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实际上,躺在地上的何梓枚也万万没有想到,这一撞竟然把她自己撞晕了。
接下来的戏,定然是怎么也演不了了。
“哼,真是活久见,从前只听话本子里有这种逼宫戏剧,今个一瞧,还真是挺热闹的。”
林纾书冷笑一声,旋即抬眸,不再看躺在地上的人。
“来人,把她抬出去,顺便给他请个大夫瞧瞧,别到时候落人口舌,说我摄政王府虐待人!”
宋阳沉了眸子,眼底闪过一丝幽暗。
“娘,你这话说的有点太过分了!”
宋达站起身,居高临下看着正襟危坐的林纾书,眉目中透着一丝愤恨。
“那毕竟只是一个可怜的女子,娘你不愿意收留她,交由我处置便是,何必如此威逼呢?”
“宋达!你给我搞清楚,是这个女人使用如此拙劣、下三滥的手段,死乞白赖的想要留在咱们家!”
“且不说她是否受人指使,就光凭她这种行为,就已经够匪人所思了!”
“也就你这个不长脑子的,三番两次的相信她,而处处跟你娘我作对!”
【美美娘亲不气不气,二哥就是个缺心眼儿滴,多管管他就是啦,可千万不要跟他置气呀!】
【再说啦,娘亲您刚生下我,还在坐月子呐,怎么能如此大动肝火咧?】
【这对身体的恢复是十分不利哒!】
【娘亲消消气啦。】
宋杳杳冲着林纾书甜甜一笑,似乎是在哄她开心。
露出粉嫩的牙床,可爱极了。
听到这话,宋阳不经意看向面色却有消散的林纾书。
看出她也能听到自家妹妹的心声,心里落了些底。
“娘,您放心,这个不争气的弟弟就由儿子来管教,保准给您治理的服服帖帖,看他还敢不敢跟您顶嘴!”
他一把扯过宋达的衣领,作势便要往外走。
兄弟俩虽然只相差一岁,可在个子上,宋阳愣是比他多出了整整一个脑袋。
宋达扒拉着宋阳的手,可怎能敌过他?
只能任由着自己被拖到门外。
“哥,哥,我错了!你就放了我吧!”
虽然他嘴上说着认错,可心里还是不服气。
怎么一个个都嫌他傻?就算这是真的,那他也是被蒙在鼓里的那个,他也是怪可怜的好吗?
“放了你?我今天不好好整治整治你,我就不叫宋阳!”
宋阳冷笑一声,狠狠的揍了一顿自家蠢弟弟。
直到宋达不住求饶,这才放了手。
“我打你,不是因为其他,仅是因为你居然敢气咱娘!”
“你知不知道她刚生完杳杳,身体还虚弱的很,哪里经得起你这般折腾?!”
“我知道错了哥,等会儿我就去给娘亲倒歉。”
宋达捂着被揪疼的耳朵,憋声憋气,眼底有一丝歉意。
“这还差不多!”
宋阳又狠狠的拍了一下他的脑袋,这才冷哼一声,
“哥,还有一件怪事儿。”
宋达揉了揉脑袋,眼神四处瞟了眼,这才凑近宋阳,神神秘秘说道,“自从我回来,我脑海里时不时就能飘出一道稚嫩的声音,刚开始是夸我,后来不知咋的,一直不停的在骂我,还说什么我死的很惨之类……哦对,你还有夸你的。”
“我也听到了。”
“根据我的观察和猜测,我们听到的这些声音,是小妹的心声。”
宋阳静静思索,给出肯定的答案。
“我倒觉得不是,杳杳还那么小,是否能听懂我们的话都不知,哪里能说出如此成熟稳重的话?”
宋达撇撇嘴,浑身的每一根毛发都写着不相信。
宋阳翻了个白眼,“看来妹妹没说错,你可能真是全家最傻最蠢的那个。”
“既然我们大家都对这件事情存有疑惑,那咱们哥俩去外面走一遭,不就真相大白了?”
“我看行。”
街边巷子口。
宋阳宋达双手盘握在胸前,看着那王员外家的侍妾来来往往,忍不住啧啧感叹。
“这王员外还真是有料啊,一大把年纪了,还有这么多如花似玉的媳妇儿。”
“真是贪心不足蛇吞象!”
“呸!”
宋阳吐了口唾沫,他平生最讨厌这种三心二意的男人,太虚伪。
尤其是仗着自己身上有几个银子,便左拥右抱,不谙世事,真是令人倒胃口。
宋达也瞧不起这样的,但这毕竟是人家的家事,他们不过是当戏看罢了。
现下最主要的任务就在眼前,宋阳拉着宋达在边上一茶摊坐下。
“哥,至于吗?这件事情让管家去查也就罢了,咱俩何必搁这守着呢?”
宋达不情不愿的,看着自家大哥悠哉悠哉,他反倒是如坐针毡。
“实在是浪费时间……”
后者瞪了他一眼,宋达立马噤声,将没有说出口的话吞回了肚子里。
而一边的管家正拿着何梓玫的画像,挨家挨户的打听着。
不一会儿便带着打听到的消息跑了回来。
“二位王爷,画像中这位姑娘的真实身份,恐怕与之所言大大不实啊!”
“何出此言?”
宋阳眸中一闪,将茶杯放下,给管家倒了一杯。
“这整条巷子里啊,十户之中,至少有九户认识这女子!她也并非从小跟爹相依为命,她是有娘的!”
“而且,都说她娘来历不明,又一直没有成亲,这肚子莫名就大了,所以大家都猜测她可能是干那活的……”
说的自然是青楼女子般的家伙事。
兄弟俩不言而喻。
“后来更是有人不断的给她送补品,礼物什么的,她娘从来没有外出干过活,却整日里穿金戴银,就这么养了十多年的闺女!”
“那她娘现在住在何处?”
宋阳追问。
“娘俩走在一个月前就搬走了,他们从不跟旁人过多交谈什么,大家也不知道他们究竟去了何处。”
管家摇摇头。
这便是他打听到的全部消息了。
“看来这里头果真不简单。”
宋阳冷笑一声,目光移向宋达。
后者眼神略带心虚,闪躲开了。
“那我那不是好心吗……”
“你这叫愚昧!”
“但我还是不信!倘若真如管家所说,何姑娘是被养大的,那她为何要出此个下三滥的手段?”
宋达蹙眉,仍是不愿意相信,如此一个惨绝人寰的女子,会是被人指使,慕名而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