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竹念顿时脑子里轰的一声炸开,大脑一片空白,仿佛天塌下来一般,一直上扬着的嘴角也瞬间僵住。
心想。
“为什么,为什么他总是阴魂不散的缠着我们母女俩。”
纸条随着秦竹念的松手,孤零零的飘落在打扫的一尘不染的地上,再也无人问津。
“冷静、冷静,自己必须冷静下来,才能救出妈妈苏芸。”
秦竹念不停的开口安慰着自己。
“别慌,别慌,也许这就只是个纸条而已,其实结果并没有那么糟糕。”
现在接受过高等教育的秦竹念,不像以前遇事那么冲动,六神无主了。
思索了片刻,走出苏芸的卧室,翻出来了放在客厅小桌子抽屉里的小刀,揣在身上。
走到水池边上,掬了一捧水狠狠的泼在脸上,试图让自己紧张而躁动不安的心情放松下来,定了定神,随后这才迅速的往柳岩村赶去。
秦竹念心里焦急苏芸的状况,一路上走的又快又急,便没注意脚下,一不小心踩空了,只听一声‘啊’的惊呼声,便一头栽下山坡。
还好山坡不是特别的陡峭,坡度又很平缓。此时,山坡上有些发黄的树叶和野草的覆盖,身体倒是没什么大碍,只是手背上擦破了一点儿皮,可就是扭伤了左脚脚踝。
秦竹念咬了咬牙,连忙爬起来,不顾自己摔倒扭伤了左脚,脚上的疼痛袭遍秦竹念全身,疼的秦竹念倒吸了一口凉气。
“嘶……啊……”
抬眸环视了一下四周,看到不远处的一根枯树枝,秦竹念便伸手捡了过来,忍着疼痛拄着木棍一瘸一拐的往前赶着,生怕自己去晚了一步,妈妈苏芸会有个什么闪失。
心中默默地思索着。
“秦大纲那个卑鄙无耻的人渣简直是无恶不作,否则,妈妈苏芸和我也不至于被迫离家出走,四处颠沛流离、东躲西藏地讨生活。
然而,身为父亲的秦大纲从未履行过哪怕一天的责任与义务,无论是对我的妈妈苏芸,还是对我本人。”
秦竹念从来不奢望秦大纲能像一个真正的父亲那样,教导她如何变得勇敢、坚强,以及懂得为人处世的道理。
唯有妈妈苏芸,自小就将秦竹念视若珍宝般呵护长大,正因如此,秦竹念才会如此心急如焚。
毕竟,秦竹念如今仅剩下妈妈苏芸这唯一的亲人了,而妈妈苏芸便是秦竹念的全部。
2个多小时过去了,秦竹念身上的衣服也被汗水浸透了,也不知道是一路劳累的,还是脚踝疼的出了一身的冷汗,发丝也因汗水的原因,粘稠的贴在侧脸上。
秦竹念抬手揩了一把脸上的汗水,艰难的拄着木棍步上秦家的阶梯。
喘了好几口气,使出全身的力气,一把推开了虚掩着的秦家大门,秦竹念一手扶着墙,一手拄着拐杖,转过花园径直向大厅而去。
秦竹念咬牙在规定的时间里,终于赶回到了柳岩村家里。
刚要走进大厅里,想起自己手里握着的木棍,垂眸沉思了一下。
“自己千万不能在秦大纲的面前露了怯,让秦大纲那个人渣看笑话,也看轻了自己。”
赶忙把手里的木棍,轻轻的放在了一旁的墙边。
这才正了正神色,调整了一下自己面上的表情和呼吸。深吸了几口气,这才缓步朝着大厅而去。
此时,秦大纲和他的姘头银春正好整以暇的坐在大厅的椅子上,极有耐心的等着秦竹念的归来。
秦竹念刚一进大厅的门,银春便撇了撇嘴,不屑嘲讽道。
“哟!!!啧啧啧!!!
老娘还以为,我们尊贵无比的大小姐,永远都不会再踏进这秦家的大门儿了呢?
瞧瞧,大小姐你这还不是乖乖的回来了么。呵呵呵……”
银春一声冷哼,一脸得意的看着犹如猎物一般的秦竹念,嘴角上翘的欣赏着自己的杰作。似乎对着秦竹念一顿发泄,郁闷许久的心情得到了舒缓,便旁若无人的靠着秦大纲的身子娇笑起来,样子很是得意。
说话的娇笑女子,名唤银春,就是秦大纲多年前在外面姘的小老婆。
人长得妖艳无比,一双丹凤眼很会勾人,总是含情脉脉,似流泪又似娇嗔。高鼻梁,樱桃小口,脸上总是画着浓妆显得妩媚又有风情,成熟又有韵味。
头发挽一半,另外一半柔顺的披在肩上,双手保养的似水葱一般的白皙修长。
银春今天穿了一身半开叉的时新旗袍,衣服面料光泽还不错,更衬托的银春饱满的身材前凸后翘,一览无遗。特别是搭配上一双黑色的高跟鞋,更显得银春腿长又腰细。
秦竹念忍着心里的恶心之意,轻皱了一下眉头,实在是不想搭理银春,可眼下的情况不允许自己有别的选择,只能咬牙忍耐。同时也强忍着心里的怒火,自己绝不能在此时激怒这对还长的像人的畜牲。
便弱弱的询问道。
“银春姨,我妈妈呢?”
