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灯,无守卫。
领头之人不屑一笑,这样的地方杀人简直太过容易。
若是之前知道这季府是这般模样,他都不会选择蒙面前来 。
因为他最喜的,就是在人死之前让对方看清他的脸。
看清了自己的脸却没有任何报仇的能力,他就要对方带着恐惧和绝望死去。
虐杀,从来不止肉体摧残,心理摧残才是最可怕也最有成就感的。
他不再隐匿身形,也不再可刻意放轻脚步。
没必要。
他现在最想的就是这季府的人能发现自己,那样,也省得他一个一个去找 。
他讨厌麻烦,尤其是季府这等毫无挑战的任务。
季博常的房间很好找,因为大雍官员的宅院都是制式的,尤其季零尘入狱,夫人过世,少爷的房间就更好找了 。
随意迈步上前,随意的就像漫步在自家的院子里一样。
来到门前的时候,他甚至还叹了一口气 。
杀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纨绔,真的很无趣。
或许,待会逼问他那些罪证下落的时候 ,会让这无趣变得生动一点吧。
手腕一翻,尺长匕首插进门缝之中,只要挑开门闩,那这叫季博常的纨绔命运就已经被注定了。
这样的事对他来说没有任何难度 ,他曾经在一个时辰之内屠掉了一个村子的人。
再精密的门闩对他来说都没有任何用处。
而他现在想的是,要用什么样的逼供之法才能让这枯燥的任务更有趣些。
在那季博常的注视下抽出他的大筋?
不行,那样太血腥了些,不是他害怕血腥,而是这样的死法一定会引起官差的注意。
尤其是黑龙甲的注意,那样事情就变得麻烦了。
那就捏碎他的骨骼吧,先从掌骨开始,一根一根的捏碎,如季博常这样的纨绔定会受不了这样的酷刑。
一定会说出自己想要的秘密,也会在极度恐惧中被吓死 。
就这么定了吧。
唉,这帝都的确繁华无比,但忌讳太多,就连杀个人都要这般束手束脚,远不如自己行走江湖时来的痛快 。
吧嗒,一声轻响在小院中响起。
但,这不是门闩被匕首挑开的声音,而是下巴被瞬间摘掉发出的轻微脆响。
领头之人的眼睛瞪得滚圆,眼内满是不可言状的极度惊恐。
因为就在刚刚,一个人影毫无声息的出现在他身侧,瞬间摘掉他的下巴,随后伸手掐住了他的脖子。
“这些年闯入季府的人不计其数,但像你这么弱的还是第一次见。”
领头之人已经恐惧到了极致,那人只是掐着他的脖子,可他却像是被卸了全身关节一样,连动动手指都是做不到。
而他也是在这个过程中,看清了出手之人。
一个身上穿着华丽袍子,却还是一副老农模样的老者。
季府门房,季豕。
“少爷睡觉最忌讳被吵醒 ,从小的时候就是如此,若非怕吵醒了少爷,在翻墙的那一刻你就死了。”
这是领头之人听到的世间最后一句话,因为在被掐着脖子走出季博常小院的那一刻。
他全身的骨骼被同时碾碎,就如他要虐杀季博常的方法一模一样。
偏房,位于季博常的小院和季零尘的小院中间位置,这是春草和织夏的房间。
三名蒙面之人刚刚靠近偏房,一道残影骤然一闪。
而那三名蒙面人也是同时停在原地不动,脖颈间出现了一道淡淡血线。
三息之后,血线骤然放大,鲜血迸射间倒地气绝。
“知道少爷从小便是晕血,你还偏要用这样的方式出手 。”
春草一边埋怨,一边提着水桶抹布准备收拾地面的血迹。
织夏无所谓的耸了耸肩。
“每次都是我出手,还不是因为你杀人的方式比我更血腥,再说,我帮你一起收拾就是了 。”
春草打了水之后,对着后厨的方向看了看,织夏一把夺过水桶催促道 。
“快点收拾睡觉吧,莫说只有三个人去了后厨,就是三百个都不会有一个活口 ,你怕是忘了那里住的是谁?”
说到这,织夏猛然转头看向春草。
“不对啊,少爷从小晕血,可前几日却一连斩杀十余人.....这...”
翌日清晨,季博常起床之后揉了揉眼。
他总觉得昨晚房间外面好像有什么动静,但又好像什么都没有。
刚走出房间,柔柔弱弱的春草和更加开朗些的织夏,便是开始伺候他洗脸刷牙。
脸是春草给洗的,洗的可细致了,牙是两人一起为他刷的,这让季博常想起了前世给宠物狗刷牙的样子。
对于这种伺候的方法他拒绝过,但向来柔柔弱弱的春草却是极为认真的告诉他。
少爷的脸,从小就是由我来洗的,是少爷嫌弃春草了吗?
其实季博常更想说的是,洗澡的时候你陪着少爷就行 了,洗脸真不用。
但那张委屈柔弱的小脸,让季博常直接败下阵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