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派明确,不服不忿的都集中到阴暗中,听话服从的站在灯光下。
“哈桑布,三十二岁,从死牢中提来到这里!”
“哦!犯什么罪?”
“杀人,灭了领主全家,他儿子抢了我妻子,杀了她还嫁娲于我……”
“萨维尔,二十九岁,放火烧了一间客栈,死伤三十多人,那块地是我祖产……”
“苏尔,二十七岁,狗统领欺压我,杀了长官当逃兵被抓……"
“那两个正在挨打的呢?”
“马迪赫和穆斯坦……他俩原是骑兵校将,恶了上官赶到校演场做护卫兵,二人趁告假之时把原上官的婆娘、老娘拉到大街上脱了个光光……”
石头:“……?狠人!”
“你呢?……杀了多少人?”
鲁哈桑嚅嚅道:“我没有杀人,我抢了教堂祭祀烤羊……我饿嘛!”
石头——
不用说,黑虎营都是从死牢里提过来的重刑犯,好嘛!打的不冤,看看!唯一没有杀人的胖子一下都没有挨过。
老天都要我好好的收拾这帮杀才,给自己做完心理建设的石头睡得心安理得。
接下来的的时间残废之人变得忙碌起来,早上要监督拍打黑虎营,下午要与一众师兄弟交流武技心得,傍晚后要到工坊去打铁熬卤肉食,三天一次还要浸泡热荡药液。
睡前躺在床上假寐,凝聚气息运转,一丝气流自动行走在随筋络流转,一遍一遍的冲刷受损的地方,右膝关节主筋脉像被挖去一块始终流行不畅,每次都是水漫山坡样分散流过,一次一次的在膝关节部位的筋络形成一个有始有终的闪电图案,后腰椎部也有个更大的闪电图案、颈椎、手腕,一切受损较重的地方原来只是有感觉,现在却慢慢的呈现清晰起来。
清楚的感知这些受损的筋络恢复得越来越好,暗自欣喜,看来不用两月就能调理七七八八。
在这个残酷至死的地方,强悍的武力才是活着的保证。
石头没有拜过名师,更没有得仙人真传,也没有捡到什么高深武艺经书,真的有内功?自己竟然无师自通?还能损坏之后修复……凭自己的智慧怎么算都不可能,难道有一副天选之子的肉体,凡胎肉身绝无多大的差异……应该,肯定出在祁灵仪式之上,难道是三次祁灵仪式,有人已经预埋了天赋神通种子!是谁呢?为自己举行祁灵仪式的是谁?为什么选中自己?自己到底是何身份?
如果有再来一次祁灵仪式,石头情愿一生做残废——
那种痛不是人能承受!
……
石头砌成的厚实墙,院在太阳底下散发着阵阵热气,宽厚敦实的大门紧紧的关闭着,久经风吹日晒枯燥的大门表面斑驳又陈旧,却与青灰的围墙浑然成一体。
“嘎吱嘎吱……”
一侧大门由两名士兵开启,一架二匹马的大车驶出来。
不远处等待许久的小白马车突然起动,马鞭抽得啪啪直响冲刺拦在一辆刚出门的大车前,三匹马相互嘶鸣乱踢。
大车窗户愤怒的推开,一副即将大发雷霆的脸,顶着撞红的额头从里伸出来。
一身精致的白裙配上妩媚的脸蛋,丽纱袅袅娜娜下车微笑着迎了过来。
烈日下,一朵精致妖魅的小白花。
小白花一开口腻得死人。
“王管事,难得一见,人家上次的提议不作数,这次换个别的方式……你看,我们是不是可以再商议嘛!”
王书伦本来和缓下来的脸色又冷起来,摸了摸额头,“不需要!你又有什么……?”
随意瞟瞟的眼神变得贪婪。
“你爬上车来……我或许可以考虑!”
王书伦身体往后一靠消失在车窗里,耐心的等待。
站在烈日下的一朵鲜花,一直绽放甜蜜的微笑,骤然变冷,急步上前抓住门窗:“王书伦,我的家族世世代代生活在这片土地,而我现在是部族的领主,我有关系有人脉能给予你的很多很多!”
