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远正准备说话，他手机忽然来电话了，他做了个稍等的手势，拿出手机到旁边接电话。
电话刚接通，手机里便传来母亲的咆哮，“齐远，给你十分钟死回来！不然老娘把你卡停了！”
“干什么！”
“你说干什么？我问你干什么去了？你个丢人现眼的死孩子，又去跑滴滴，显得你了，这么喜欢体验生活，明儿你就去当司机，让你开个够！”
齐远这下明白了，他看了眼洗手间，霍既行已经出来了，倚在门框上，正淡淡地注视着他。
已经很明显了，老妈突然打电话来，是霍既行搞的鬼。
齐远咬牙切齿地瞪了他一眼，随后对着电话说，“知道了，马上回来。”
挂了电话，他福灵心至，来到姜澄月身边，将声音又压低了几分，“他欠了一屁股高利贷的事，你知道吗？”
“啊？”
齐远露出一个迷之微笑，伸出两根手指，十分装逼地朝霍既行一挥，“我先撤了，下次有机会再见。”
他飞快地逃离现场，留下姜澄月一脸茫然。
霍既行，欠了一屁股高利贷？
“他和你说什么？”霍既行已经来到了她身边。
姜澄月呆呆的说，“他说你欠了一屁股高利贷。”
霍既行眉梢一挑，随意往沙发上一坐，“然后呢？”
“真的吗？”
“是真的又如何？”
“你欠了多少？”
霍既行掏出烟，随口编了个数字，“百八十万吧。”
姜澄月整个人都不好了，他居然欠了这么多钱，还这么云淡风轻。
他们结了婚，岂不成了夫妻共同债务？
霍既行点根烟，轻飘飘地看着她，嘴角噙着几分讥诮的弧度。
“怕了？”
姜澄月无力地瘫坐在沙发上，“八十万，还是一百万？”
“有区别吗？”
“当然有了，利息都不一样！”姜澄月转头看着他，“这算是夫妻共同债务吗？”
“说不准。”
姜澄月惆怅地叹了口气，心里把姜雨星骂了个遍，到处给她挖坑，生怕坑不死她似的。
她忽然看向男人，目光灼灼地盯着他。
霍既行饶有兴趣地看着她，“你想说什么？”
姜澄月说，“你得在这一年内把钱还了。”
不等他开口，姜澄月又说，“我知道你没钱，不过我会帮你。”
霍既行微微一顿，多少有点意外，“你帮我？”
“嗯，其实业务员只要认真做，工资不低的，前提是不能乱花钱。”姜澄月想了想，“生活费你就不用给我了，生活开销这些我的工资应该够了，你的钱存起来还债。”
霍既行盯着她，没说话，手里的烟已经燃了一大半，白色的烟灰掉在他西裤上。
他回过神，漫不经心地拍了拍西裤上的烟灰，“你知道什么叫高利贷吗？”
姜澄月沉默了一下，她自然是清楚地，利息超高，拖欠的时间越长，利息越高，甚至比本金还要高。
“我知道，但借了钱总是要还的，你也帮过我两次，就当我还你人情了，不过以后你得听我的。”
霍既行：“？什么意思？”
姜澄月去屋里找出来一个笔记本，拿着笔开始跟他算账，“你每天打车，至少要花八十块，一个月除去周末，26天就是2080。”
“每天吃饭，要是在外面吃，三顿最便宜60，一个月一千八，这里加起来就是三千八了。”
“你现在的工资应该是三千，都不够一个月开销的，咱们公司的提成最低是百分之三，超过十万是百分之五……”
她巴拉巴拉的算了半天，霍既行就静静地听着，时不时的抬手将耳边碎发捋在耳后，她算的认真，是真心实意想让霍既行还债。
毕竟现在是霍既行自己还，至于日常开销，她自己也差不多花那么多，多一个霍既行也多不了多少。
但是离婚之后，如果是夫妻共同债务，她将会还得更多，不管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霍既行，她觉得都应该这么做。
霍既行也挺意外的，他以为姜澄月会闹着离婚，没想到她开始算起了账。
从客观上来说，他们只是协议结婚，一年后就离婚，她没有义务替他分担债务，而她能做到这个地步，已经很难得了。
因此她开始算账的时候，霍既行忽然有点看不懂这个女人了。
姜澄月算了下他的债务，想要在一年内还清，他每个月至少要赚八万，这可是笔不小的数目，远不是省这几千块就够的。
她安慰他，“咱们公司现在要改革了，我相信会慢慢好起来，就是新老板没来之前，我们公司的业务员业绩好的时候都能月入十万呢，我相信你也可以。”
霍既行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默默地抽烟。
姜澄月说，“从现在开始，你不要打车上班了，跟我一起坐公交吧，要不然坐电动车，更省钱，然后吃饭我们自己做，一些没必要的东西就不要买了。”
听到坐公交电动车，霍既行眼皮跳了跳。
他到底是绷不住了，他很认真地告诉姜澄月，“我没欠债。”
姜澄月压根不听，她合上笔记本，“就这么决定了，希望你可以好好配合，争取在我们离婚之前把债还完。”
“如果你不好好配合，我就去找你奶奶，告诉他你欠债的事，你也不希望你奶奶担心吧？”
“……”
如果时间能够倒流，霍既行会掐死半个小时前的自己。
“好了，我要去买菜了，你去不去？”
“不去。”
姜澄月把笔记本收起来，站起身道：“好吧，你吃什么？”
“随便。”
“那我去买菜了。”
她走后，霍既行又怅然的点了根烟，烟雾笼罩着他的面容，看起来有些郁闷。
齐远干的事，还远远不止如此。
没一会儿，霍既行的手机就在疯狂震动，一条又一条的消息跳了出来。
他拿起来一看，原来是他屏蔽已久的群聊，有人在不断艾特他。
群里人不多，只有七八个。
群消息五百多条，在艾特他之前，齐远发了很多照片，是这个破房子的照片。
齐远把他和姜澄月住在一起的消息，在群里散播开了，还有图有证据。
霍既行随便翻了翻，都在让他出来的证实这件事。
他反手退出群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