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有为咬了咬牙,努力的咽下口中的酸涩和抑制不住的愤怒,声音平静的不像是从自己口中说出的一样。
“媳妇儿,如若这件事儿真的办成了,以后,有为就什么都听媳妇儿你的。”
陆有为在经过天人交战后,想了好多,与其这样像烂泥一样的溃烂在地里,不如也让曾经那些欺辱了自己的人也一并跟着受苦吧!
所以,在经过深思熟虑过后,缓缓做出了自己的决定。
巧娘惊诧莫名的抬起头来,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和自己共同生活了30多年的丈夫陆有为。
“有为你刚刚喊我什么,是我听错了吗?还是我出现幻觉了。”
巧娘此时眼中含着泪光,嘴唇颤抖的望着丈夫陆有为,有些不可置信。
陆有为有些沧桑褶皱的脸上,难得的扯出一丝笑容,又一字一句重复道。
“我说,如果此事办成了,以后有为什么事都听媳妇儿你的。
这次,媳妇儿你可听清楚了。”
巧娘重重的点了点头,想起自己来到陆家30多年任劳任怨,哪怕就是自己的丈夫陆有为一直不待见自己,自己也没有退缩过。若不是有公爹一直在上面压着,只怕丈夫陆有为早就休弃了自己了。
想不到自己在有生之年,还能听到丈夫陆有为这么亲昵的喊自己,已经年过半百的巧娘脸上,第一次露出那样甜蜜而又幸福的笑容。
“我听到了,真的听到了。
我好开心,有为你就放心吧!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我也要把此事给促成了。”
一边认真的说着,一边把簸箕里放不下的草药整理好,然后用草药口袋装好,缓缓站起身走回到屋子里放好。
陆有为长舒了一口气,咬了咬牙。
“好,我相信你,媳妇儿。”
陆有广、陆有良、陆有林还有陆有仁你们几个给我等着。总有一天,我要让你们几个杂碎付出应有的代价,这一天已经不远了。
你们几个杂碎也逍遥自在了这么多年,可我已经替你们承受痛苦了这么多年了,到时候我要和你们连本带利的都讨回来。
巧娘从屋里出来,看着陆有为那愤恨的眼神,不禁吓了一跳。
“可是外面风大了有为,要不我们回到屋里去吧!”
巧娘抬头看了看天色,伸手搀扶着丈夫陆有为回到了屋子里。
陆有为点了点头,微笑道。
“嗯!是起风了,我们走吧!”
巧娘点了点头,面上露出的笑意似乎更加真实了几分。
“好。”
……
瞭望村村子里。
还在沉睡的秦竹念是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给惊醒了,秦竹念以为是自己在做梦,不明所以,在仔细聆听,确实是门外传来的敲门声,抬手揉了揉惺忪的睡眼。
甩了甩自己的头,理了理自己似乎还有些混沌的思绪。
缓缓站起身,走出客厅,来到院子里看了看天色。此时,天色已经有些擦黑了,面上不禁有些疑惑,都这个时间了来的人会是谁,淡淡问道。
“谁呀!”
秦竹念刚问出口,大门外就传来秦大纲那夹带着怒气的粗犷嗓音。
“你个死丫头,老子以为你睡死在这小破院子里了。
怎么磨蹭了这么久了才出来开门……,你个死丫头是不是活腻歪了。”
听到秦大纲那骂骂咧咧的声音,秦竹念朝天翻了一个大白眼,刚伸出去开门的手,被吓的又条件反射的缩了回来。
“你来干什么?这么不欢迎你,你走吧!”
话音刚落,忍不住咬了咬牙,本不想给这个人渣开门,可一想到妈妈苏芸还在这个人渣手里,心里暗骂。
“你个杀千刀的秦大纲,你怎么不早点去死,整天不干人事,就知道磋磨祸害我们母女俩。”
心里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只能无奈妥协,并不是怕了秦大纲,而是自己赌不起苏芸的命。
估计这秦大纲和秦竹念是有史以来最不像一对正常父女的人了,无时无刻不在想着,怎么咒骂自己的亲人什么时候去死。什么时候才能到阎王爷那里去报到。
想想还真是讽刺的很。
可心里怎么想是一回事,面上还得面对秦大纲那张衰脸,努力的咽了一口口水。
秦竹念那娇嫩的小手,却好像不听使唤似的,缓缓地拉开了门栓。就在门栓刚刚移开的瞬间,秦大纲使出全身力气,猛地一脚踹向那扇破旧不堪的大门。
&34;嘭&34;的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让毫无心理准备的秦竹念,顺着这股强大的冲击力摔倒在地。
“你干什么呀!难道想抢劫吗!”
