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的校演场
反手抡出短棍划出空洞声奔向石头右则脸。
同时,鞭梢破空,勾向石头左侧耳根部。
“啪、呼。”
两个声音组合在一起。
石头站在原地未动,挺立如枪,隐忍待发。
杨长河——
洛克——
他们甚至没有看清,石头怎么原地不动的躲过配合完美的含怒夹击……
杨长河与白毛鬼的出手激怒了处在爆发边缘的石头,双眼丝丝血红开始蔓延……似一只随时噬人的凶兽,压抑顿挫的喉咙一字一字的挤出:“请杨教头应允!”
杨长河又惊又怒,颈部青筋暴起不发一言,武士服无风而动,攥着短棍的手紧了又紧手背骨指变红变青。
——处在爆发的边缘。
燥热泛着白光的训练场连一丝风都没有、时间仿佛在烈日下停顿。
石头向前一步,俯视,血贯瞳孔,如一只即将失去理智的凶兽,张开血红獠牙……
鸦雀无声的训练场,响起白毛鬼洛克哈哈干笑道:“哈哈……我和杨教头准许……早看这小子不错!嘎嘎……”
干笑声伴着石头离去的背影戛然而止,白毛鬼喉咙仿佛被人一把掐住,咬牙切齿的转头,脚尖在沙地碾出一个坑。
前一刻无事到处溜达的瘸子,此刻山岳般的压向黑虎营,整个训练场的目光都盯着随时爆发的火山。
早看清状况的黑虎队教头在石头面前,三分恼怒七分无奈的点头。
石头阴沉着脸,步伐放缓,气势攀升,把黑蛇笼在阴影里,如看着死人。瞟了瞟躲在远处的胡玉平。
闭上眼睛——
任杀意肆意飚射。
“我要挑战你,想做黑虎队队长。”
……
雅致的书房。
两名侍女从未停歇歇的扇着风,汗水浸透薄薄的衣裳显露曼妙的曲线,胖胖的王都察依然觉得烦躁,不满意的瞟了瞟两个侍女。
一口热茶呲溜下去又是一头汗,又看了看坐在一边仍然愤愤不平的王书伦,"斗兽馆,杜赛因……微末小事,不必耿耿于怀,看到年轻一辈做事上心……我心甚慰……谨记!事有轻重缓急,树有主干未枝,任何时候要分清主次才日久天长。”
王书伦垂首道:“谢叔父教导,是侄儿执迷了!”
有侍卫进来禀告训练场上发生的事,王书伦瞬间脸色铁青,想到叔父刚才的言语倾刻收起怒容,不急不徐起身,依礼完毕后退出书房。
阿姆达雅校演场从各家商号入股,筹建之日起就是王家一手经营管理,商号只分利无权干预,而少监司只看绩效几乎从不过问,天高皇帝远
王家不可能让不可控的事情出现,走出书房的王书伦立刻青风黑脸急步而行……
校演场上。
黑蛇一直在远处仔细的审视观察,整个训练场能完全碾压他的只有呼仑鲁一人,另有三到五人若决一死战会互有损伤,杨长河就是三到五人中的一人。
面对石头满含杀气而来,泰山压顶耸立在眼前。
——他怂了。
得意时极尽嚣张淫秽,强势时极其下作的黑蛇,在未知的凶悍面前躲闪眼神,火辣的阳光下无处可躲的一张黑脸,配合厚厚的黑唇显得老实又无辜。
石头在他的脸上看到巴维尔的样子,当时有多么嚣张跋扈,毫不讲理,恶言、恶行、恶心,将人性的恶散发淋漓尽致,一旦有一日加于他们的身上,他们装得比谁都可怜,在他们人性最完美的时刻应该是赤子的时候吧!
