔的耳朵已经消失。

成郢此时重伤,整个人羸弱不堪,语力更是比平时绵软不少,可这三个字却是咬得极重,带着嚼穿龈血的意味:“杨云林。”

不断延长的银丝停止了增长。

“杨云林?”宁婼脑中开始搜索这人的信息。

杨云林为人捧高踩低,贪财好色。

朝野上的新起之秀,几年之前还只是云州刺史,这样浑身没什么优点的人后来不知怎么就摇身一变竟成了太师。

宁婼看过他的为官卷宗,却没有发现什么记载有可疑之处,只是正常的官职升贬。

宁婼奇怪,杨云林与成郢,实在是想不出二人有什么关联之处。

“四公子手底下的人功夫也不算差,既能杀我的死士,就非得自己动手不可吗?”

成郢应得直接:“非得我自己动手不可。”

“他身边竟有这样厉害的高手能将四公子伤成这样。”

成郢凝着腹部的白纱布,里头已染上了淡粉,他满不在意地笑笑:“做了猪狗不如的破事,自然是要给自己的小命多上几道锁。”

“什么事?”

“郡主可知,四年前还是云州刺史的杨云林,曾做过一段时间转运使,到……”成郢突然大咳,面部涨得通红。

宁婼起身,圈着成郢让他借力坐起,塞了一块软枕到他背后给他垫着。

成郢渐渐平息下来,宁婼折身要去桌案上拿水过来,半道便听见成郢的声音,十足无力十足愤恨:“到南成去征收赋税。”

卷宗中并没有记载这一事。

宁婼停下了,不可置信地回头,正巧撞上成郢黯淡的眸,他的眼里分明无泪,她却觉得有泪。

“那一年,南成有很多女子失踪,上至妇人下至孩童。皇帝派了钦差大臣过来,最后什么也没查出来,拖得久了便草草结了案,不许人再议论。”

成郢半阖眼:“那其中……有我的妹妹,成珃。”

他唯一的妹妹。

成珃被发现之时,已被奸杀在宜春楼门前。

双目圆睁,死不瞑目。

那张脸对他笑过对他哭过对他愤怒过,如今却再没有了笑没有了哭没有了愤怒,一片死寂。

他坠入无间深渊。手脚冰凉,浑身的血液都停止了流动。

午夜梦回,是她一声一声唤着四哥哥、四哥哥、四哥哥救我、四哥哥救我。

那是他的亲妹妹啊,是母亲留给他唯一的妹妹了,母亲撒手前紧紧攥着他的手,不断重复说一定要替她好好保护妹妹长大。

他当时答应母亲,一定会做到。

可后来他去了神都,一去就是五年。

他回到南成后,骑射书画课业繁忙,只能高强度学习,病倒了也不曾停下,只为挤出时间陪着妹妹,可也只陪了妹妹两年。

两年而已。

那是成珃的生辰,他从马场回去,去衣庄取给妹妹的礼物,可那一日成珃没有像往常一样在府门口等着他,像往常一样等他回来半点儿不嫌弃地扑进他满是汗味草味的怀里。

生辰那天,她不见了。

生辰后的第九天,成郢找到了成珃。

也是那一天,成郢永远地失去了成珃。

再也没有了,他再也没有妹妹了。

“我追查了许久,才终于确定幕后黑手是杨云林。我又往下查了许久,终于找到一个证人。”

他说得云淡风轻,但心底的痛已经让他感觉不到身体上的疼痛。

“可是郡主,我千辛万苦找来的证人,死了。”

“他死了,七窍流血而死。”

他在成珃灵前发过誓,无论什么代价,他都要把那人找出来,亲手杀了他。

“没有证物没有证人,如何将他绳之以法?”成郢凄凄一笑,双目却已凝冻,看不出半点生机。

“就算有,也不能吧……”

“大虞全国上下每日会发生多少事情,递了奏折的亦不在少数,得到皇帝回应的更是少之又少。但这件事南成并没有递奏折到神都去,皇帝却派了个钦差大臣千里迢迢地来,但什么也不曾查出来,没有问责只是结案。是何用意?也是真的查不出吗?”

光影摇曳,静得能听到呼吸声,碎成永无止境的黑暗,无限蔓延再蔓延再蔓延,雷声也打不碎穿不透,连木架与花盆里葳蕤的绿叶、生香的白花也一片死寂。

视线里出现一只柔荑,握着冒热气的圆融杯,递到他面前。

成郢视线循着指尖到手腕、到肩部、到脖颈,到宁婼那张逆着光的素净脸上。

他听见她问:“血债血偿?”

