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在俄罗斯缓缓降落,南鹿没有想任何东西,只知道很快她就要见到陈傲了。
她知道陈傲住在哪里。
他和舍友在学校附近租了一个房子,因舍友与房东认识,房租很划算,房子的条件也还好,有暖气,这对留学生来说很重要,所以那一片大部分都是学生。
找地方南鹿花了很长时间,对这里很不熟悉,而且这里的人都长得人高马大的,自然的让自己有一种弱势的感觉。
她拖着行李箱看着手机,慢慢的走,这样的寒冷南鹿还是不适应,鼻子冻得通红。
别人看到都以为她是留学生。
这果然是个冰天雪地的国家,白色的墙,灰色的鸽子,红色的房屋,漆黑的树干,有一种带着冷意的美,这就是她的第一感觉。
走在路上竟然能够听到有人高声唱歌的声音,或者是几个人走在一起突然大笑起来,好像丝毫不惧寒冷与疫情期间的病毒。
南鹿快到的时候天慢慢的快黑了,她低头看手机再确认一下,怕走错。
可是冷的她呼吸都疼,她吸吸鼻子。
确认没走错后,打算继续往前走,抬头的一瞬间,前面站着一个人,离她应该六七步远。
他们在没有认出对方之前已经相遇。
路灯下,穿着黑色大衣的男人站着一动不动。
南鹿也愣住了,是不是太久没见,所以只是觉得熟悉,但不敢认。
几秒过后,她真的打算再走,因为她怀疑不是,只是太像了。
他突然说:“就在这,还往哪走呢?”
“……嗯?”
然后她被快步上前的男人吓住。
她后退一步。
他已经捧着她的脸吻住她的唇。
南鹿感受他在身上的气息,然后又似乎本能的屏住呼吸。
他们都不知道这个吻持续的了多久,但在南鹿意识到自己一路奔波担心身上还有病毒一把推开他时,他们已经感受不到之前的寒冷,一个心脏急速的跳动,吻的最后连呼吸都困难。
她听到有人路过朝他们吹起口哨,或者发出呜呜的起哄声,但是陈傲还是不放开她。
“陈傲……”
她哭了出来,用力的拍了一下他的胸膛。
陈傲紧紧的拥抱她,视若珍宝。
直到触碰到她的手,很冷。
陈傲拉住她的行李箱,牵着她。
门被重重的关上,行李随便的放在一旁。
接下来还是无休无止的亲吻。
“……你舍友?”
“不在。”
“唔……我还没有喷消毒水。”她呜呜的说。
陈傲又亲了几下,依恋至极。
“你怎么来了?”他看着她的眼睛,眼眶红润。
南鹿抚摸他的脸庞。
“我想你啊。”
“我爱死你了。”
“陈傲,我好冷啊。”南鹿看着他说,她真的不适应,也没想到这么冷。
陈傲转身找东西,带她去洗澡。
洗澡的地方是公共的,不分男女,陈傲守在门外。
南鹿进去摸索了一番。
他在外面点了一支烟,平复自己的心情。
现在都还像是做梦了一样。
“陈傲?”
陈傲本靠着墙,挺直腰杆。“怎么了?”
“好像……出不了热水。”
刚见面好像有些扭捏。
“你开门。”
南路慢慢的打开了门,她穿着陈傲的拖鞋。
“这里的和国内的不一样,要往这边拧。”他现在倒是不敢直视她的眼睛,声音平稳的告诉她究竟要怎么弄。
浴室狭窄,也不知道怎么开始的,可能他离开的眼神过于粘黏。
火一下子就燃了起来。
她被抛在半空中,仿佛置于悬崖边的危险,精神紧绷又高度兴奋。
湿漉漉的墙壁,花洒的水越来越热,烫的皮肤发红。
最后收场有些狼狈,他没拿换洗的衣物,原来的衣服都湿了,谁能想到了,陈傲下面围着一条浴巾出来,南鹿在后面笑个不停。
等一个陌生人也来洗澡,眼睛在他们之间瞟,她又害羞捂脸。
轮到陈傲笑她,凑近她耳边:“怕什么,这里男的大把这样。”
南鹿耳骨羞红,骂他不要脸,又看到他裸着的上身。
虽然没有俄罗斯人高大,但是也有腹肌和肌肉。
嗯,我男朋友挺帅的,很性、感。
战火可没有这么快停息,回到卧室。
似乎是错觉,听到了交响曲的声音。
之后,细细密密的吻。
开了暖气,现在觉得热了。
他们悠闲的讲话。
他说他好开心,这辈子最开心。
南鹿一直看着他的脸,仿佛看不够,指尖仔细的描摹。
“你瘦了,刚才我还以为你高了,原来是瘦了。”她说。
“刚才你是不是一直没认出我来?”他笑着问她,下巴碰到她的肩头。
“我不敢认,我们真是太久没见了。”
他又笑了起来,像是想到了好笑的东西:“我要是没遇到,你还要继续往前走呢。”
她说:“手机不准。”
过了好一会,他们聊一下亲一下。
然后南鹿说她饿了。
陈傲下床去厨房给她做饭。
南鹿在屋子里溜达。
整体还行,就是屋子里的东西乱了点,沙发上挂着衣服,桌角上的书折了页,笔已经掉落在地上,地毯走位,还有未吃完的巧克力。
屋子里似乎能看出两个人的生活痕迹,比如桌上的杯子,各放在一边,一个端端正正的放着,一个可能泡了咖啡还没洗净。
“哪个杯子是你的?”南鹿朝厨房里的人喊。
厨房传来一句:“有北极熊图案的那个。”
“哦。”
室内的温度足够,刚刚又经历了这一番,男人神清气爽,上身只穿了件t恤。
她已经走到他的背后,双手向前抱住他。
陈傲低头看自己腰上的手,笑的过分甜蜜。
陈傲很常自己做饭,不过大多是面条,这里的蔬菜老贵,所以他很少买,这次也是,只有鸡蛋。
南鹿笑着说不介意。
吃饭的时候也在打打闹闹,陈傲就是要靠近她,往她那里坐。
“我都要被你挤出沙发了。”
陈傲依然一只手抱着她的腰。
“你舍友都不回来?”