什么水利万物而不争?石头的眼眸变成深渊,要把这张可恶的脸连那卷曲的黑毛在绝望中点点沉溺至渊底,让他在清澈的水底看看过去变态的嘴脸。
你有多坏就让你有多绝望。
准备残杀的石头背着双手,好整以暇打量黝黑的脸盯着厚厚的嘴唇,待会要踩着带钩的舌头看看到底有多长,不!先踩碎他的胯间物,一点点碾碎的那种,看着他该死的口厚嘴唇发出凄惨的嚎叫声,再踩着他勾舌捶烂他黑脸。
想想都令人兴奋。
一阵喝斥命令之声从东门处突然响起,打破训练场上的压抑的平静,简短的嘈杂声后脚步声整齐踏地,夹杂铁甲摩擦与刀剑出鞘铮吟声。
成队的士兵开过来。
燥热的训练场瞬间刀光剑影。
有风流动,杨长河、白毛鬼、呼仑鲁及一众教头从各处随风而动,围向光头站立的地方。
密集卷曲毛发下面那张奇厚无比的唇角荡漾而开,黑蛇的脸恢复淫秽得意表情,紧绷的身体小动作多起来。
石头的脸更阴沉。
怒火中烧的王书伦带着刀剑出鞘弓上弦的士兵滚滚而来,相隔十丈远就厉喝起来:“不遵守校演场规则不听管教者、杀!私自斗殴者、杀!聚众闹事者、杀!”
三个杀声传遍校演场。
士兵在肃杀中包围石头,四面八方随风游来的人陆续形成更大的包围圈,王书伦指着石头喝道:“你是想犯那一条,带头闹事或私自斗狠?一介贱奴!从你们来的那天起就是校演场的物品。”
王书伦的喝声在训练场上滚动,随行在后的白毛鬼得意的咧开宽而薄的嘴,伸出舌头舔唇角。
赵甲拉住徐一刀堵在全队人的前面,眼神严肃的扫过一众满眼不甘的师兄弟,胡玉平站在人圈外围焦急担忧的看着石头,几次三番张嘴后只剩下企盼的眼神。
围在人群中间的石头,眼神扫过阳光下真实存在的一众师兄弟、朋友……
有风从东方吹来,阳光炙热,活着真好。
石头肃身回道:“我现在是黑虎营的成员,为提高黑虎营的战斗能力和校演场的声誉,以武力为尊的武斗场只有强者才能服众,队长之位凭实力夺取——何错之有?这也是校演场历来的规则!”
含怒而来的王书伦愣住了,校演场确实有这个规则。
强力一击抡了个空,心中更气愤。
“哼……别以为与虎相斗侥幸不死就不可一世,何况现在还是残废,黑蛇在武斗场屠杀过黑熊,想挑战他!先于武斗场正大光明的证明自己,才有挑战的资格!你有吗?”
王书伦眼睛一转,继续道:“如果你想……我也可以安排!”
白色带着光圈的阳光照在训练场上,包围在人群中的石头笑了笑。
“可以,我接受!我就喜欢与猛兽相斗,然后再来挑战队长。”
王书伦皮笑肉不笑的点头
“好……我会尽快的安排。”
“不行,石头现在有伤不利于斗兽,可以等九月九日必里迟离节日大型武斗的时间安排……”野猪队队员陈岭挤进来说道。
石头有点诧异:这个陈岭是谁?以前没有见过。
王书伦阴晴不定的思虑一番后点了点头,不甘心的转身离去,黑蛇左右观看后焦急的尾随上去,外围的人群散开,士兵刀剑入鞘转身收队,全场焦点中心只剩下石头和胡玉平。
一众师兄弟围了上来。
石头拍了拍胡玉平的肩:“没事,兄弟们都在!”
石头望了望远去的黑蛇背影。现在先找黑虎队的成员讨点利息,别把身体憋坏了,老子就守在这里,迟早弄死你个杂碎。
围着黑虎队的训练场瘸着腿拐一圈后走进沙球场,点了一个眼神最不忿出来,“嘭!”势大力沉的一球打的半晕不死、摇晃着找不到方向,然后开始虐待模式,一个一个的点上来,一轮打完再也没有人上来。
砸过来的球又急又快还力大无比,像抡着铁榔头扬高捶击,你发狠的回击,他却预知般的躲得轻描淡写!训练场上一些随风而动的人悄悄的挪开视线,校演场一生之敌独眼刀疤脸默默的走到一旁,独眼里的光暗淡下去。
黑蛇从训练场边溜过钻进了飞豹营里,从此以后躲石头远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