被摔得生疼的秦竹念愤怒地骂道。
秦大纲毫不客气地踹开大门,他的目光甚至没有在摔倒在地的秦竹念身上停留片刻,就像没看见一样,笔直地朝着院子里走去。
紧跟在后面进门的银春,见到秦竹念坐在地上,连忙伸手将她扶起。她一边帮秦竹念拍去身上的尘土,一边不满地嘟囔着。
“竹念,你有没有摔伤啊?别理会你爸那个粗俗的家伙。你爸爸他呀,上辈子恐怕是头横冲直撞、无法驯服的野牛变的呢。
你看看你爸爸,真是一点规矩都不懂。”
秦竹念隐约看到银春那满脸嫌弃的眼神和瞥到一旁的红唇,微愣了一下。
心里有些摸不准,银春她今天过来到瞭望村这又是唱的哪一出,皱了皱眉,还好没有伤到才好不久的脚踝,不然秦大纲一定没好果子吃,便一时没吭声。
“……”
等银春搀扶着秦竹念二人走到客厅里的时候,秦大纲已经好整以暇的坐在椅子上,很不客气的自顾自的喝起了茶水,口中还愉悦的哼起了小曲,心情好的简直让人恨。
侧头看到秦竹念一瘸一拐的进来,低头喝了一口茶水,嘴角得意忘形的上翘,忍不住出声嘲讽道。
“哼……啧啧……你个死丫头,看看现在就连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都想让你这死丫头变成一个瘸子。
平时做事还不知道收敛,有你的苦头吃。”
秦大纲此时那极尽怨毒的眼神,恨不得要把秦竹念本就瘦弱的身体,盯出上百个窟窿来才肯罢休一般。
秦竹念不想搭理他,把头偏向一边,坐到了距离秦大纲最远的位置,那模样要多嫌弃就有多嫌弃。
秦大纲说了一半天,见秦竹念一声不吭,心里瞬间更加来气,吵嚷道。
“你个死丫头,长本事了是吗?问你话儿呢?你哑巴了吗?
没教养的东西,就是比不上霄贤他听话。”
秦竹念听到‘没教养’三个字,瞬间火大,想起这个只有血缘关系上的爸爸,从来都没有给过自己一点儿的关怀、温暖和呵护。悲从中来,可还是努力的不让自己露出脆弱的神情来,咬了咬牙,也不甘示弱的出声讥讽道。
“嘴巴给我放干净点,你说谁没教养呢?你说瞎话的时候,也不怕天打雷劈。
你有资格说我没教养吗?这世上谁都有资格说我没教养,唯独你,是最没有资格的一个。”
秦大纲刚才也就是逞一时口舌之快,没想那么多,听到秦竹念的怒斥,喉头一哽。
“你个死丫头……”
秦竹念皱了皱眉,不想和秦大纲在这里互相伤害,不是说秦竹念有多心疼秦大纲,而是觉得没必要,又很无趣和多余,冷哼一声道。
“哼!……不管我是死丫头还是臭丫头,那都是我自己的事,和你无关。
有什么事麻溜的说了赶紧滚,这么不欢迎你。”
秦大纲又被秦竹念的话语气了个倒仰,他不明白,每次自己明明也想好好说话,可一开口总是被秦竹念气个半死。
“你以为我想来你这小破院子,你以为你是谁?”
秦竹念撇了撇嘴,怒斥道。
“又没有人求着你来,不乐意来你可以滚啊!”
秦大纲气的想杀人,暴怒道。
“你个死丫头,老子今天非得教训教训你不可,真让人看着不爽。”
秦竹念抬手理了理衣衫,抹平上面的褶皱,不耐烦道。
“有本事你就动手啊!你个孬种。
即使秦大纲你现在就是再看不惯我,那你秦大纲不还是像条哈巴狗一样的,眼巴巴的要上门求着,哄着我吗?让我这个破落户女儿,想尽办法出面去救你那心肝宝贝儿子秦霄贤吗?
我告诉你秦大纲,你少在我的面前一副高人一等的架势,你以为你是谁,别把自己太当一盘菜了。
秦大纲你要是真把我惹急了,大不了我们大家来个鱼死网破,到时候一块儿去死。”
秦竹念话音刚落,还吐了吐舌头,给了秦大纲一个无比欠揍的灿烂笑容。
好像在说,有种的秦大纲你就现在就动手杀了我的架势。反正,我有你的心肝宝贝儿子秦霄贤给我陪葬,一点儿也不吃亏。
此番动作一出,气的秦大纲噌的一下子站起身来。撸了撸袖子,抬手就要朝着秦竹念的面前冲过去。
秦大纲那个气呀!实在是太生气了,简直要气炸了。要是一下子气死了还好说,可就是把你气个半死算怎么回事。打又不能打,骂又骂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