“血债血偿。”成郢接过了那一杯水,一字一顿,偏烫的温度将他麻木的神经唤醒。

不仅为成珃,还为那些再不能回到亲人身边的无辜姑娘。

“太师之位虽无实权,却也是高官,加之他身边有高手相护,杀他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宁婼重新坐下:“今晚没能杀了他,往后只怕更加不易。神策司的指挥使梁丰与杨云林素有交情,他不是盏省油…”

成郢唇瓣碰了碰茶水,干燥的唇得到润泽,好受许多。

宁婼话头戛然而止,心念电转,竟是笑了出来:“所以,四公子才强撑着一口气到王府来?”

说是疑问,却是八九成笃定。

被戳中心思成郢也没觉不好意思,反而坦然承认。

“明日…今晚……说不定现在,神策司就已经出动了。”成郢往后靠了靠,喝干净了杯里的水才继续说,“康亲王府,给梁丰九个脑袋,他也不敢妄动。”

正是这时,门外传来了敲门声,随后是青雪脚步匆匆地进来,瞥见床上的成郢,她点头致意。

成郢冲她微微一笑。

青雪才要伏在宁婼耳边说,见这阵仗索性直说了:“郡主,外头街上尽是神策司的人来去匆匆,一户一户盘查,也不说是为了什么事,只是查,闹得很大。”

宁婼与成郢相视一眼,宁婼略加思索,偏头看向青雪,示意她退下:“知道了,去小厨房看看药熬好了没有。”

青雪称是,眸带担忧地退了出去。

“四公子怎么就肯定……我不会把你交出去呢?”

宁婼走到烛台前,将银线置于火焰之上,须臾便烧断了。

“郡主不是落井下石之人。”

宁婼手一松,断掉的一截银线轻飘飘落在了地上,她蹲下捡了起来。

“那四公子手上定然有我感兴趣的东西…”她顿了顿,“或者是——我的把柄。”

银线弯弯曲曲出小小的波浪状,宁婼指腹将其碾直,一下、又一下,小小的波浪变成的大大的波浪。

成郢摩挲着圆融杯上的刻纹,不答反问:“郡主以为是哪样呢?”

宁婼仿佛真的想了想,“我觉得是什么,便是什么了吗?”

“是啊。”

“那最好是我感兴趣的东西。”

“那便是。”成郢道。

有一道雷敲下,雷声轰隆。

今年的第一道雷。

闷声钝响,撕不碎这漆黑夜幕。

山雨欲来风满楼。

“当朝太师遭刺杀,神策司必倾巢而出办理此案,凶手一日不归案,这阵仗就停不了,闹得越大关注的人就越多,悠悠众口堵不住的。”

成郢往窗户那边看去,外边闪电一闪而过,涂亮了窗纸。

“杨云林疑心重,又是皇帝力保之人,这调查之事,必须有他的参与。如此,最后无非三个结果,凶手缉拿归案、成为无头悬案、神策司贼喊捉贼。”

“除去第一个结果,后面两个,梁丰都得下台。”

“我来郡主这儿,便是为了抹灭第一个结果出现的可能。”

“狼多肉少,神策司指挥使,多少人觊觎这个位置?”

宁婼眉宇一皱,听出了其中暗含的意思:“你特意留他一命?!”

成郢坦然迎上宁婼审视的眼神,承认不讳:“本来是打算直接要了他狗命的,但我临时改变主意了,既然能一石二鸟,那何乐而不为?”

也因为在动手之际,他看见了一个人。

那个舞姬。

眼熟得很。

末了唉声叹气感叹:“不过杨云林身边那人的身手的确是厉害,郡主的暗卫也不差,差一点就命丧于今夜了。”

“成歧安,你真是个疯子。”宁婼眼中掠过寒气,随后却是满满当当的笑意,像是冰雪消融,逢迎春日。

“为你而疯,不好吗允意?”

宁婼俯身为成郢掖好被角,二人猛地拉到能将对方睫毛数得一清二楚的距离,她冲他粲然一笑:“那四公子打算怎么杀杨云林呢?”

“郡主不会帮我吗?”他歪了歪头。

“我的死士,可全都已经死了呀。”宁婼下唇顶了顶上唇,无辜的神色跃然。

成郢还没回答,又是一阵咳嗽,面色咳成不自然的潮红,两朵红云飘在双颊上,眼尾更是殷红得能滴出血来。

宁婼觉得不对,伸手一探,果然发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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