“不回,他去她女朋友那了。”
“哦。”
“我看到了晾着的衣服里有一件内衣,女的。”南鹿直直的看他。
陈傲坐直,发誓:“是他女朋友的,他有时候带他女朋友回来。”
南鹿看他认真的样子笑了。
陈傲撇头也笑了,任她问什么吧。
之后她再问他再答。
眼睛里的火粒子又烧起来,然后陈傲吻她。
“不行,待会又要去洗。”
“我帮你。”
结束后,用温水擦了。
南鹿累瘫在床上,忍了一晚上,终于可怜兮兮的说:“陈傲,我脚疼。”
走太多路了。
陈傲翻身坐起,给她按摩。
手法很是熟练。
南鹿踢了下腿。
“没想到你还有这手艺。”
陈傲淡淡说道:“因为我妈说我要是以后读书没出息,至少还有一技之长,不至于饿死。”
“其实就是她之前买那些书来看,我,耳濡目染吧。”
南鹿差的忘了王袁芫以前是在按摩院上班的。
按了一会儿。
“可以了。”
陈傲拿被子给她盖好,看最后一眼,边说:“我女孩的脚天下第一漂亮。”
南鹿笑他嘴贫:“你是不是和别人也说过。”
“是。”
“嗯?”南鹿惊讶。
“和我妈。”
他故意的。
第二天,她去参观了他的学校,知道了他在哪里上课,最喜欢吃食堂里的什么,一天当中的行动轨迹,他和她说他的教授怎么样,和同学发生的趣事,和同学组过乐队,也在哪里打过工。
南鹿乐意听他说这些,但说着说着她就有些难过。
他们走过圣彼得堡涅瓦大街。
他们感觉这个国家有种沧桑嶙峋之美。
但这里的人好像有很乐观,他们在街边唱歌,飙高音,在这个空旷的地方,听起来却格外有生命力,后面是高大的建筑,坚实厚重冷冽的美,异国风情。
南鹿被他们唱歌惊叹到。
“不过现在特殊时期,是不是不太合适?”
“这可管不住。”陈傲已经见识过了。
“听说这里人人都是艺术家。”
陈傲不谦虚,眼里都是张狂。
“我们都是艺术家。”
他向那些人走去,他们笑着说了什么,然后他竟然也唱起歌来。
南鹿惊讶的看着他们。
仿佛再现大学音乐节,他上台表白,这一首歌送给我女朋友。
是她喜欢听他平时唱的那首。
“……i love you baby
and if it’s ite alright
i need you baby
to war these lonely nights …… ”
他一直以来都是搞笑的唱,原来他可以唱的这样好,深情的,直白的,热烈的。
旁边的几个人跳起舞来,欢快的扭动身体,洋溢着自信的笑容,无比灿烂,仿佛已经温暖了整个寒冬,驱散了这些日子的忧愁。
果然,不发疯是会抑郁的。
一曲还未结束。
一个男人走过来,靠她很近,说的俄语,听不懂。
陈傲立马走过来,极为挑衅的揽住她的腰,隔着口罩吻她,丝毫不惧俄罗斯的大块头男人。
那年俄罗斯极其寒冷,但是她却喜欢的不行。
他们玩的很开心,陈傲牵着她的手,在街上大笑,似乎就要声嘶力竭。
墙头上的鸽子在互相啄羽毛,树干的黑与地上的雪形成鲜明反差。
她太开心了,开心的想哭。
“怎么了?”陈傲宠溺的擦她的眼泪。
“陈傲,我想和你结婚。”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