秦大纲自始至终看都没看秦竹念一眼,仿佛完全没有眼前这个亲生女儿秦竹念的存在一般,一双眼直勾勾的盯着银春那丰满性感的身体上,一眨也不眨。
秦大纲是个名副其实的糙汉,不仅皮肤黝黑,而且长得五大三粗的,一看就没啥文化水平。他有着一双浓眉大眼,相貌只能说得上周正而已,但脾气却异常暴躁,嘴唇厚厚的,身体也非常强壮结实。
然而,他只是个空有一身力气和肌肉的人,只会对自己的枕边人苏芸挥舞拳头,可以说是典型的胸大无脑型肌肉男。
秦竹念对秦大纲也是毫不理睬,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懒得分给他,仿佛完全没有这个亲生父亲的存在一般。
秦竹念的性格像极了母亲苏芸,容貌也随了母亲,这让内心极度厌恶秦大纲的秦竹念心里感到十分欣慰。
秦竹念说完话后,飞快的瞟了一眼一脸媚态横生的银春,然后又低下头去,盯着自己的脚尖,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别看银春出身风尘之地,还生下了一个小不了秦竹念几岁的儿子。但她如今保养得当,身材仍旧惹得秦大纲怜爱不已。不认识她的人,恐怕会以为她才不过 30 岁吧!
银春微一挑眉,似乎是很意外,从来都不拿正眼看自己的秦竹念,今日会好声好气的同自己说话,懂的什么是礼仪规矩。
垂眸深思一番,似乎是明白了什么。
也对,自己抓住了秦竹念的软肋,这苏芸就是秦竹念的软肋。
“额,内个,竹念啊!!!你妈妈可好着呢?”
银春一呆,口中敷衍着秦竹念,侧头向身侧的秦大纲使了一个眼色,一直关注着银春动作的秦大纲心领神会依依不舍的起身。
一步三回头的走到一旁的房间门口,一脸怨气的瞪了一眼秦竹念,眸中很是不悦。似乎是接触到银春美眸的瞬间,抿了抿唇,这才动作粗鲁的一把拽下门框上的门栓,又脾气火爆的抬脚踹开了房门。
顿时,安静了许久的大厅里突然发出‘嘭’的一声巨响。
秦竹念一点也不在意,应该说给无视了过去才对。紧张的目光也随着秦大纲粗暴的动作,停留在了房门打开的一瞬间,期待已久的双眼瞬间呆住。
秦大纲做完了这一切,又快步返回到椅子上坐下,一脸痴迷的盯着身侧坐着的银春,忍不住舔了舔唇。
银春此时哪有心情和秦大纲调笑,美眸一瞪,秦大纲便老老实实的坐在椅子里喝茶。
房间门口,只见苏芸被绑在一把破旧的椅子上,口中塞着一团脏污不堪的破布,头发松散的胡乱垂下,还有少许几缕发丝耷拉在有些脏污的脸上。
此时的苏芸正紧闭着双眼,脑袋一动不动的微微低垂着,脸上明显有一些细碎的伤痕,嘴唇干裂的有些发白。
秦大纲刚刚如此大的动静,昏迷中的苏芸都没有任何的反应,也不知道此刻的苏芸到底是活着还是死了。
见此情景,秦竹念再也忍不住心里的愤怒和泪水,三步并作两步扑到苏芸面前。
眼眶一红,眼眶里极力隐忍许久的眼泪砸了下来,泣不成声的哭喊道。
“妈妈,妈妈你醒醒!!!
妈妈你到底怎么了?妈妈你醒醒。我是念念,妈妈你睁开眼睛看看念念啊!”
一边呼喊,还一边轻轻的摇晃着苏芸的身子。可秦竹念喊了半天,也不见苏芸有苏醒过来的迹象。
秦竹念抬手抹掉脸上的泪水,伸手准备撩开苏芸面上的发丝,似不经意间的触碰,才发现一动不动的苏芸体温高的惊人。
秦竹念紧紧咬着牙关,突然猛地转过头去,仿佛一瞬间撕开了那层善良乖顺的伪装,凶狠无比地显露出其真实面目来。她的眼神如冰般寒冷,凌厉地扫过秦大纲和银春二人毫无愧疚之色的面庞。最终,她的目光犹如钉子一般死死钉在秦大纲身上,咬牙切齿地咒骂道。
“你究竟还有没有人性?你到底对苏芸做了什么?!她可是你的妻子啊!现在她发热得这么厉害,如果再不赶紧找医生回来,妈妈她怎么受得了这种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