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无忌循声看去,只见一胖瘦适中,鬓角微白的中年男走进厅内。
“曾兄弟,这位乃是李善长李先生,现在在我府上做幕僚。”朱升介绍道,“李先生,你有什么高见?”
李善长捻着胡须道:“朱大帅,你不妨想想,从这位曾少侠离开远州以后已经过去将近六个时辰,如果六大门派的人和五万大军出其不意,夜袭江州,那么此刻江州城很可能已经攻破,你这时候去还有用吗?”
“这——”朱升稍作沉忖。
徐达道:“难道先生是想我们见死不救?”
“不是见死不救,而是避其锋芒,大帅好不容易接管滁州,麾下掌管三万兵马,此时此刻,该当万分小心,一字错,满盘皆输啊。”
李善长目光敏锐,话中又似乎另有所指。
张无忌见状道:“朱大哥,我此次来,也并非想让你全力驰援江州。”
“哦?曾兄弟此话怎讲?”朱升问道。
张无忌道:“江州危殆,远州势必空虚,朱大哥应当将军马一分为二,一半攻打远州,一半驰援江州,如此一来,不仅能轻松拿下远州城,届时敌军腹背受敌,朱大哥和定远军合而歼之,此战势必大胜!”
“他吗的,这计谋当真是精妙绝伦!”
“曾兄弟,你真乃神仙诸葛,在世张良啊”!
众人一同,无不感到惊叹佩服。
李善长一时也哑口无言,只是双目打量着少年,眼中满是诧异与震惊。
“大哥,还想什么呢,赶紧发号施令吧!”徐达催促道。
“二弟说的没错,要不是曾兄弟,我和诸位都已经死在巫水峡中,也不可能受杨左使如此器重,驻守滁州,现在他们有难,我等岂能弃之不顾?”朱升毅然道。
“朱大帅还须三思——”
李善长刚开口,马上被朱升打断道:“好了,我意已决,传令下去,徐达统领虎贲营,随曾少侠驰援江州,由本帅带领骁骑营,直奔远州!”
“好!”
“好啊!”
众人大声附和,迅速走出屋内,清兵点将。
“曾兄弟,你看咱这安排怎么样?”朱升话锋一转,微微笑道。
“如此甚好。”张无忌点了点头。
朱升也不再说什么,随即走出屋内。
“公子,我倒觉得朱大帅并不是真心要驰援江州,而是本着远州城去的。”阿笙若有所思,提醒道。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张无忌轻轻叹了口气,越发觉得朱升的城府也不在陈友谅等人之下,假以时日,势必会成为一代枭雄。
他随后走向校武场,拦住正在调兵遣将的徐达,开口道:“徐二哥,有劳你为我准备两匹快马。”
“怎么,你不跟我一起走?”徐达疑惑道。
“我和阿笙都不是滁州军士卒,就不等你们了。”
张无忌淡淡道,心中想的却是行军拔寨,耗时颇久,也不知道杨左使等人能不能撑的住。
“那好吧,我这匹汗血宝马是从鞑子手里缴获的,日行千里不在话下,曾兄弟拿去!”
徐达豁然道。
张无忌道了声感激,便屈身上马,和阿笙一起向江州的方向赶去。
如此又耗费的半天时光,越靠近江州地界,越能听到兵戈相撞的砰砰声。
眼前赫然出现一座城池,居高而下,右侧坐落着一座雄壮巍峨的高山,正有号角声,惨叫声迸发而出,听的人心惊肉跳。
“糟糕,江州城果然被攻破了!”
张无忌神色急切,当即下马,纵身穿梭在山野之间。
其间血腥味浓烈刺鼻,到处可见断壁残垣,尸堆如山。
“公子,那边有动静!”
阿笙驻足原地,一掌拍断拦路的树丛。
循声看去,只见数以千计的人众分成两拨,正呈现出对峙状。
“那两个人好像是杨左使和蝠王。”
阿笙指着山下。
但见一片空地呈现眼前,六人身法如鬼魅般穿梭其中,须臾功夫已经互相拆了上百招。
渐渐的,杨左使等人已不堪其力,逐渐摆下阵来,只有一身披褐色长袍,身躯短小精悍的老者攻势正酣,将三人的攻势拦下。
张无忌初次看向这老者,心中忽然升起一丝亲切之情,但脑海中却是空空如也,并没有关于此人的资料。
“白眉老儿,你年逾花甲,气力大不如前,怎么会是武当三侠的对手,还是尽快投降,免得老年晚节不保啊!”
昆仑掌门何太冲扯着脖子喊道。
“原来他竟是天鹰教主殷天正,原主的外公么。”张无忌若有所思道。
宋远桥,殷梨亭,张松溪三人和殷天正交手数百招,一时竟未能拿下这位叱咤江湖的白眉鹰王,心中不由得升起敬意,朗声道:“殷教主,你既然已经自立门户,实在没必要趟这个浑水,况且武当和天鹰教渊源颇深,何不罢手言和,我宋远桥保证,绝不伤害殷老英雄半根汗毛。”
宋远桥的话说的已经十分委婉,既劝降天鹰教,又照顾到了殷天正的面子。
“哈哈,宋大侠这话未免也忒看不下殷老儿了!”殷天正眉头一挑,雄姿英发道,“来来来,再让咱们拆上几百招,好看看武当天鹰两派到底谁更厉害!”
话音刚落,殷天正气血翻涌,筋疲力尽之下,鲜血喷涌而出。
见状。
杨逍捂着胸膛道:“鹰王,你的心里杨某心领了,现在大敌当前,你还是明哲保身吧!”
“呵呵,废话少说,天鹰教誓死与明教共进退!”殷天正声若洪钟道。
“这——”
武当三侠陷入犹豫,心想殷天正到底算是张翠山的岳父,如果真由武当击毙,九泉之下有什么脸面面对五弟?
踌躇之下,一矮小身影快速掠过,手掌一指,直击殷天正“涌泉”“天阴”两处死穴。
殷天正急忙格挡,却是有心无力。
砰砰!
胸膛已中两拳,顿时被打飞数米,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地!