车厢闷热,看着娇媚的丽纱为一个下贱的奴隶这般激动,王书伦更是闷热烦躁无比,“不感兴趣……只有一个条件,还是你以前不以为然的事……你上车我也给你很多很多!”
丽纱冷着脸:“王书伦……你、你换个条件!”
王书伦扫了扫丽纱的表情,淫邪的脸上立马不耐马,朝车夫甩了甩手,马蹄声响,车轮滚滚。
马车渐渐远离,丽纱如晒蔫了的玫瑰,怨恨的盯着训练场的大门。
小菜园。
第八次药汤泡过后的石头光着上身坐在凳子上让老头检查下身体。
“这个世界还是公正的!比猪还笨的人身体修复能力却奇好……本以为你就那样破破烂烂过完一生就算了,哪知道竟然慢慢的变好了,好了还不说时间还能这么短……哎!不对、不对!小子!是不是练成了……甚…武…”
萧老头收嘴噤声,异样的盯着石头上下打量,见石头还是一副傻眼呆脸的模样,隐去眼中变幻的异光大声叫骂。
“小子,带去年一次药材共九次,我好人做到底一次只收你一百两银子,共九百两,记好,要还的!”
石头点头嚅嚅,心里却明白:身体发生变化,老头已瞧出一些端倪,老头不问,我也不说,恐怕!世上能练出内功气息的不只自己一个人,身处险地,一切小心为上。
小蓝待老头一走又来寻着帮石头撕皮,双眼睁得溜圆。
“小蓝,你别抠了,那只是颜色不同,不是结的痂,再抠都要流血啦!过段时间就好了。”
“我觉得石哥哥不只是伤好啦,人还变得比以前好看多了……要是把头发长起来,那样更好看!”小蓝跳到石头面煞有介事的说道。
“肯定好看多了,回来的时候简直就是一堆烂肉拼起来的怪物,没有吓坏你,算你胆子大!”萧老头的一张损嘴长在石头身上。
“才不呢!我一直想着石哥哥,变成什么样子都是小蓝小白的石哥哥!”
小蓝第一次对老刘头气鼓鼓的说话,“石头哥哥就是比以前长的好看,长得像……嗯……”
最后自己形容不出来,急得嘴撅的老高。
“呵呵……”石头刮着小蓝的鼻子,“我不留头发,一直光头以后好去做和尚!”
“和尚是什么,做和尚很好吗?”
“好啊!不用做事,有吃有喝有大屋子睡!”
“……那……我们俩,以后也要跟着哥哥去做和尚!”小蓝抓着石头的手认真的说。
“哈哈……”
……
“绑紧……转腰……用力呀!”萧老头又蹦起来一巴掌拍响。
对挨打毫不理会的石头,幽怨的看着灰扑扑暗沉沉的铠甲,这套铁甲是石头一锤一锤打制半个月的成品,锃光瓦亮,经过萧老头的手后变成这副鬼样子,就像漂亮的新媳妇洞房之前换成了老太婆。
连小蓝都拿块湿布用力的擦拭,想恢复它原来的样貌。
萧老头跳起来骂道:“你知道个屁!铠甲越亮死的越快,想当年大将军的铠甲都是着我监制打造。箭刺不透,刀破不破,配上一套好甲多几条性命,首选是别引人注目。”
老头越说越有劲。
“……当年卡特万那场国运之战中,将军以三万敌十万……先是战局不利岌岌可危,大将军身先士卒死死地顶在十万大军前面,利用有限的兵力出奇制胜一战定鼎,没有悍不畏死决心如何在群狼环视之地傲然挺立。所谓英雄造时势,何尝不是时势造就英雄!”
石头心道:关我屁事!
老头子望向远方连绵山峰群影,怀念起从前的金戈铁马峥嵘岁月。
专心擦拭的小蓝连头发都晃散了,最终无奈的放弃,想了一会从手臂上拉长袖子在上面比划起来,大概是想找块花布给它蒙个鲜亮的颜色吧!
石头实在不想到时候穿件花里胡哨的铠甲上场,想想那个画面就太辣眼,连忙端起甲不着痕迹的挪开一步,小蓝又凑到跟前,歪头思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