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上气氛不对,郁宁和踏入青石板上,看着来往的婢女小厮低着头,在园子里快步走过,像是生怕慢了一点就被主人抓住责罚。
郁宁和拉住一个小厮的衣服,问他府上发生了什么。
小厮:“三公子的院子今儿发生了大事,家主和主母正在那里处理事务。”
郁宁和按照指引来到郁景然的院子。
里面站了一排人,院内是端坐的郁清本和张荷仪,就连郁行安也在。
郁宁和在外面眺望,看到了跪在地上的周福等奴仆,和同样跪着的郁景然。
郁景然跪得笔直,头重重磕在地上:“孩儿往年受小人蒙蔽,多次辜负父亲母亲好意,忤逆父母,该打该罚,请父母给孩儿一个悔过的机会。”
张荷仪和郁清本对视,过了一会儿,张荷仪才发话:“知道不对,应当反思悔改,凡事三思后行,往后你要承担起家族的责任,涵养中有大学问,和平处有真性情,改改脾气,用心读书。”
郁宁和听了一会儿,大约是明白怎么个事儿。
郁景然知道自己错了那么多年,自己揭发了周福,求得父母回心转意,还恶心了一把郁行安。
只要家族中说开了,郁景然从此在府上再也不会被忽视,而他和郁行安之间唯一的短板也从此消弭。
郁宁和站了一会儿,抬起脚进去。
“阿爹,阿娘?”郁宁和换上和煦的表情,“你们在做什么?”
郁清本和张荷仪看见是二儿子来了,不再板着脸。
“你三弟的一些杂事。”郁清本抬手,让郁景然起来。
三公子在府上的事情郁宁和听过一点,历年来爹娘都不喜见他。
张荷仪:“今日去哪儿野了,从早就见不到人影,今天董家并其他几家大娘子来府上约我打叶子牌,问了问你呢,可偏生找不到人。”
“今日出府了玩儿了,一时忘了时辰。”郁宁和看着郁景然,不巧,郁景然也在看他。
水汪汪的狗狗眼里是诉不完的苦楚,似乎在说要哥哥安慰一把。
爹娘没提其他的,看来郁景然和郁行安都没说过夜宿的事。
郁宁和接受到郁景然的目光,若无其事移开,又对上了郁行安那双古井无波的双眸。
郁宁和再次移开。
张荷仪扶着石桌站起来:“既然话说开了,那就一起去膳厅吃个晚饭吧,至于周福…罚五十鞭,俸禄降到最低,打发到庄子里去。”
一行人到了膳厅,吃了一顿和和美美的饭。
郁景然到吃的开心,他是个做生意的人,面子哪有里子重要,权衡利弊之下,认个错不仅能恢复地位,还能恶心一把郁行安,又能光明正大白天去找哥哥。
天底下最划算的生意就是这个了吧。
至于小娘…郁景然不会揪着一个事不放,她要走就走,郁景然不怨恨她,相反还有点钦佩,敢冒着生死的风险回去,已然是一个厉害的随心的女人。
不窝囊。
饭后消食,郁宁和多了两条尾巴。
左边是郁行安,右边是郁景然。
他走在中间。
好奇怪的感觉。
郁宁和摘了一朵花,坐在凉亭里玩儿。
“哥哥,我今天好累,可是白天都找不到你。”
开始了开始了,郁景然这个绿茶!
郁行安坐在美人靠上,心中暗骂。
郁宁和气也消得差不多了,摸了摸郁景然的头发:“以后就没人欺负你了,也不用整天跑到我这里受委屈了,一些事说开就好。”
郁景然靠在他肩膀上:“那我还是哥哥最爱的弟弟吗?”
“嗯。”郁宁和默许他的做法,看着手中的花朵,“闻闻,这花好香。”
郁景然拉着郁宁和的手,将花递到鼻子下头:“嗯!有点像哥哥身上的味道。”
“园子里多少眼睛看着,你如此不知礼数,看来是长歪了,需要好好学习礼仪。”郁行安站起身,坐在郁宁和另一边。
郁景然用那双狗狗眼挑衅着郁行安:“宁和哥哥,我不懂什么是礼数,哥哥可以教我吗?”
郁行安维持着淡然的神色,袖子中的手用力攥紧,骨节发白。
“没关系,礼数又不用很久,阿兄,你别对他那么严格了。”郁宁和摸了摸郁景然的脸,眼睛里是护崽子的眼色。
“好,那我问你,前日让你读的书读完了吗?”
“读完了。”
“最后一句的前一句是什么?”
郁宁和嘴唇动了动,可是大脑一片宕机,好半晌也没说出话来。
郁行安揪到他的错处,一点机会也不留下:“还不回去读书?今夜我要好好考考你的学问,看把你这些日子放纵的成了什么样子!”
郁景然想要为他说两句话,被郁宁和用眼神止住了。
他乖乖站起来,跟在郁行安的屁股后面回去。
暖香阁内,郁行安和郁宁和一坐一站。
郁宁和低着头,就是不看他。
郁行安伸手拉着他的手腕,被郁宁和躲过去了。
“我不是故意要那么说你。”郁行安强硬地抓着他的手腕,把他拉到自己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