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失去理智的最后一秒,季安猛的直接咬在了裴陌清的嘴唇上,他下了狠劲,直接在裴陌清的下嘴唇上留下了一道血淋淋的伤口,口腔中尽是血腥味。
裴陌清似乎并没有感觉到疼痛,依旧贴在他的嘴唇上,季安倒不怕真的把裴陌清咬出什么,可这是别人的地方。
这人是不是疯了?!
季安没辙,他只好半抬起腿直接用膝盖踢上了裴陌清的侧腰,同时趁裴陌清愣神的瞬间,手上一个用力直接把裴陌清推了出去。
“裴队长,这就是你生气的方式?强迫别人?”
季安面色有些潮红,胸口也在剧烈起伏,显然刚刚的一切导致他有些缺氧。
他只知道自己咬了裴陌清,没想到会那么狠。
裴陌清依旧神色平和的看着面前的季安,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季安平复着自己的心跳声,后知后觉才发现他似乎在这的时间过于长了。
既然裴陌清在这里开了屏蔽仪,那他相当于失联了很长时间,如果被那边发现。
不行,不能让他们发现裴陌清的存在。
“时间不早了,裴队长,你既然喜欢我那幅画,我就送你了,就当是三年前你对我照顾的谢礼。”
季安看了眼地上的玻璃碎片和流淌的液体,眼底有些暗沉。
他直接抬脚跨了出去,不给身后人一切开口的机会;他仿佛是个逃出囚牢的罪犯,发了疯似的要逃离这个地方。
他也不想为什么美术馆馆长会跟裴陌清这样安排自己,他只知道这一切都太疯狂了,疯狂到他差点忘记他是深渊中的人,竟然想要把已经逃离深渊的人重新拉回来。
疯了,他现在也快疯了。
季安逃似的坐进了车里,他落座的瞬间,口袋里的手机就已经在嗡嗡作响,他烦躁的拿出手机,看也没看手机屏幕,直接接起了电话。
“小安,你现在在做什么?”
一道中气十足的男声从电话那头传来,明明是平常的问候,可现在季安觉得这不是问候。
果然时间还是太长了。
没想到会季如深会直接打来电话。
“我在美术馆,前段时间我把画拿给美术馆作展览,有客人看中了我的画,我今天来跟他细谈交易金额。”
“这样吗?之前没打通你电话,我以为你把手机落下了。”
“这美术馆地处位置有些偏僻,信号差在所难免。”
“嗯,小安,我就打电话问问你最近怎么样了,毕竟从你离开后,就一直没跟你联系。”
“我很好,您不用操心。”
“那就好,那你接着忙,别忘记了正事。”
“好的。”
那边挂了电话,季安烦躁的把手机往副驾驶座位上一扔,他趴在方向盘上,平复着自己的心情。
这一天天被监视的日子,他真的快要过够了。
什么时候才能结束这一切?
季如深的势力那么大,他真的能阻止这一切吗?
——
美术馆休息室
裴陌清坐在沙发上,他的小腿比沙发还高出一小节,他双手撑在自己的大腿上,用手捂住了自己的脸,宽大的双手直接挡住他脸上的五官,所有的情绪都隐藏在手底下的阴影里。
窗外的阳光刚好洒在季安的画上,倒是把裴陌清直接隔在了昏暗的一侧。
老馆长推开门,他对于年轻人之前的事情了解的不是很多。对于裴陌清,他也只是看在裴陌清以前帮过他的情分上,才答应裴陌清这离奇的请求。
“裴队,你们的事情看样子没得到解决。”
裴陌清碍于长辈在场,也只好从自己的情绪暂时走出来。
“给您添麻烦了,这里我会收拾。”
老馆长把自己从办公室带来的茶叶重新泡上,他活了那么久,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晚辈之间的情情爱爱他也就看个乐呵。
“来,把你伤口处理一下,你家那位可真对你下的了狠手。”
老馆长拿出小型医药箱,递给了裴陌清。
裴陌清眼底闪过一丝异样,他刚刚被季安的话刺激到了,一时也忘记他们是在别人的地方。
老馆长是多么精明的人,他的眼光很毒,不然他的美术馆也不会有这么多优秀的画作,但他也喜欢打趣这些有烦恼的年轻人。
“不用在意,我这个老头子大风大浪见多了,而且我这屋里的监控也早就关了,没人知道你在这里发生了什么,何况你现在样子,不用看监控,也能知道你发生了什么。”
“抱歉。”裴陌清到底还是道了歉,他拿过医药箱,随意的用医用湿纸巾将自己嘴上留下来的血液擦了去,这种痛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裴队,你别怪我这个老头子好奇心重,你能跟我讲讲你们之前发生过什么吗?”
裴陌清将用过的湿纸巾扔进了垃圾桶,随后又将医药箱重新合上。
“很复杂。”
三个字简单的概括了他们之前发生的一切,许是裴陌清顾忌那些事情,他并不打算把具体说出来。
老馆长也不是真的打算打破砂锅问到底,只是纯属好奇。
“裴队长,你看这幅画,名字叫《归》,按你想法来评价这幅画。”
裴陌清抬头看了去,他一向不懂这些画作的意思,明明海景画,却偏偏起名《归》。
归?
“归,回来的意思。”裴陌清真诚发问。
老管家发出浓厚的笑声,“差不多是这个意思,归,有很多意思,可偏偏这幅画倒是直接用了表面意思,只要认真看了这幅画,很容易就能明白作者作出这幅画的真正意义。”
见裴陌清依旧不懂的样子,老管家只好接着解释:“一望无际的海洋,远处是孤独的岛屿,那位先生内心世界在渴望着归来。可是因为种种原因,他只能隔海相望。”
裴陌清重新审视着那幅画,刚刚发生的一切历历在目。
窗外的不知名鸟儿停落在窗沿,嘴里发出声音,但很快又消失了,清凉的风吹入室内,带动了裴陌清的发丝。屋里很安静,只有风吹过的声音。
许久,他扬起嘴角,对着老馆长道了谢。
拿着那幅画离开了这里。
他在离开之前也打扫了他们遗落下来的残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